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只給她送來了足夠煉製三爐的材料。
按照她的說法,丹方中所用到的龍心髓和烈陽花都是非常珍貴的地階物品,即便是萬寶樓這樣的大商會,有時候一年都不一定能夠湊夠一份原料。
前幾年的都已經被二樓主煉製過,近幾年攢下的只夠三份。
阮幸毫不在意的點頭,「也行吧。」
按照她的能力,煉製兩份就超過十顆了,她照例昧下五顆當作損耗,交給了萬寶樓十一顆化嬰丹。
不過這一次,岑仲並沒有直接把靈石給她送過來。
而是說,化嬰丹這種珍貴物品,將會隔段時間在各個城鎮中的萬寶樓進行拍賣,拍賣結束後會按照拍賣的價格給她一定比例的分成。
阮幸現在手裏有足夠的靈石,暫時還不算缺錢,之前煉製的那些破界丹,扣除原材料的費用後已經把她該得的部分送了過來。
她伸了個懶腰,仰頭望天。
一場交流會,又悶在房間裏面煉了近兩個月的丹。
人都要長蘑菇了。
算算時間,她現在趕回去,應該能趕得上阮桃結丹。
趁着岑仲過來清點丹藥入庫的時候,阮幸便直接跟他說了。
「今年的丹藥份額我已經煉製完成了,過幾天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還有,六階的丹方什麼時候給我送過來?」
岑仲手中動作一頓,淡淡道:「你想走了?」
「不然呢?」阮幸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契約中好像沒說有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
「那倒不是。」岑仲斟酌着語氣,「你可能不知道之前樓中因為意外,煉丹師出現了斷層的狀況,四階五階煉丹師一個都沒有,導致萬寶樓的拍賣會信譽上弱了不少,這一次交流會結束後,萬寶樓便已經將你的存在宣揚了出去,讓五州各勢力中都知曉,我們萬寶樓又有了新的五階煉丹師了。」
「所以?」阮幸消化着岑仲放出的信息量。
她的形象和身份信息和當初在玄冰宗時完全不同,除了名字一樣外,幾乎找不到一點相像之處,不過她這個名字也非常的普通,瀏覽器上一搜索同名的人能有幾千個。
雖然萬寶樓沒經過她同意擅自公佈她的信息讓人很不爽,但她並不覺得會讓人聯想到那個玄冰宗的小女童。
眼見着阮幸誤會,岑仲連忙解釋:「並沒有公佈你的任何信息,二樓主安排讓你獨自居住也是為了不讓其他煉丹師出去時走漏消息,外界只是知道了萬寶樓有了新的五階煉丹師而已,但是,眾所周知煉丹師的修為都不高,現在總部外面已經有一些修士盯着了,你貿然出去,很有可能被人起歹意。」
「二樓主說過你的術法十分玄妙,連她都看不出任何破綻,但外界的那些人本來就不知道你長什麼樣,任你再怎麼變換,只要是從萬寶樓出去,都會被關注的。」岑仲小心的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你一定要出去,我們也不會阻攔,或者你有需要的話,樓中也可以派人保護。」
岑仲說的問題阮幸以前也擔憂過,所以一直不敢在人前暴露自己的水準,就怕自己修為低微,被別人盯上抓她回去沒日沒夜的煉丹。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已經有了自保能力,岑仲不知道她的真實修為,自然會覺得這是個問題。
她婉言謝絕了岑仲的好意,岑仲也沒有再勸,只是讓她注意安全。
隔天,阮幸便由侍者帶路,從萬寶樓總部離開。
內里穿着一套淺碧色的法衣,外罩一件黑色斗篷,臉上蒙着面紗,整個人看起來神神秘秘的。
剛一出門,沒走多遠,身後便多了兩個異於常人的氣息。
阮幸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打扮會惹人注意,沒想到是,身後的兩個小尾巴都是金丹中期。
不過他們兩個似乎不是同一陣營,互相之間有一段距離,似乎在防備對方。
看來看中她的勢力不止一個啊。
阮幸都不用自己出手,心神一動,隱匿在她身側的劍來便閃身而去,猝不及防的背後掏心爪讓兩個尾巴一句話都沒來得及留下便遺憾而終。
等到出了滄海城,阮幸重新變換了身高容貌修為,才招出梭靈舟前往南州。
以她元嬰期的神識,沒有再發現跟蹤她的修士了。
那些比她修為高的修士,好歹也是一方真君,不會屈尊降貴的跑來跟蹤她。
阮幸慵懶的靠在船艙上,從儲物袋裏拿出一盤靈晶葡萄,劍來和蔡嬌就坐在她的身側。
蔡嬌的眼睛有些亮亮的,「劍來哥哥剛才,殺壞人」
