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陳群。
但趙雲完全沒搭理他,就把他當做空氣一般。
下馬的一瞬間,陳群、夏侯惇、夏侯淵以及眾將領的大馬都露出了恐懼之色。
馬匹們都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
見此,夏侯惇眯起僅剩的獨眼打量趙雲。
想看看此人究竟想幹嘛。
趙雲徑直走到張仲景和邢道榮的面前,將手中王權寫的紙信交到了邢道榮的手頭。
「先生的吩咐。」
「哦?」邢道榮不敢怠慢,接過紙信拿起一瞧。
數秒後,邢道榮把紙信遞給了張仲景:「我乃武將,字有點認不全也是理所應當。」
張仲景:
無語了一秒,張仲景接過紙信仔細的瞅了起來。
治療瘟疫的藥方?
前面寫着師父要交給自己的藥方,後邊這是
「邢將軍,我師父吩咐說,讓邢將軍與各位將領單獨渡河去隔壁樊城領兵,再去江夏。」
「師父還在信中千叮嚀萬囑咐交代,哪怕是凌晨半夜也不要在襄陽城中領兵。」
「先生這是何意?」邢道榮有些二仗摸不着頭腦。
不理解王權為什麼要叮囑這樣做。
襄陽城的兵跟樊城的兵有何不同?
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張仲景如實回答:「至於為何,師父只說照做即可,切記不能領襄陽城的兵前往江夏。」
「行吧,先生既然這樣說,自然有他的道理。」邢道榮雖嘴巴在哪都硬,但是對於王權這裏,他還是不敢造次的。
當即便扭頭跟李典、徐晃等人說:「各位哥哥,聽老六一句,咱去樊城領兵吧。」
「是兄弟,就聽老六一句勸。」
雖然徐晃等人對此有些不太耐煩。
但誰讓邢道榮跟他們是兄弟呢。
「是兄弟就聽老六一句勸!」這話都被邢道榮說到頭了,他們再不給面子就說不過去了。
便立馬用兵符安排交回方才領到的兵馬。
「二位將軍,要不你們也」邢道榮對夏侯惇與夏侯淵還是比較有禮貌的。
以他現在這個段位還是得罪不起這兩位跟隨曹操的原始股。
邢道榮話還沒說完。
但一旁的夏侯惇兩兄弟壓根就不想搭理他:「多此一舉,我們走!」
「今夜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了我!」
又不是曹操的安排,誰的話到這來也不管作用。
「二位請留步!」趙雲一杆銀槍攔在了夏侯惇兩兄弟身前,惡鬼獠牙面具下,他眼神冷厲。
陳群剛想開噴,但被夏侯惇給揮手示意閉上了嘴巴。
「小將,你可知我兄弟二人是誰?」夏侯惇按壓住有些上頭的脾氣開口問了一句。
聞言,趙雲打量了一下夏侯惇與旁邊的夏侯淵,而後絲毫不懼的朗聲回應:
「聽聞曹丞相麾下有一對兄弟大將。」
「其兄夏侯惇,其弟夏侯淵。」
「不知足下是其中哪一位?」
「哼!有點眼力見,吾便是夏侯惇!」夏侯惇冷笑一聲,便朝趙雲揮手讓開:
「知道吾名,還不趕緊讓開!」
「我脾氣上來,大刀可識人不得!!!」
夏侯惇是曹營當中出了名的暴脾氣。
但這是在襄陽城中,他知道這裏的人都是曹操帳下的人。
所以沒一開始就動手亂砍,若是換了別處早就掄刀砍了。
「你比曹仁、張遼如何?」趙雲不想大動干戈,
「此二人皆不敵我!」
先生交代拖出點時間即可。
不過若是對方先動手,他可不會站着挨打。
雲向來傲 ,低不來頭。
這話一出,火藥味就上來了。
「口出狂言!」夏侯惇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人,
「曹仁張遼算什麼?」
「若是我真與他們倆打起來,這兩人加起來還不一定能敵得過我!」
「你不說這兩人還好,一說你打得過他倆,我更瞧不上你,還沒動手吹牛的本事倒是不小!!!」
夏侯惇的這番話把趙雲激得半怒。
曹仁、張遼乃是他趙雲名滿江湖的長坂坡一戰不小的戰績。
竟然被貶低成吹牛?
