粥店很溫暖,充滿了人間的煙火氣。趙若明聽從203的建議,老老實實地點了暖心養胃的山藥粥,段野執着地點了海鮮粥,杜紅根點了薏仁百合粥。三人相對而坐,歲月靜好地在這粥館子裏喝了起來。
喝粥也許確實能養心靜氣,喝着喝着,感覺胸中塊壘都少了。喝到一半,趙若明眼角餘光一動,看到窗外閃過了一抹明亮的金色。
費奧多爾到了。
趙若明開始發愁,怎麼才能讓費奧多爾和段野打起來?
世上之事就是這麼湊巧,段野喝完了粥,肚子填了個半飽,煙癮便蠢蠢欲動。他已經一下午沒吞雲吐霧了。
在店裏抽煙總是不好,段野看了一眼,趙若明和杜紅根還要再等好一會兒才能喝完。
段野摸了摸鼻頭,道:「小明,我出去一趟。」便一陣風似的竄出去了。
趙若明:我的兒,這下子,可算你自己自投羅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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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野七拐八拐,終於找到了一個吸煙亭。扎進去之後猛烈地吸了一口,頓時感覺心肺都舒暢了!
眨眼之間,段野手裏掐着的煙就灰了半截。段三少用力之猛,足以把周圍的空氣都吸成真空。
段野丟下煙頭,又抽出了第二根煙。就在這時,吸煙亭的門被人推開了,一個高大的人影走了進來。
段野本來沒想搭理對方的。天南海北的煙民多了去了,誰有工夫看別人長什麼樣?只是來者實在太高大了,遮天蔽日的影子把段野都罩了進去,段三少這才抬起眼睛看了對方一眼。
只這一眼,段野的動作便僵住了。
來者金髮藍眼,壯碩得像一頭雪地里的熊。卻遠比熊高貴、優雅、健美。只需要一眼,就能激起段野的怒火。
段野將煙放了下來,冷笑一聲道:「俄國佬,你怎麼會在這裏?」
來人正是費奧多爾,對方風塵僕僕,帶着滿身風雪,連金色的睫毛上也沾了雪。
費奧多爾看了電影一眼,隨即面無表情地退了出去,似乎不願意跟段野多說什麼。
段野當然忍不了這個,隨手丟了煙就攆了出去:「俄國佬,你什麼意思?」
走到了一處空曠無人的地方,費奧多爾才紆尊降貴地給了段野一個眼神,對方似乎正在思考着什麼。
費奧多爾沉吟片刻,忽然張口,用蹩腳的中文道:「她不喜歡煙味。」
段野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這個「他」是誰:「你怎麼知道的?關你什麼事兒!」
費奧多爾注視着段野,神情莫名:「當然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你胡說!」段野被人戳到了痛腳,本就峻峭的髮型更是怒髮衝冠,「那他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
費奧多爾上下打量了段野一番,那眼神毫無溫度,就像是在打量一件貨物。
緊接着,這個總是面無表情的貴公子的臉上,便露出了一種堪稱譏誚的表情。
「當然是因為,這些事情,她只會和親近的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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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打起來了!」
趙若明喝完最後一口淡出鳥來的粥,終於聽到了203傳來的好消息。
趙若明把筷子一放:「小紅,段野怎麼這么半天還沒回來?咱們出去找找他吧?」
杜紅根看了一眼窗外的雪,她猜到段野可能是去抽煙了。只是這麼久還沒回來——段野抽的難道是自己親手卷的煙嗎?
杜紅根點了點頭,兩人便結了賬,推門而出。
趙若明跟着203的導航,迅速地確定了段野的方位。即便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在見到鬥毆現場時,趙若明還是嚇了一跳。
奶奶喲!這是怎麼了?
段野像一匹發怒的小狼,不斷從各個方位對費奧多爾發起衝擊和進攻。仿佛不要命似的撲到對方身上踢打,如果他的一匹馬的話,估計現在連馬蹄鐵都已經蹬破了!
對於鬥毆,段三少自然經驗豐富。但這次他顯然碰到了硬茬子。費奧多爾的動作極為乾淨利落,標準得仿佛用機器量過似的。明明段野拳拳到肉,卻總能被他四兩撥千斤地輕巧躲過。如果說段野的動作是鬥毆,那費奧多爾就是真正的格鬥。
趙若明看得出來,費奧多爾只想點到即止,並不想給段野造成太大的損傷。但這種近乎謙讓的態度卻更加激怒了段野,段野寫在設定里的好勇鬥狠此刻終於現了形,糾纏着費奧多爾,頗有股子不撕下對方一塊肉就不罷休的味道。
趙若明真的很好奇,費奧多爾是怎麼激怒段野的?搞得段野這麼敬業地走劇情?
趙若明看了一眼杜紅根,現在,只要杜紅根拿出手機報個警,讓警察叔叔來把這倆人拉開,這段劇情就算完了。
杜紅根看到眼前的戰場,先是愣了愣,隨後迅速地——拉起趙若明,向後退了一步。
趙若明:?
杜紅根的眼神迅速閃了閃,沖趙若明比劃道:【明同學,咱們快走吧。】
趙若明:「不報警嗎?」
杜紅根道:【咱們躲到安全的地方再報警。】
趙若明感到自己的腦子又暈了暈。與此同時,費奧多爾似乎是聽到了趙若明的聲音,竟然在百忙之中,抽出眼神來向這邊看了一眼。
段野注意到費奧多爾的動作,也向這邊看了一眼,頓時看到了趙若明。這下子,趙若明再冷眼旁觀就不禮貌了。
趙若明考慮着自己要不要遵守小弟和「男朋友」的本分上前拉拉架,順便把雙人鬥毆變成三人群毆,吸引路人報個警。結果就聽段野大喝一聲道:「小明,你別過來!」
段野的眼睛簡直要噴火:「我要讓你親眼看看,我是怎麼揍這個廢物的!」
說時遲那時快,段野話音剛落,費奧多爾的表情霎時一變!
一道勁烈的拳風掃過,段野在多年打架賠錢中養出的經驗險而又險地救了他一次,段野下意識地向後一閃!
那道拳風無比精確地擦過了段野的臉,如果他再晚躲一秒,那張英俊的臉就會被捶成豬頭。
「你小子竟然敢偷襲!」段野大怒,回身就是一拳。
費奧多爾一言不發,一道腿鞭就踢向了段野的小腿。段野正吃着這一下子,痛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一拳就掄到了費奧多爾的臉上!
趙若明眼皮跳了跳,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費奧多爾的打架風格變了?
剛剛的費奧多爾還是從容不迫的,可以說是把段野當猴兒耍。可是在趙若明出現之後,對方好像出現了某種某種退化似的。狠厲有餘,效率不足,連段野的水平都比不上了。
不能再讓他們打下去了!
趙若明顧不得許多,大步上前,一手拎着段野,一手拎着費奧多爾,就這麼硬生生地,把兩個糾纏得難捨難分的人撕開了!
費奧多爾被趙若明的手一碰,霎時間,仿佛理智重新佔領高地似的,一下子就停下了動作。
段野猶嫌不足,還要去補兩腳,趙若明隨手敲了敲他身上的某個穴位,段野嗷一嗓子,頓時也不動了。
趙若明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劇情完成了嗎?」
203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只要杜紅根答應學習的事情,這段劇情就徹底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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