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墟之上. 序章 序章 湮滅歸墟，神源之光

    浩瀚星空，域界縱橫。

    在無盡方圓的神域中心，一處空間顯得極為恐怖，它包裹在黑暗之中，面門前巨大的黑暗旋渦在不斷轉動着，其廣度橫跨約百萬里空間，周身蘊含着人近之如撕裂般的強烈吸扯與侵蝕之力，吞噬覆滅一切靠近的物質和能量。

    此處，乃是神域舊神界的所在，它曾經的光輝以及神威已然不復存在，相反卻是一派恐怖之景。

    如今，此方圓空間已是神域的極危禁地——湮滅歸墟。

    嗡……

    嘶……

    在其遠處，隨着一陣空間波動，伴着劇烈的空間撕裂，玄光綻放，一名女子顯現而出。

    女子身形絕美，紅裙飄逸。

    此刻她虛空而立，美眸直視前方湮滅歸墟之處，其目光銳利，散發着與柔弱女子截然不同的威凌！

    只見她纖足輕步踏虛，其身影便穿空向前，同時他縴手一揮，頓時狂烈的風雷玄力便自她周身爆散而出，圍繞着自己形成一方防禦空間，竟完全隔絕了外空，抵禦着來自前方黑暗漩渦的強烈吸扯和侵蝕之力。

    創造法則空間？紅裙女子竟已臻至神帝境界，若是他人在此，必會極為震驚。

    望着前方恐怖且在不斷持續膨脹的黑暗漩渦，紅裙女子美眉微皺，陷入思考，似在下定着某些決心。

    「硯兒！雖自從在玄瀾神域出生後，你的所為有悖於南篁神族之信守，但你……終究是我的親弟弟啊！」

    「你放心……父神母神的遺志，光耀南篁神族的榮光，於這福禍相依的新神域中保護好你的安全，終究是我……作為姐姐的責任！」

    「我……絕對不會丟下你的安危而不顧的！」

    紅裙女子輕聲而出，聲音柔和而堅定。

    她無法將自己親弟弟的生死置之不顧。

    在通過傳影石看到她的親弟弟掉入歸墟之中，同時於她手心親眼見到其弟命神玉破碎的那一刻，她的選擇似已是註定。

    不多時，只見一身絕美的身影消失在黑暗漩渦之中。

    ……

    ……

    ……

    十年後。

    湮滅歸墟，黑暗漩渦外圍遠處。

    幾道身影在虛空中急速橫穿虛渡，追趕着前方奔逃的白衣青年，其所有人皆是向着黑暗來源處那恐怖的漩渦而去。

    「洛塵，不必再逃了，只有臣服，才是我們洛神族的希望。」

    後方為首的白袍男子面露邪笑，向着奔逃的白衣青年叫喊道。

    然而，洛塵並不理會男子之言，此刻他白衣染血，目光恍惚。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尋找到他的父親。

    「洛塵，如今大勢已定，整個神界將會重新定局，而洛神族……只能成為神界重啟的墊腳石。」

    白袍男子又喊聲而出，其聲若驚獅，如見獵物般驚喜且急不可耐。

    見洛塵卻依舊絲毫不理會自己，他頓時也失去了耐心。

    「風疾如光！」

    隨着白袍男子一聲力喝，其周身迅速衍生並包裹起淡白金色的玄光，而後其身便向着洛塵爆射而去，很快便越過洛塵身旁，阻擋在他前方，後方五名黑衣男子亦皆是趕到。

    風法則奧義之力?初級神王?

    見到白袍男子施展的玄神技，洛塵臉色一皺，驚疑道：「你何時領悟修煉了風屬性的法則奧義之力?而且竟已至神王之境。」

    「難道……」

    洛塵似已猜到什麼。

    十年前自己與他相聚之時，他雖已至天神境巔，但那玄神之力唯有是洛神族的金屬性玄力。

    然而，現在自己看到的，卻已是風金雙屬性加成的玄神之力，且皆至神王之境。

    自己以不到一甲子修練至神王境，便才被譽為神界年輕一代的「妖孽」，最年輕的神王。

    洛塵內心默想着，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白袍男子的風屬性神王之境是自己修煉出來的，除非……是用了什麼捷徑異術？而能讓人在短時間內跨越十幾個大境界，直擊神王之境的，洛塵能想到的，唯有是借他人之力的異術，或者是吞噬他人精源的邪術了。