不知是夏侯惇獨眼看天下,就感覺敵人的實力少一半,為自己增加了幾分自信。
「其餘人不准上前助陣!」夏侯惇回首招呼了夏侯淵跟眾手下一聲之後,
便揮刀縱馬向前:
「小子,看刀!!!」
「今日你若打贏了我,便聽你們的去樊城領兵,若是打不贏死在我刀下,算你運氣好!」
一聽這話,趙雲心中一喜。
好辦了!
不用浪費口舌,直接可以下早班了。
趙雲也不慣着夏侯惇,快速跳上甘寧的大馬,手持龍膽銀槍便朝夏侯惇劈砍的大刀刺去。
鏘!!!
月下打鬥。
刀槍碰撞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月色之中顯得格外刺耳。
兩人兵器相交,盡顯殺氣。
夏侯惇處處下死手每一招都是對着趙雲的門面而來。
趙雲卻是見招拆招處處留手。
忽地,趙雲一個騰馬挑刺,龍膽槍槍出如龍,反射一抹凶光照到夏侯惇獨眼之中。
讓其閉眼了一瞬。
也就是這剎那間,趙雲的一槍挑刺打得夏侯惇措手不及,險些落馬。
幾個回合下來,夏侯惇終於意識到了眼前人剛才那番話並非吹牛。
恐怕確有此事。
由不得夏侯惇多想,趙雲防守轉為進攻。
夏侯惇這才知道剛才趙雲一直防守不是因為打不過自己,而是給他留了面子。
現在趙雲防守轉進攻直接讓夏侯惇從進攻壓成了被動防禦。
正當趙雲找到機會,要一槍定輸贏時。
耳邊卻是傳來了匆匆馬蹄聲,隨之便是莽聲大喊。
「住手!」
「二位快快住手!!!」
趙雲聞聲收槍停手,夏侯惇倒吸一口涼氣。
抬眼望去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方才提起過名字的張遼。
夏侯惇回眸望向趙雲,咽了咽口水,表面是面不改色,
但心底里早已對此人的武藝有幾分認可。
要是剛才沒張遼這一聲喊,恐怕丟臉就要丟大發了。
輸在一無名小將的手上,這要傳出去,他夏侯惇沒臉在朝堂上裝逼了。
險!
但若是自己不大意,必定能勝過這名小將。
「丞相下令,還請夏侯惇、夏侯淵將軍渡河去樊城再領兵前往江夏!」
張遼手持丞相令高高舉起,莽聲傳話。
聽到這話,夏侯惇領命之後,長舒了一口氣,「丞相下令,我自然要聽。」
「若不是丞相有令,今日誰能攔我?」
說着,夏侯惇回頭剛想給趙雲說改日切磋,卻只看到月色下趙雲騎馬離去的背影。
沒有多言語一句話的離開。
這更讓夏侯惇對趙雲起了敬佩之心。
一生好武藝卻不像關羽那樣傲氣逼人。
此人應當敬佩。
「小將,可留姓名再戰三回合?!!!」夏侯惇朝着趙雲離去的背影大喊了一聲。
趙雲頭也沒回的答應了一句:「想知吾名,等夏侯將軍凱旋歸來打贏我再說吧」
趙雲現在可跟王權學了好多東西,不打加班仗。
幹完事就下班。
溜了溜了。
話音未落,趙雲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街頭拐角。
只留給夏侯惇一陣寂寞。
等凱旋歸來,我一定找你大戰三百回合打敗你個無名小將!
