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紅衣男子卻是抱住了身前纖弱的身姿,身披嫁衣的少女慘白着一張容顏,嬌艷的唇畔上是被鮮血染紅的猩紅。
&鸞……」
顫抖的嗓音從男子的唇瓣破碎而出,他幾乎不敢大聲的喊出她的名字,他怕驚擾到了她。
她那樣輕,那樣的奄奄一息,幾乎他用力吹上一口氣,她便融化在了他的懷裏。
明明今日,是他們的大婚之日。
為什麼……
為什麼此刻她卻滿身鮮血的躺在他的懷裏。
兩個紅色的身影融合在一起,卻掩蓋不了少女身上那森森的寒光。
那些刺穿了她心臟和肺腑的長劍,卻那般融於那身紅衣中,刺目的幾乎快要讓人窒息。
&軍……」
少女依舊帶着淺淺的微笑,她緩慢的吐出兩個字,眼眸卻已然滑出了淚。
那日在大戈壁上,少女一襲青衫,指尖捏着薄扇,一副翩翩貴公子遊蕩江湖的模樣。
一張小臉被狂風吹的通紅,卻依舊掩不了她眼底的笑意。
而他躺在那破舊的馬車之下,一手掩着那早已被鮮血浸濕的長衫,整個人冷的幾乎快要只剩下一絲神智。
但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卻依舊看清楚了她。
不是因為容顏絕世,卻是因為那雙水眸太過瀲灩。
裏面的光芒幾乎刺穿了他的傷口,讓他突兀的便掙紮起了所有的求生意志。
而她卻突然停下了向西的腳步,停在了他所處的馬車旁,徑自蹲下了身子。
兩雙眼頓時便凝在了一起。
&快要死了嗎?」
這是她問他的話。
&不了。」
這是他沒好氣的回答。
那張俊美的容顏在聽完這話之後,卻頓時咧開嘴笑了起來。
&然死不了,那麼我便救你。」
這是她闖進他心房的笑容,以及他第一次接觸到少女那絲毫不合乎常理的邏輯。
之後的一切,太過順利。
他前去冷府求婚,她欣然應允。
然後便是他滿心歡喜的等待着她身披嫁衣,共結連理的那日。
但是這日……
卻變成了她的忌日。
那些突然從四周闖進來的刺客,他太過熟悉,分明是敵國派進來追殺他的殺手。
她救他的那日,他沒死。
而這次,她卻死了。
&鸞……你死不了。」
明明他是那樣堅定的跟她說下這句話,明明他是這樣篤定的這個想法。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懷裏的身體越來越冰涼,為什麼他感到她的鮮血,從她的腹間滑落而下,落滿了她的衣衫。
明明是一樣的鮮紅,卻刺目的讓他恨不得剜掉雙目!
冷青鸞!
你明明知道,我絕對不允許你死!
可是你卻這樣流着淚,這樣跟我訣別。
那最後在耳畔殘留的是……
少女最後的念想。
&別相思空如水,驀然回首已三生。」
&軍,訣別詩也不過如此。」
他們……
是訣別嗎?
紅衣男子歇斯底里的便笑了起來,在這刻他的神智突兀的開始癲狂。
他最愛的女人死了……
那個進駐他心房,卻在新婚之日死在他懷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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