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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灃倒是驚訝了下。
只是這樣的驚訝他藏的很好。
他知道許美君的心思細膩的,但是完全沒想過,許美君能發現這樣的小細節。
很快,沈灃看向許美君:「誰和你說這些的?」
許美君一怔:「沈灃,告訴我,是不是!」
「並不是。」沈灃否認了,「我並不是你想的那麼情深義重的人。」
許美君:「」
她的眼眶紅紅的,氤氳着霧氣,看着沈灃,似乎怎麼都不敢相信沈灃的話,而沈灃表情的冷漠,卻讓許美君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這樣的冷漠,可以把人徹底的凍的陰寒。
沈灃一步步的朝着許美君的方向走去:「許美君,你想多了,或者就是你浪漫的無腦小說看多了。小說的結局是美好的,現實是殘忍的。你對我而言,不過就是玩玩而已的女人,隨處都可以找。」
許美君錯愕。
「只不過在於你的性格和你的身份都讓我覺得新鮮而已。」沈灃笑,笑的殘忍,「新鮮的讓我願意陪你這個小姑娘玩一場愛情遊戲,僅此而已。」
許美君拼命的搖頭,根本不敢相信沈灃說的話。
沈灃卻沒放過許美君的意思,幾乎是把許美君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
「我的世界,充滿血腥和殘忍,絕非是你這樣的小姑娘能接受的。不要企圖走進我的世界,那只會讓你崩潰。」
「」
「我也沒有時間和你糾纏不清,在你身上我已經浪費太多的時間了。」
「」
「你想嫁給我,成為沈太太,但是你永遠沒這個資格,你沒可能拿槍毫不猶豫的是錯殺一個人,你的世界天真的讓人啼笑皆非,在我這裏要承諾是你這輩子最愚蠢的決定。」
沈灃的話,殘忍無情。
但是這樣的殘忍無情並沒讓許美君退縮,她就這麼看着沈灃:「我不信你是這樣的人。」
沈灃很淡的笑了笑:「那是你的問題。」
許美君還沒來得及誒反應,忽然,病房傳來敲門聲,沈灃嗯了聲,甚至那眼神都沒再看向許美君。
一個曼妙的女子就走了進來。
她看見許美君的時候倒是顯得幾分的驚訝,但是這樣的驚訝也只是在瞬間,女子就已經很自然的朝着沈灃的方向走來。
她低頭,當着許美君的面親了親沈灃。
沈灃的手就這麼摟着女子的腰身就沒鬆開過:「你來了?」
「來了。」女子的一舉手一投足都顯得很得體,甚至沒問許美君的身份,只是衝着沈灃盈盈的笑着。
那樣的親密和感覺,就好像沈灃的妻子。
這樣的融合也是現在的許美君從來都能插入的。
許美君並不傻。
在軍區大院這樣的大染缸里長大的,許美君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而此刻的沈灃和眼前的曼妙女子看起來親密無間,只是這樣的親密里少了一分的溫度,多了一絲的冷漠。
就好像是在演戲給自己看。
許美君安靜的站着,仿佛不被眼前的情景影響到。
縱然許美君的心尖就沒舒服過,因為沈灃和別的女人的親密。
「還不走?」沈灃擰眉看向了許美君,字裏行間催促的意思已經顯得格外的明顯了。
許美君的下頜骨倨傲的抬起:「我不走。」
「你——」沈灃聲音一沉,冷笑一聲,「你打擾到我了。」
「沈灃,這樣的把戲騙不了我,我見多了。」許美君淡淡的說着。
這下,原本還顯得漫不經心的女子也變得驚訝了起來,下意識的轉身看向了許美君,能這麼利落的發現自己和沈灃不對勁的,許美君還是第一個。
起碼在沈家人的眼中,自己都是極為得寵的沈灃的女人。
而她的真是身份就是一個影子,一個沈灃安插在沈家人面前的影子而已,也是必要的時候為沈灃擋槍的人。
結果,卻這麼簡單的被許美君看出來了。
女子安靜了下,沒說話,保持了原先的動作。
而許美君在女子的眼神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沈灃,你不要騙我!你找這個女人來演戲,也不過就是為了趕我走,是不是!」
沈灃安靜的看着許美君。
許美君的聰明和難纏,比沈灃想的困難的多。
走到這一步,許美君竟然還能轉身回來和自己理論,沈灃表面不動聲色,但是內心卻忍不住失笑出聲。
許美君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可以逼着自己冷靜下來,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只是這樣的失笑,沈灃並沒在表面表露出來,卻始終顯得淡漠無比。
「你喜歡怎麼理解,那是你的問題。」沈灃的態度冷漠,「不願意走的話,我不介意讓保鏢帶你出去。」
許美君的態度仍然很堅決。
沈灃也沒直接,打了電話,沒一會的時間保鏢立刻走了進來,不顧許美君的掙扎和抗議,直接把許美君給帶了出去。
許美君並沒又打又罵,反而是冷靜的不能再冷靜了。