見任務完成,張遼也是匆匆離去,不過離去時嘴角又掛上了前任主公呂布一樣的笑容。
夏侯將軍踢到門板了吧。
今夜過後無名小將戰夏侯之事,將會傳遍全軍上下。
能與咱們子龍比拼武藝的,也只有前任主公呂溫候能有機會壓得住了。
當夜,邢道榮、夏侯惇等人沿着小道出城渡河去到樊城領了八萬兵馬前往江夏。
兩日後。
落日黃昏。
龐統在緊挨着襄陽城中主幹道路的客棧里蹲守了兩天兩夜。
熬更守夜的愣是不見一個鬼影從這走。
見此,龐統喜出望外精神爽,頂着倆大黑眼圈給劉備寫信。
告知劉備。
大可安心偷襲江夏。
曹操未曾派兵去鎮守江夏。
「此戰過後,看那風清揚富貴還敢不敢囂張,算無遺策的他也有忘記佈防江夏的時候。」
「果然驕兵必敗」
「富貴富貴曾經那個水鏡先生門下的富貴是幫我背鍋的人,如今這個富貴何嘗又不是跳進我坑的人?」
龐統殊不知此時邢道榮、夏侯惇浩浩蕩蕩的大軍都已經快抵達江夏了。
正當龐統心情大好,站在床前眺望外面風景時。
通過窗戶,他卻是看見了街上家家戶戶門前的封條居然被士兵揭開了。
空蕩蕩的街上頻頻出現百姓們激動的跑出。
漸漸恢復了往日襄陽城的繁華景象。
「這是怎麼回事?」龐統一臉疑惑:
「不怕瘟疫感染嘛?」
下一秒,客棧老闆跳腳的跑出大門,從窗戶看見了一臉懵逼的龐統。
老闆熱情的對他大喊:
「丑胖子,解封了!!!」
「襄陽城瘟疫被風清揚富貴先生控制下來了!!!」
「啊?!!!」龐統還沒來得及生氣老闆喊他丑胖子的事,就被瘟疫控制下來這消息驚訝得說不出話了。
短短三天時間,就控制了瘟疫?!
我去!
華佗都沒這麼牛逼。
那風清揚富貴到底何方神聖!!!
龐統徹底的傻眼了。
上萬人感染得瘟疫,就這樣被控制下來了?
他萬萬不敢想。
這瘟疫爆發明明是一場空前浩蕩的大災,對於曹軍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是能讓江東孫權與劉備打贏曹操的重要一環。
沒想到竟被此人輕而易舉的告破。
「失去這重要一環也沒事,」龐統收拾心情,自顧自的嘀咕着:
「襄陽瘟疫控制下來,並不代表江夏無恙。」
「我的鐵索連環之計還在、偷襲江夏還在、周瑜的苦肉計還在。」
「曹操依舊還有敗軍之相」
「不行,我得加緊時間去拉攏程昱,讓曹操的敗軍之相更難看!!!」
說罷,龐統都沒收拾打理一下自己,便直接走出了客棧。
此時。
襄陽城中大街小巷裏都貼滿了一則告示。
【全城瘟疫結束,即日起感染患者清零!!!】
【所有街道門戶解封,我軍士兵不會再隨意抓人隔離關押!!】
【這三天辛苦了,向全城士兵以及百姓致敬,這場抵抗瘟疫行動你們每個人都是英雄,全軍將士及後輩都以你們為榮!】
【當下即可走出屋外,擁抱秋日結尾的新鮮空氣,享受自由的果實!】
【輕舟已過萬重山——曹操帳下,富貴親筆~】
告示下放。
全城歡呼。
襄陽城出現了一次前所未有的超級狂歡。
王權的小號風清揚富貴譽滿全城。
曹操也因這一場瘟疫下來,讓世人重新對曹操有了新的看法。
之前恐懼屠城之王梟雄曹操的百姓們,現在卻是將他推上了榮譽之端。
隔離地內。
王權負手而立,身後站着趙雲、曹仁、張遼、甘寧、蔡瑁、黃忠魏延等人。
王權看着空曠的場地和雜亂的屋棚,牆角還堆着幾日前曾裝着藥物的藥箱。
空落落的馬車。
眼前是數不清的凌亂草堆床榻。
耳邊是隔離牆外傳來的士兵和百姓們的歡呼聲。
這一刻。
王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成就感。
原來自己也能成為英雄。
不,這場瘟疫的英雄是大家。
歷經此次瘟疫,曹軍全軍上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上下齊心,士氣從低迷反彈暴漲。
更是幫助曹老闆上軍民變成了一條心,本來還以為剛控制襄陽城沒多久,要打理荊襄九郡會是個漫長的過程。
這次便能輕易解決。
如此高漲的士氣,開啟赤壁之戰,對戰局自然大有幫助!