    「哈哈……沒錯，如你所猜想，乃是……吞噬之力。」白袍男子輕蔑一笑，繼續說道：「不妨……告訴你，這風屬性的神王之境，乃是南冥神帝所賜予。」

    聽見白袍男子的自招，洛塵內心猛地一陣刺痛，他眼眸微閉後張開，同時輕厲之聲傳出：「兄長，你竟果真……修煉了這等違背神道的邪術？」

    言畢，洛塵一聲深呼吸，帶些自我責備之感。

    然而，念起方才白袍男子之言，他又忽然驚聲出：「等等……南冥神帝？」

    洛塵內心一顫，面露疑色。

    南冥神族何時出了神帝，南篁族長、南冥神尊皆於十年前落入了湮滅歸墟之中，生死未卜，父親和軒轅伯伯也於此後不見所蹤。

    白袍男子顯然是猜到洛塵所疑，而後他竟不屑直言道：「我不妨告訴你……南冥神帝，正是……南冥封硯！」

    「南冥封硯？」洛塵驚出，「他沒死？」

    「放肆……」

    洛塵之言使得白袍男子突然烈口而出，其聲音尖銳反常，「誰允許你這即將道盡塗窮的孤卑之人如此說我主上？」

    主上？

    洛塵頓時明白了些。

    十年前，洛塵與白袍男子相聚之時，已是傳出南冥封硯掉入湮滅歸墟一事。而方才白袍男子卻說是南冥封硯賜予自己的風屬性神王之境，現在又直言南冥封硯已是神帝境界。

    如此變事，不得不使洛塵驚疑。

    看來，十年前的變故，果真有問題！

    於此同時，看着面前的白袍男子，聯想着整個事件，洛塵也肯定了自己的一些猜想。

    白袍男子直言南冥封硯是其主上，可想而知，他應是早已投靠至南冥封硯之下了。而南冥封硯若真沒掉入湮滅歸墟之中，那麼，十年前洛神族和軒轅神族慘遭偷襲，其不斷奔逃卻仍舊被追殺至，恐怕從中走漏兩神族消息的，便應是白袍男子了。

    洛塵目光落在白袍男子身上，冷靜的眸光下驟然一冷，他沉聲道：「原來，你竟早已背叛了洛神族。」

    南冥封硯竟沒落入湮滅歸墟之中，如此看來，十年前的那場變故，應確是一場被人精心謀劃的陰謀！

    洛塵內心沉思，而後露出痛苦之色。

    我洛神族和軒轅神族，竟是被人暗算了！

    「哈哈……哈……」面對洛塵之言，白袍男子輕蔑大笑而出，而後他眼神冰冷直視洛塵道：「我叛族？不錯，但這……都是被你們逼的。」

    「憑什麼封你為洛神族的少族長？憑什麼你才是巔峰神帝的兒子，所有人敬你仰你？你自打一出現便被譽為萬中無一的絕世妖孽天才，而我卻只是個廢人？無血脈之力，身份被剝奪，神魂星海被刺破……永絕神道！」

    「若不是我不甘命運之艱，獨自於那死亡荒域中死裏求生，怎會有現在的我？」

    「你說，啊……」白袍男子情緒失控，嘶吼而出。

    聽着白袍男子的自訴，洛塵沉定片刻，而後他俯低下頭，嘆聲狠狠搖了搖，便抬頭怒道：「兄長，這是我洛塵最後一次喚你。洛焱辰，我從未想過跟你爭什麼。洛神族養你護你，然而你卻為了自己的私慾而背叛族人……我洛神族與軒轅神族十年來慘遭的近乎滅族的劫難，你洛焱辰……萬死也不能抵罪！」

    「哈哈……哈哈……你從未想過爭，卻已是神界『妖孽』神子，說洛神族養我護我？自打你出現我便被接連冷落，最終落得個被偷襲至星海破滅的下場，從此被當作棄子，無人問津，多悲催啊……啊……」