她跟着保鏢走了出去,但是許美君並沒離開,而是一直在醫院等着。
她就不相信,沈灃不出來。
她也不相信,沈灃和自己就真的這麼結束了。
但終究,許美君就是一個剛成年的姑娘,許常生怎麼可能對許美君做到不聞不問,更不用說,許美君和沈灃還牽扯在一起。
而最近沈家的事情,許常生也一樣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沈家草木皆兵。
沈灃四面受敵。
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一個和沈灃靠近,關係親密的人,結果可想而知。
所以,在許美君長時間不接電話後,許常生想都沒想的就來了養和,在沈灃的病房外找到了許美君。
「爺爺,我不走。」許美君顯得倔強。
那眼神仍然還看着沈灃的病房。
許常生知道許美君的死心眼,他深呼吸,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才說着:「跟我回家,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你這樣在這裏,你真的以為沒人認得你是我的孫女嗎?回頭許家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北潯容不得這些事。」
許常生嚴厲的看着許美君,不容許美君的任何拒絕。
許美君卻仍然倔強,完全沒退讓的意思。
許常生知道許美君的性格,乾脆話都不說,沉着一張臉看着許美君:「美君,你爺爺我還在的一天,我就不會允許你和沈灃再有任何的聯繫,看來是我之前太放縱你,也太信任你了,才會讓這樣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爺爺——」許美君驚呼一聲。
而許常生卻不再看許美君,身邊的警衛員直接把許美君帶走了,不給許美君任何反抗的機會。
許美君拼命的叫喊着,許常生卻視而不見。
許美君哭着求着許常生,許常生卻連頭都不回。
一直到許美君被帶離醫院,帶上車,車子呼嘯的回了大院,許美君都沒放棄。
而許常生卻始終保持了沉默。
他知道許美君喜歡沈灃,但是卻從來沒想到,許美君在沈灃身上竟然會用情至深。
明明,他們才開始沒多久的。
許常生擰眉。
再看着許美君,他陰沉的命令:「不准大小姐離開屋子一步,學校那邊,暫時和老師請假。」
「是。」警衛員應聲。
許美君哭喊着:「爺爺,你不可以這樣做,不可以的。」
許常生一字一句卻說的再清晰不過:「我說過的話,就勢必會做到,美君,你也很清楚我的脾氣的。」
許美君絕望了。
許常生要真的動了真格,她就真的完全不可能離開這裏了。
許美君一步三回頭的看着許常生,但是許常生卻不看許美君一眼,一直到許美君被人帶到房間裏,房間的門被徹底關上。
也徹底的隔絕了許美君的不甘和反抗。
許常生這才無聲的嘆息。
管家站在身後,勸着:「老太爺,您別多想,大小姐現在還小,不知道輕重的,等大小姐大了,就會想明白,不會怪您的。」
畢竟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大部分都是愛情至上的。
太過於複雜的道理,他們並不能理解的。
「唉——」許常生嘆了口氣,「如果就只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這些道理誰都知道,但是這些辦法用在許美君的身上並不是那麼好用的。沒讓許美君徹底的私信,就算現在阻止成功了,許美君看起來毫不在意了,但是這件事會是許美君心裏的梗,怎麼都消不掉的。
她會終其一生的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這樣的性格,和許美君的母親是一模一樣的。
「老太爺——」管家忽然安靜了下,看着許常生。
許常生的眼神變了變:「你有辦法嗎?」
「有。」管家應聲,但是那表情卻變得猶豫了起來,「只是這樣的做法太過於殘忍和血腥了。可是,也好過大小姐一直在這件事裏走不出來。」
這話,管家只是起了頭,但是許常生卻瞬間明白了管家的意思。
他是想要許美君親眼看見沈灃血腥陰暗的那一面,也只有這樣,才會真正的撕裂許美君內心最後一絲的掙扎,讓許美君清楚的知道,沈灃的為人。
從小在光明里成長的許美君,是絕對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的。
只是——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管家倒是說的直接,「不然小姐的性格——」
許常生很久嘆了口氣:「是,你說的對,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管家不再開口。
許常生安靜的站在原位,也不再說話。
