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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南初是真的明白,愛有多深,恨就會有多痛。
但,那身體的力氣徹底的消失,大腦的思維,跟着停止。
南初再也掙扎不了,一動不動。
天,又開始微微的下了雨。
一輛黑色的賓利慕尚停在了大宅的門口,藏藍色西裝的男人快速的下了車,朝着南初的方向走去。
那是韓啟堯。
韓啟堯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南初,再看見南初這麼狼狽不堪的出現在陸家大宅門口。
「南初。」只是片刻的錯愕,韓啟堯飛快的扶住了南初。
南初卻沒任何的反應,韓啟堯眉頭一擰,想也不想的就抱着渾身濕漉漉的南初上了車,車子飛快的朝着最近的醫院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韓啟堯不斷的注意南初的情況,那眉頭擰的很緊。
那是一種醫生的直覺,直覺南初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下意識的,韓啟堯的手就這麼牽住了南初冰冷的手。
身上的西裝外套已經蓋在了南初的身上,車內的暖氣打到了最大。
那種掌心裏傳來的滲骨的寒冷,讓韓啟堯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腳下的油門也踩的飛快。
黑色的賓利慕尚飛馳在江城的道路上。
在快到瑞金的第二個路口時,南初忽然悠悠的醒了過來,在醒過來的第一時間,韓啟堯就看向了南初。
「學長——」南初的聲音低的,若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韓啟堯的手緊了緊,說的飛快:「堅持一下,馬上到醫院了。」
南初一怔,小腹的疼痛一陣陣的捲來,但是她卻疲憊的搖頭:「我不要去瑞金,不要。」
「南初。」韓啟堯叫着南初的名字。
南初的態度卻沒絲毫的退讓:「求你,哪裏都好,不要去醫院。不要,我不想看見他——」
一瞬間的清醒,在這樣慌亂的情緒里,徹底的讓南初再一次的昏迷了過去。
「該死的!」韓啟堯低咒了一聲,「南初!」
但南初卻再沒理會韓啟堯,韓啟堯快速的捏着南初的脈搏,確定脈搏仍然平穩後,車子飛快的調轉了方向。
「sam,我現在過去,準備醫療室,還有人。」韓啟堯打着電話,冷靜的命令着。
「是。」sam沒任何的猶豫。
黑色慕尚飛快的調轉車頭,朝着相反的方向開去,一路上,韓啟堯的臉色都不曾緩和過來,握着南初的手,再看着南初毫無反應的模樣,韓啟堯閉了閉眼,一言不發。
15分鐘後,韓啟堯已經帶着南初停在自己的實驗室門口。
sam站在門口等着韓啟堯,看見韓啟堯把人抱下來的時候,sam也微微吃驚了一下:「這不是南初?」
「準備好沒?」韓啟堯並沒多解釋什麼。
sam點點頭,立刻帶着韓啟堯朝着實驗室內走去,實驗室里的手術間已經準備穩妥,韓啟堯快速的換了手術服,立刻跟着自己的助理走了進去。
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40分鐘後——
南初被退出了手術室,回到了休息室里,韓啟堯也已經換了衣服,就這麼坐在床邊,看着在床上仍然昏睡的南初。
在大雨里淋了幾個小時,不可避免的南初發燒導致全身高熱最後昏厥了過去。
造成了細菌和病毒雙重感染。
甚至就在短短的時間裏,侵入了肺部。
韓啟堯果斷的給了藥,卻在血檢結果出來後,韓啟堯的面色一沉,他怎麼都沒想到,南初懷孕了。
這個孩子只可能是陸驍的。
但是,如果南初懷孕的話,為什麼陸驍還會讓南初在這樣的環境裏被大雨淋了這麼長的時間?