    洛焱辰眼底浮現悲涼之色，而後瞳孔驟然一縮，眼眸睜開間陰狠暗色浮現而出，頓時邪笑道：「不過，這一切，終於要改變了，只要殺了你，助主上成就大業，到那時，我亦再也不用忍受你們的悲憫了，哈哈……哈哈！」

    看到洛焱辰露出直言不諱的絕然叛徒之面目，洛塵眼眸一沉，「你已無藥可救，今日，哪怕我洛塵拼盡這最後之力，也勢必要為洛神族清理你這叛徒！」

    「清理我？可笑至極！你已至窮途之末，該受死的……是你！」

    不再多言，洛焱辰視線回落在五名黑衣男子身上，命令道：「你們幾個，給我一起上，狠狠地折磨死他。」

    「是，辰少。」

    五名黑衣男子點頭回應，便皆執劍向着洛塵包圍攻襲而來。

    「想受死的，放馬過來吧！」

    面對五名初級神王圍攻，洛塵未露絲毫懼怕之色，他輕喝一聲，手中一柄法神器級別的神劍顯現而出，瞬身直迎眾黑衣男子的攻擊而去。

    五名黑衣男子皆與洛塵同級，但洛塵乃是被譽為最年輕的神王，若是巔峰時刻，其越級挑戰能力更是能與普通高級神王抗衡。

    如今他雖已是重傷之軀，但若拼盡全力，收拾幾個初級神王還是完全可以的。

    但是，洛塵並沒有選擇與他們硬剛，他的目的，乃是除掉洛焱辰。

    然而，五名黑衣男子實力亦非普通初級神王可比，看那狂烈的風雷玄力，應是直屬於南冥神族。

    幾招之間，見沒找到突破口，而自身玄力亦愈發難抵了，洛塵便於下步對敵之時漸身瞬置於洛焱辰和五名黑衣男子外側。

    沒有絲毫猶豫，因為以洛塵如今將近殆盡的玄力狀況，已容不得他絲毫猶豫了。

    只見他瞬置手中神劍浮於其身前，同時心念道：「玄力所剩無幾，洛焱辰已非往昔，要想除掉他為族報仇，唯有那一式了！他所做之絕事，我已容不得讓他再多苟活分秒，即便如若不成功我洛塵便是身死時刻！」