而沈灃在北潯的殺戮也即將拉開帷幕,他早就已經布好局,只是在等着那些人,主動跳進這個陷阱而已。
——
養和醫院。
「沈少,許小姐已經走了。」魅影走了回來,她就是之前曼妙的女子,「許上將的人帶她回去了,應該不會再讓許小姐出來了,許小姐不在外面,我們的行動就方便多了。」
沈灃嗯了聲。
魅影安靜了下:「您新開的空白支票,在您回美國的時候,律師會親自交到許小姐的手裏,如果許小姐不需要的話,這筆錢會存入特殊賬戶里,會有專人打理,以後再用別的方式給許小姐。」
沈灃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就在這個時候,安寧推門而入,看着沈灃,快速的說着:「二少,我們的人失手了,小少爺被人帶走了。」
「你說什麼?」沈灃微眯起的眉眼裏,帶着狠戾,就這麼看着安寧。
安寧低着頭:「是我的錯,請沈少懲罰。但是小少爺,我們勢必會安全的帶回來的。」
沈灃的表情越來越冷,帶着陰沉。
安寧沒再說話,快速的退了出去。
而魅影則快速的給沈灃辦理了出院手續,在養和已經不能繼續再呆下去了,他們在北潯也要逐漸收網了。
——
許美君被關在大院裏已經一個星期了。
這一個星期里,許美君寸步難行。別說是離開許家,就算是自己的房間,許美君都沒辦法出去。
手機被許常生沒收了,房間的座機隨時都被監聽,她不可能聯繫任何人,是徹徹底底的和外界斷絕了關係。
許美君最初還在大吵大鬧。
以前的話,這樣的方式對許常生是有用的,許常生總是抵不過許美君的哀求。
但是如今,這樣的方式卻徹底的失笑了。
許常生甚至沒來看過許美君,就這麼把她關了起來,不聞不問的。
許美君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一日三餐傭人都會第一時間的送來,最初的時候,許美君還會吃幾口,但是到了後來,許美君已經沒了任何的胃口,幾乎是送來多少,就被許美君送回去多少。
就算是這樣,許常生也沒出現。
許美君很清楚,許常生是鐵了心的不允許自己再靠近沈灃了。
許美君很安靜的坐在床邊,整個人已經消瘦了一圈。
就在這個時候,許美君的房間門被推開,許美君沒回頭,在落地窗的倒影里,許美君看見了來人。
那是從小帶自己長大的袁阿姨。
這半年,袁阿姨家裏出了事,所以請了長假回去了。
袁阿姨看見許美君的時候,一陣陣的心疼:「美君啊,你何必這樣折磨你自己呢!老太爺也是為你好的。」
許美君看見袁阿姨的時候,就直接抱住了袁阿姨:「袁阿姨,我就只是想和沈灃在一起。」
袁阿姨沒說話,輕輕的拍着許美君的後背,像是在安撫許美君的情緒。
一下下的。
許美君也跟着一聲聲低低的抽泣着。
很久,袁阿姨才說着:「不管你要和誰在一起,也不管你現在要做什麼,起碼你不能把自己的身體弄垮了,身體都跨了,那你什麼也做不了了。」
「我想出去。」許美君看着袁阿姨,很輕的說着自己的要求。
這個院子裏,幾乎都是許常生的人,唯一能幫着自己的人就只有袁阿姨了。如果袁阿姨也不幫忙的話,許美君只可能在這裏被關到再沒任何掙扎的餘地。
袁阿姨聽着許美君的話,是真的心疼,最終她嘆了口氣:「我親自去廚房給你燉了湯,先吃點東西,然後再出去。是你喜歡的魚頭煲。」
許美君卻聽見了袁阿姨話里的話,就這麼抓着她的手:「您會幫我的是不是!」
袁阿姨沒說話。
她很安靜的鬆開許美君的手,轉身走到門口把魚湯端了進來。
許美君很配合:「阿姨,我喝,喝完您讓我出去好不好。」
說完,許美君也不顧及魚湯是否涼了,就這麼快速的喝了起來,袁阿姨還沒來得及說兩句,許美君忽然就變了臉,瞬間捂住了自己的唇,快速的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跑去。
袁阿姨是被嚇了一跳,立刻跟了上去。
許美君卻已經抱着馬桶,把膽汁都吐出來了。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明明是自己最喜歡的魚頭煲,但是卻在聞到的第一時間,甚至還沒來得及吃進去,許美君就已經受不了了。
那是一種嗆人的腥味,瞬間讓她反胃。
一直到胃裏的膽汁都吐乾淨了,許美君這才大口大口的呼吸,就這麼趴在馬桶邊,雙腿都沒了力氣。
「小姐,你不會」袁阿姨的臉色變了變。
她是過來人,這半年就是因為媳婦劇烈孕吐,這才讓袁阿姨回家照顧媳婦去了,所以,袁阿姨對這樣的畫面再熟悉不過了。
許美君一時半會沒回過神。
她看着袁阿姨的臉變了又變,恍然大悟的時候,許美君的臉色也白了。
不會這麼湊巧的事情吧。
明明就只有一次,就是在公寓的那一次。
後來她和沈灃不歡而散,就這麼急匆匆的走了,自然不會想到事後避孕藥這種東西的。
何況再之前,避孕這種事從來都是沈灃在做,這人會做到滴水不漏的地步,只有那天是意外。
而那天,這人就算是在興頭上,也不會往裏面弄的。
結果,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中了嗎?