這段時間,江城的風聲韓啟堯不是不知道,只是選擇了漠視。
在片刻的冷靜後,這些事很快就被韓啟堯串聯了起來。
「shit——」韓啟堯低咒了一聲,桌面上的東西差點被他徹底的掃到了地面。
sam走了進來,安靜了下:「南初的體質並不適合懷孕,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這個胚胎還可以抓的這麼牢,只是輕微出血。」
韓啟堯不說話,臉色陰沉的嚇人。
「但是——」sam安靜了下,「現在她這樣的情況,肺部感染,高熱不退,孩子還只是胚胎,我擔心後續會有異常情況,現在下的藥,極可能讓孩子出聲先天性啞巴,或者別的器官受損。所以——」
「夠了。」韓啟堯果斷阻止了sam繼續說下去。
sam安靜的不再開口,那眸光卻沒離開南初,韓啟堯站起身,那種暴躁的感覺,人人都可以清晰的感覺的到。
「你——」sam沉了沉,忍不住開口,「你婚期馬上到了,這樣和南初糾纏在一起,難道不怕出事嗎?我不認為南初還可以再受一次刺激了。」
「肚子裏的孩子,我不在意,南初必須安然無恙。」韓啟堯沒回答sam的問題,「孩子的問題,等南初醒了讓她自己做決定。」
「她和陸驍?」sam多嘴的問了一次。
韓啟堯的臉色瞬間變了,手中的拳頭攥了起來,正想開口的時候,南初微微動了動。
sam立刻禁了聲,看了一眼韓啟堯,立刻轉了出去。
韓啟堯二話不說的走到南初的床邊:「南初,哪裏不舒服?」
「我——」南初昏昏沉沉的,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不見了,周圍也不再是大雨中的陸家大宅,而是再簡單不過的黑白灰為主色調的臥室,她的手裏還掛着吊瓶,那種想咳嗽的感覺,卻怎麼都止不住。
「你大雨淋了太久,高燒不退,昏厥了過去。肺部受到感染。」韓啟堯解釋。
南初安靜了下,低低的笑了:「我以為我會死呢。」
「我不會讓你死。」韓啟堯說的直接。
他的眸光沒離開過南初,一瞬不瞬的盯着南初,許久才沉沉的打破了沉默:「你和陸驍到底怎麼回事。當時不是愛的死去活來,轉眼就是仇人了嗎?」
南初不說話,低着頭,掙扎着靠在大床上。
「回答我,南初。」韓啟堯的態度卻不容南初任何的逃避,「別他媽的忽悠我。」
「我——」南初很久才喃喃自語的開口,「大概人只有經歷過,才知道別人的勸說都是對的吧。」
含糊不清的話,卻讓南初自嘲的笑了:「我大概就是那個撞到南牆都不知道回頭的傻子。」
「南初——」陸驍見南初低迷,聲音也跟着放柔了下來,「你先在這裏休息。」
南初沒說話。
「別的事情,等你的病好了,再說。」韓啟堯也不介意,快速的說着。
「不了。」南初很安靜的搖頭,「我還有事要處理,我不能在這裏呆着。我也不想連累任何人了。真的。我不想了。」
「南初。」韓啟堯的眉頭擰了起來。
南初衝着韓啟堯笑了:「學長,我真的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你還會救我。我也沒想過,有天我們還能這麼心平氣和的面對面。」
「你」
「謝謝你,學長。」說着,南初咳了聲。
「別說話,先休息。」
「我還有事,學長。」南初說着已經飛快的拔掉了針頭,快速的下了床。
她的動作快的讓韓啟堯反應都來不及,就已經見南初的腳落了地,瞬間,韓啟堯的臉色就變了。
「我很好。」南初的聲音始終淡淡的,「要真的有事,那大概就是我命中該絕。」
「你——」韓啟堯的聲音一僵,「你到底在擔心什麼。擔心陸驍動我?他動不了我的。何況,你手裏他媽的還有10%的韓氏股權,你為什麼不威脅陸驍!」
「呵呵——」南初笑的悲涼,「大概我的命,被陸驍拽在了手裏。」
南初沒多解釋,匆匆落地:「我的事,我會負責。學長,別再攔着我。」
說完,南初沒再看韓啟堯,快速的朝着房間外走去。那是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自態度。
韓啟堯的手心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在南初打開臥室門的一瞬間,韓啟堯才很沉的說着:「你懷孕了,難道你也不在意肚子裏的孩子?如果不在意的話,那正好,處理了好。」
這下,要離開的南初,徹底的僵住了,她不敢相信的轉身看着韓啟堯:「學長你說什麼?」
「你懷孕了。」韓啟堯重複了一次,「bc顯示,已經懷孕六周,看的見胎心胎芽。一切正常,因為你情緒激動,有輕微的出血跡象。」
南初驚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手已經下意識的覆蓋在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上。
曾經,她多希望能有一個陸驍的孩子。
但是,這個孩子卻在這樣的情況下來了,南初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完全沒了任何反應,就連冷靜都沒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甚至,南初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個流掉的孩子,是他再一次的回來找自己了嗎?
南初的眼睛緩緩地閉了起來,眼淚順着眼瞼留了下來。
為什麼,會在這樣的時候懷孕。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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