    不再猶豫，洛塵神魂高度集中，全身所剩的玄力皆散發而出。

    崩……

    洛塵玄金之力沖身而出，直赴入面前神劍之中。

    盯着神劍瘋狂抖動，洛塵卻決然念聲傳道：「小瀾，我終究是要用出這招了，請你務必支持我……若有來世，我們再攜手！」

    洛塵之言畢，神劍便不再抖動，反而瘋狂吸收着玄力，同時寄宿於劍內的劍靈靈魂力量驟然急劇攀升，帶着征意和些許神傷。

    轟！

    赤流自神劍沖天而起，其磅礴的玄力散向四周，激得那五位黑衣男子退身而去，而他們身後的洛焱辰亦面露懼色。

    洛塵雙手緊握住神劍，感受到其劍身上的澎湃力量，目視至前方六人，特別是後面的洛焱辰，他恨意和戰意皆直升至巔峰，大聲力喝而出：

    「驟然如滄海，一粟煌煌天威；世人多艱苦暗，湛然如曜日。」

    砰——

    更加強烈的宏光沖天而起。

    洛塵右腳往後邁步定住身子，同時舉劍瞬間竭盡全力揮向前方六人！

    「玄金之燼——耀夜！」

    撲哧！

    浩然玄聖之光自神劍揮出，瞬間一片玄光耀世，仿佛要直覆沒那虛空之暗。

    崩颼……

    玄光瞬間以排山蹈海之勢覆壓向前方敵人，而他們的瞬時抵抗亦宛如螳臂當車，微不足道！

    簌翛！

    玄光侵過，一切虛無……

    ……

    洛塵玄力殆盡，大口鮮血噴吐而出，跪身挺去。

    眼前玄光依舊，洛塵內心亦一震，他氣喘深沉，念道：「沒想到……這如臨死反撲般的玄燼……其威力竟狠狠大過當年！」

    抬頭剛要起身，洛塵卻突然一顫抖！

    他遽然直視那玄光將散之處……

    一片虛無過後，竟是……洛焱辰的身影浮現眼前，唯見他身衣殘破，面色紅傷，頭髮炸開……同時……一冠狀神物……抵擋於他身前。

    「咳咳！沒想到吧！洛塵！你這玄神驚世一式，我早已見識過了，你不該再用出來。」洛焱辰些許艱難出聲道，其聲音微顫，嘴角溢血。

    ……

    「竟……真沒殺死他？」

    洛塵頓挫出聲，面色顫恐。

    眼前場景，洛塵雖已有所料想，但今見真沒能達成所願，亦使他深深顫動。

    洛焱辰明知我還有所支撐，但還是敢追殺來了，他果真是有所依仗！

    「那冠狀神物，竟是……帝器，當真是天意如此！」

    拖着殘傷之軀，洛塵艱難站起身，感知到如殘廢般的身軀，他目光抬起，看向洛焱辰，竟鄙視道：「不敢和我直接對上，反而命他們來受死，洛焱辰，你終究還是個弱流之輩！」

    嗡！

    被戳到痛處，洛焱辰內心一嗡顫，隨後他眼眸露出狠色，沉聲道：「你已至末路……念在同族一場，你自裁吧！」

    「你不配提洛神族！」洛塵提聲而出，但卻是幾乎發不出厲氣了。

    我……的確是窮途之末了！

    「自殺嗎？也罷……」

    帶着不甘嘆了一聲，洛塵欲再凝聚起玄力，但卻是已然不可得了。

    無奈，依靠着孱弱的肉身之力，他輕輕舉起手中劍靈淡弱的神劍。

    見此，洛焱辰竟瞬間凝聚起一風之神盾防禦起來。

    「放心，我沒你那麼無恥！」洛塵淡然鄙笑。

    聽到此，洛焱辰頓時也放鬆警惕起來，神盾漸散去。

    然霎那間，洛塵手中神劍便竟直射洛焱辰而去。

    「無恥！」洛焱辰破口而出，再次凝聚風之神盾，然時間已然不夠了。

    嘶！

    只見他雙手玄力涌動直接截向神劍，將其狠狠扣住，即使手掌此刻鮮血直流。

    目及此，洛塵感嘆而出，「這一射出，所有力氣便是極盡了！可惜，終究還是沒能除了你這個叛徒。」

    言畢，洛塵便驀地向後倒退而去，直倒向那黑暗漩渦方向。

    「洛焱辰，今日我洛塵無法殺你，我若不死，必於日後取你首級，祭奠我洛神族逝去的萬千族人。」

    後仰看向後方的黑暗漩渦，洛塵眼神堅定，又輕蔑道：「要我自裁，沒門，有本事自己來取。」

    言罷，他腳底踏空，便向着黑暗漩渦直倒而去。

    目視洛塵倒去，洛焱辰便沉聲道：「如你這般『妖孽』，我洛焱辰怎不知你從不做無把握之事呢？多次誆騙無力於我……但這次你應是極限了。既然你這麼着急想去死，那我便……成全你！」