許美君的臉色徹底的白了。
在許美君的反應里,袁阿姨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了:「小姐,你也別着急,你還小,這個孩子不能留的,留下來會耽誤你的。」
許美君有些置若罔聞。
她就這麼安靜的蜷縮在地上,不知道是在聽袁阿姨的話,還是在想些什麼。
她的指尖就這麼抓在馬桶的邊緣,因為過大的力道,指關節都開始微微的泛白。
「小姐,你別胡思亂想,你也千萬別胡來,這件事,回頭和老太爺主動說,老太爺不會怪你的,這事要處理好,沒處理好,以後會後患無窮的。」袁阿姨苦口婆心的勸着許美君。
許美君和沈灃的事,袁阿姨也七七八八的聽了一些。
加上許常生現在的態度,還有沈灃不聞不問的樣子,袁阿姨很清楚,許美君肚子裏的孩子留不得。
「不——」許美君忽然站起身,就這麼推開了袁阿姨。
袁阿姨楞了一下:「美君,你要做什麼。」
「阿姨,你會幫我的出去的是不是。我要去找他。」許美君說的直接,「我要去找沈灃,這個孩子是沈灃的,他有權利知道,我也知道沈灃不會這麼冷酷無情的。」
「美君——」袁阿姨急了。
「阿姨,我要出去,求求你。」說着,許美君的臉已經耷拉了下來,那是一種絕望和悲涼,「讓我走,起碼讓我死心。」
「美君」袁阿姨抓着許美君的手,「你」
「他如果不要這個孩子,就自然會讓人處理好,那樣我就真的死心了。」許美君說的直接。
要到這樣的地步,許美君都不能挽回沈灃的話,那麼許美君確確實實就應該放棄了。
現在肚子裏的孩子雖然就只是一個胚胎,甚至還沒心跳,但是終究也是一條生命。
沈灃可以做到視若無睹,就證明,真的是她想多了,沈灃對自己並沒太多的感覺。
那一切就到此為止吧。
許美君就這麼看着袁阿姨,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
袁阿姨被許美君弄的也紅了眼,在她回來的時候,許常生千交代萬交代要自己看好許美君,而現在——
最終,袁阿姨心一橫:「好,我放你出去。」
許美君抓着袁阿姨的手,一臉的感激。
然後許美君一言不發,快速的換了衣服和鞋子,就這麼匆匆的朝着樓下跑去,一路上,許美君都顯得小心翼翼的。
結果許美君發現,自己的小心反而成了多餘。
不知道是因為袁阿姨回來的緣故,還是別的原因,那些看守的警衛員似乎在一夜之間都被抽調走了。
現在的許家和之前的許家並沒任何的區別。
但是許美君不敢多想,也不敢多停留,快速的跑出了大院門口,直接攔了車,一直到車子離開大院的範圍,許美君才鬆了口氣。
很快,她拿出手機,撥打了紀一笙的電話。
這是許美君從許常生的電話本里翻來的,但是卻沒想到有一天真的用上了。
紀一笙的手機接的很快:「你好,紀一笙。」
「紀大哥,我是許美君。」許美君開門見山。
她和紀一笙並不算陌生,起碼都在一個大院裏,或多或少也是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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