一縷落日餘暉灑在王權被風搖曳的白袍上。
「走了,該準備大戰一場了!」王權沉聲說了一句,便朝隔離場地出口走去,
「走出這堵牆,你們自行離去千萬別跟我後頭。」
「對了子孝將軍,替我給丞相說一聲,犒賞的話我只領錢,官職啥的就不要了。」
他擔心這樣下去,後頭的隊伍漸漸龐大若是被有心人撞見,彈劾到曹老闆那裏去,自己意欲何為?
近日恐怕自己的小號在襄陽城中名望會暴漲,得躲家裏少出門。
名望不要了?
這東西可不是現在能要的。
智者謀其事,愚者爭虛名。
「啊?不要官職?」曹仁不解王權做這一切僅僅只是領個錢,不過他也沒多說。
話鋒一轉,多問了一句:
「先生,那陳群之前老是彈劾你的另外一名風清揚富貴,是啥草莽出身登不得大雅之堂,不配上任祭酒軍師,這個位置應該是他們大家氏族才有資格,」
「還處處阻攔文遠跟興霸託運治療瘟疫的大蒜和屎。要不要藉此機會彈劾他陳群一回?」
聞言,王權面不改色繼續負手朝隔離地出口走着,風輕雲淡的回了一句:
「」不必了。」
「出身寒微不是恥辱,能屈能伸方為丈夫。」
現在還不是自己出頭搞陳群的時候,這傢伙背後是潁川大氏族。
登穩坐高位之時,早晚收拾他。
「先生心胸寬廣啊!」曹仁連連咂舌稱讚,說罷他也跟着走了出去。
王權身後趙雲、張遼、甘寧、蔡瑁、黃忠、魏延也都紛紛跟上。
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對王權的崇拜。
走在前邊這個年輕人,用智慧用手段贏下與江東的首戰、用醫術用人格魅力引領將士以及百姓自發捐出物資抵抗瘟疫,控制了這場難以抑制的天災。
餘暉照耀在王權等人的身上,拉長了他們倒映在地上的影子。
經歷過此次瘟疫,王權更是在張遼他們的心中,不可磨滅。
至此,曹營軍中的王權集團已有雛形。
街道上。
王權在人群中瞅見了一個身穿紫衣風韻猶存的大姐正在街頭領着百姓狂歡,當即開口問了蔡瑁一句:
「蔡瑁,那是何人?」
至於為何不問別人,偏偏問蔡瑁,自然是因為王權瞅見那位大姐的眼睛跟蔡瑁神似。
而且,就只有蔡瑁家的方向跟自己同路。
自己身邊也只有蔡瑁跟趙雲,總不能問趙雲這個高冷貨吧?
蔡瑁如實回答:「那是我姐,之前是劉表的夫人。」
「哦?」王權眼眸閃過一抹精光,「風韻猶存蔡夫人?」
蔡瑁一聞王權的話語聲好像有一絲不對勁,弱弱的皺眉一問:「先生,你想幹嘛?」
王權回眸看着蔡瑁,淡淡的問道:「你說的是哪種干?」
與此同時。
太守府中。
曹操對此次瘟疫之事控制下來,甚是高興。
但也有一絲不高興。
他的名聲倒是好了。
不過,富貴這小子的名望好像漲得太高了一些吧?
坐在大殿主位之上疑心病重的曹操,眼底閃過了一抹不可察覺的狠色。
「許褚!許褚!!!」
「幫我備上酒肉,本相要去富貴兒那一趟!」
富貴現在並不知道他口中這個小老頭兒便是曹操,此去更能方便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此去一來可問問龐統連環計之破法。
二來再順道瞅瞅富貴此人心性如何,有沒有因為名望高漲就生起了別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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