    洛焱辰眼神一冷，狠狠舉起欲要反抗的神劍，他喝聲道：

    「風神侵襲……去！」

    轟！

    驀然間，神劍在洛焱辰風屬性法則之力的融入下，便強行向着洛塵爆射而去了。

    撲哧！

    神劍頃刻間便從洛塵身後刺入，竟精準貫穿他的心臟之處，連帶着其身體向着黑暗漩渦砸落進去。

    在黑暗旋渦的撕引下，洛塵彈指間便沒入了歸墟之中，不見一絲痕跡。

    「哼！找死，就去陪你那傻神帝死去吧！」

    「哈哈……哈哈！」

    洛焱辰瘋狂大笑，面部猙獰，竟有些瘋癲起來。

    良久，轉悲笑聲遠去，星空即靜。

    ……

    ……

    ……

    黑暗漩渦深處，是舊神界之所在，即湮滅歸墟，如今它完全淹沒在黑暗之下，生機全無，一片荒無恐怖之景。

    在一處舊址旁，一個身影正靜靜地躺着，他全身泛起金光，似是保護罩，抵抗着歸墟中黑暗、死亡神力的侵蝕。

    此身影，正是洛塵。

    「啊！咳……咳咳……好痛！」

    出聲而起，洛塵終於睜開了眼睛。

    「我這是，還沒死？」

    「這裏是……所謂的湮滅歸墟？」

    剛抬起頭，洛塵便注意到了圍繞自己周身的金光。

    「這是何神光？」他驚出道。

    「我的心臟，不是被刺穿了嗎？」

    「啊……」

    眼眸目視至心臟之處，洛塵頓時被嚇開了。

    那被刺破的心臟內部，竟有着一顆金珠星粒般的東西，其全身散發着金光，融入洛塵身體，似正在維持着他的生命。

    「這是什麼神物？為何……在我身上，還出現在……我心臟裏面。」

    那神物此刻全身金光四溢，使人看不清真面目。

    一會後，洛塵便沉下驚嚇的神情。

    「不管了，現在只需要知道，你是護住我生命的東西就得了。」

    忍着劇痛，洛塵便嘗試成功地站了起來，打量着四周。

    眼前一片荒無破敗之景，其間充斥着恐怖的黑暗、死亡神力……

    洛塵此時內心震驚不已，他竟活着看到了世人聞之色變的神域極危禁地，湮滅歸墟。

    「這便是……神界的舊址嗎？父親和軒轅伯伯便是進入了這裏？他們？」

    不敢去想，沉心片刻，洛塵便緩緩向着湮滅歸墟內部走去，似渴望找到些許痕跡。

    他胸口金光泛起，力量波浮護身，抵擋着源自周邊以及深處的黑暗死亡之力。

    金光保護着洛塵的身體不受侵蝕，但可見的是，隨着時間的延長和他逐漸深入，那金光逐漸暗淡下來了。

    轟隆！

    嗖的一聲。

    在洛塵不經意間，一束黑暗之光竟自湮滅歸墟深處爆射而出。

    洛塵躲避不及，身體瞬間被黑暗之光貫穿而過。

    「啊！」

    一聲痛喊，洛塵的身體被轟出一里遠，使得他瞬間昏厥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洛塵終於醒來。

    「啊！好痛！」

    全身傳來劇痛，特別是心臟處和下肢體，如撕裂般的痛苦。

    洛塵急忙檢查身體。

    「啊！」

    他嚇住了！

    我的身體……竟正在消散？

    是的，洛塵的兩肢腿……已然是消逝，不見了！

    此還不止，他的身體依舊在快速消解着！從下部急速往上延伸。

    在他的心臟處，多出了一星黑光，而明光已黯淡不已。

    兩種光亮此刻正碰撞着，互相侵噬。

    洛塵發不出聲音，無法用力，玄力早已耗盡。

    他閉住了雙眼，無心去思考自己竟為何還沒死，巨大的恐懼感使得他只想靜靜地等待着身體消失殆盡，而後死去。

    如此驚恐的事情，使得他已不再妄想着其他了。

    就這樣吧！

    塵來塵了，遺世無痕。

    「父親，軒轅伯伯，塵兒不孝，只能……來陪你們了！」

    洛塵的身體消逝到了脖頸處，其佩戴的湛金色方塊神玉自然滑落而下，可注意到的是，那方玉中心……此刻竟閃着些許微光！

    然而，此刻的洛塵已沒有心思和力氣去注意到這一異樣了。

    眼眸處劃下淚水，洛塵的身體終於消失到了神魂的位置。

    無風，無聲，死一般的寂靜！

    唯有心臟消逝後滑落的那兩顆金、黑星光仍在纏繞侵噬着，但兩者顏色都已極為暗淡。

    此刻，終於可見清了那金、黑星光的真面目。

    它們，竟是……兩顆微小的……心臟。

    咚隆……

    在洛塵神魂即將消逝的一霎那。

    陡然間一聲巨響……一束神源之光自湮滅歸墟深處射出，瞬間包裹起洛塵的神魂、神玉和兩顆對立的心臟，而後向着湮滅歸墟外爆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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