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先生走進王府,遠遠就聽到花廳那邊傳來爭吵聲,便拉着君墨遠離戰場。
「走!去你院裏聊聊!」
君墨警惕道:「舅舅大老遠抽空下來不是來看婉兒的嗎?我讓人去請婉兒!」
「不急,我有些事想問你!」
兩人來到君墨的翠竹院。
榮先生開門見山問:「你確定你喜歡的那個人是玉九兒,而不是玉無雙?」
「咳咳咳!」君墨被茶嗆得直咳嗽。
好半晌才啞然失笑道:「舅舅為何有如此一問?」
榮先生躊躇片刻,隱晦道:「這世上有些人雌雄難辨,舅舅是想提醒你警惕些,別被某些妖怪蠱惑了!這世間無奇不有,聽聞在泰楚國有一種人,身為男子卻有女子的美貌,近乎人妖,善於蠱惑人心......」
「舅舅,您到底想說什麼?」君墨沒等他說完就急忙打斷,讓他這麼揣度下去,他的九兒指不定就會被貼上人妖的標籤。
「你這麼聰明,豈會不知舅舅所言?是不是自始至終只有玉無雙,而沒有玉九兒?這玉無雙是不是一個雌雄難辨的人妖?」
「噗!」這次,君墨口中的茶水直接噴射出。
冷靜自持的靖王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失態過。
榮先生顧及君墨的尊嚴,也沒有直接點破,而是拐彎抹角地勸道,「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責任與使命,將來有一日成就大業,你將坐擁後宮三千佳麗,而不是專寵一個人!」
還是個雌雄難辨之人,簡直丟盡皇家的顏面。
君墨當即舉手承諾:「舅舅!您想多了,本王絕對沒有斷袖之癖!請您放心!也請您跟母妃說清楚,本王不會忘記自己身上的擔子,這枕邊人絕對不會是個人妖!」
他有這麼不正經嗎?
舅舅這腦袋瓜子委實奇特,居然能將九兒想成男子?
他怎麼不往開了想,直接想成玉九兒膽大包天,女扮男裝欺騙天下人呢?
不過想想也是,九兒所做之事太過匪夷所思,就連舅舅這樣文武雙全的精明人也寧可相信人妖,而不肯相信她膽敢女扮男裝欺君騙考!
只是,也正是因為她如此的與眾不同,才會令他魂牽夢縈,此生再也放不開。
榮先生還想說什麼,小廝進來稟報:「王爺,婉兒小姐來了!」
君墨暗自鬆了口氣:「來得正好,請婉兒小姐進來!」
再讓舅舅這麼說下去,他不斷袖都說不通了!
他得找個合適的時機跟舅舅坦白,否則以他現在這疑神疑鬼的架勢,與母妃如出一轍,那他和九兒以後恐怕想見一面都難!
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婉兒給大伯伯請安!大伯伯果然如祖母房中的畫像一般,俊朗非凡!」
眼前這個俏皮可愛的女子瞬間將榮先生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榮先生垂眸看着對他行禮的妙齡女孩,眼眶通紅,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
他上前將榮婉兒扶起,握住她的肩膀哽咽:「我記得我離開那年,你還在蹣跚學步,轉眼間就長這麼大了......好,好孩子!」
「大伯伯,您還活着真是太好了!」榮婉兒撲到榮先生懷裏,
「您可知道您失蹤這些年,祖母是如何過來的?她到死都沒能將您盼回來,時常躲在房裏摸着您的畫像落淚!」
榮先生泣不成聲!
榮婉兒掏出帕子為他拭淚,吸了吸鼻子道:「這下好了,您還活着,祖母九泉之下亦可安心,祖父不用再整日自我安慰,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
在晚輩面前失態,榮先生有些不好意思,他轉身灌下一口茶,好半天才平復激動的心情,問:「你祖父身體可還好?」
「祖父得知您還活着那一日,一個人躲在祠堂里呆了整整一夜,隔天出來眼睛都腫了!他老人家身體還硬朗,有幾位姨奶奶近身照顧,大伯伯就放心吧!」
榮先生又問了一些家中的情況,聊了一會兒才起身去找端妃娘娘。
榮先生離開後,榮婉兒一臉哀怨地看向君墨。
「婉兒可有什麼事要問本王?」
「墨表哥,是您將家主令牌給玉無雙的嗎?」榮婉兒嘟着嘴,委屈巴巴地質問,「那令牌您不是說要留給未來靖王妃的嗎?」
君墨道:「是本王給她的!那令牌本王也沒有說過要給未來靖王妃啊?」
不過現在給九兒也算實至名歸,他的靖王妃只會是她!
榮婉兒跺腳詰問:「您怎會將如此重要的令牌給一個外人呢?」
「當時本王以軍功換取令牌,只為贈予本王欲守護之人。你父為救本王受傷,臨終前將你託付於本王,而你又終日如男子那般灑脫,本王便想為你求一個保障!只是後來本王忤逆父皇,被貶陰山,此事便被耽擱下來!」
「這麼說那塊令牌本就是墨表哥為婉兒求的,對嗎?」榮婉兒滿臉激動,一顆心抑制不住地砰砰亂跳。
只是她痴心錯付,君墨從未注意過玉九兒以外其他女子的心思,遂直言道:
「本來是,可如今本王有另外一個非要保護不可之人!你那邊本王自會安排別的暗衛保護。只要你像別的深閨女子一般安分守己,自然也用不上那塊令牌。」
榮婉兒面色一沉,嘟着嘴道:「墨表哥,你怎麼可以這樣?玉縣令雖是陰山縣令,要秉承《陰山契約》為全縣而活,可也並非他不可啊!等陰山縣有別的人可以接任縣令,他也就沒那麼重要了,您那令牌給他豈不是浪費嗎?」
「住口!以後莫要說這種話!她對本王而言意義非凡,不是你能隨意揣度的。」君墨難得對榮婉兒說一句重話。
榮婉兒感到萬分委屈,不過從大戶人家出來的人哪會不懂隱忍?
她垂眸,掩去眼中的失落及怨恨,強顏歡笑道:「一個小縣令能讓墨表哥如此重視,想來,他必定有過人之處吧?」
「她確實是一個很特別之人!」說起心上人,君墨眉眼都染上笑意。
不過他深知不能在別人面前說太多,只簡單敷衍道,「她機智勇敢,想法獨特,本王與她一見如故!」
話雖簡單,可聰明的榮婉兒還是從君墨的話里嗅出了不尋常。
她回房後百思不得其解,在房中一直苦思冥想。
身邊的侍女青兒對她道:「小姐,您何苦為一個男子傷神呢?他再好,與王爺也僅是知己,還能成為王爺的入幕之賓不成?」
榮婉兒恍惚道:「你不懂,墨表哥說起他時,那眉眼間都是眷戀,太不尋常了!」
女人總是最敏感的,為了試探,她想了一個辦法,便湊到青兒耳邊對她說:「我們探一探那個玉縣令的底!明日我想個辦法將他騙來府里,然後你......」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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