「嗯,對,有一些想要剝奪我自由的壞蛋,被劍來殺掉了。」阮幸摸了摸蔡嬌的腦袋,回答了她的疑問。
「我也要殺壞人保護姐姐」蔡嬌斷斷續續的在心神鏈接里說着,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阮幸。
聞言,阮幸垂眸思索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她之前也有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蔡嬌既然已經有了靈智,她就不可能把她當個物件一直放在儲物袋裏,這樣即便有靈智也和坐牢一樣,關傻了違背她的初衷。
但是蔡嬌又實在太弱,她體內的陰氣不足以支撐她使用術法,哪怕是一個練氣一二層的菜鳥修士也能把她按在地上摩擦。
阮幸只能在她認為比較安全的時候把蔡嬌放出來放放風。
如果給蔡嬌換一個新的傀儡本質,再讓她去一些陰氣重的地方修煉一段時間,即便比不上劍來,大概也能有幾分實力。
可是,她答應過蔡學士,不讓蔡嬌做危險的事情。
所以只能拒絕蔡嬌了。
她心性如稚童,不過是覺着劍來厲害一些,心中羨慕,卻不知劍來做的事情也是很危險的,為了保護阮幸,好幾次打架他的傀儡身體都受到了損壞,只能讓阮幸重新給他修補。
蔡嬌肉眼可見的失望,抿了抿唇垂下了腦袋。
對了,這次回去,她還得找機會問問蔡學士這一年多的時間裏有沒有在六陽書齋得知有用的消息,給他留的那一個傳訊符,一直都沒有見消息傳來。
思及此,阮幸轉移了話題,「阿嬌,還記得祖父嗎?」
蔡嬌歪頭,「爺爺?」
「對,這次回去,可以讓你跟爺爺團聚幾天。」阮幸承諾道。
小孩子忘性就是大,蔡嬌很快便又開心起來。
阮幸鬆了口氣,轉而又開始思慮回南州以後事情怎麼安排,於是等到兩天以後,梭靈舟在雲海之中駛到了南州的地界。
她便打開了實景模擬。
這次回來,她刻意避開了玄冰宗,繞了一圈,直接去了雲陽城。
雲陽城中一片祥和,還是和三年前一樣,進城要交一顆靈石的進城費。
阮幸:
都已經元嬰期了,怎麼還是一點特權都沒有。
不過守城門的基本都是底層修士甚至於會武的凡人,也是聽命辦事,看不出進城者的修為。
阮幸正在思考要不要繞過去,直接進入通往凡人王朝的山隘中,卻突然在心神鏈接之中感應到了魔君和仙子的位置。
她一愣,不對啊這個距離,她應該是感應不到位置的。
難道,他們兩個出來了?
阮幸恢復成小女童的模樣,將蔡嬌和梭靈舟都收回儲物袋,拍拍劍來的胳膊,讓劍來抱着她進入隱匿通道趕路。
耳邊呼呼的水流聲,劍來速度極快的奔跑,阮幸清晰的感應到,魔君和仙子的位置更近了。
他們此刻,就在山隘的內部之中!
因為通道的隱蔽性,阮幸兩人沒有引起山林中任何妖獸的注意,便到達了魔君等人所在的位置。
等她到了以後,才更傻了眼。
一個半人高的天然溶洞,裏面幾十平方的空間內部,周圍散發着一股妖獸身上所帶的血腥氣。
不僅僅是魔君,仙子,胡三還有那將近一百多個練氣期的弟子都在這裏。
她從通道里顯現出來,抿着唇走到溶洞入口。
門口一顆參天大樹上,樹枝一陣晃動,一個男子扒開擋臉的枝葉,低下頭臉上勾起一抹略帶邪氣的笑容,露出一口大白牙,「喲,宗主回來了?」
魔君正半躺在樹杈上,事不關己一般悠閒的搖晃着腿。
阮幸沒搭話,而是順着仙子的位置看過去,她冷着臉雙臂抱胸坐在另一棵樹上。
她有些頭疼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全部都從結界裏出來了?」
她當初走的時候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如非必要不要出來,因為現如今在修仙界她沒有地方安置這些人。
仙子斜睨了一眼,「魔頭幹的好事。」
得,阮幸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魔君在結界裏不安分,搞事太大壓不住了。
她默默嘆了口氣,主弱臣強,她壓制不住魔君,把魔君放在凡人王朝中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幸好她早有預料,沒有給魔君的傀儡本質用上好的材料,把他們二人的實力都壓制在了金丹期。
阮幸放開了自己面具法器的限制,元嬰期的威勢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經由她小心的控制,沒有波及到洞內分毫。
魔君原本漫不經心的笑容頓時一滯,「看來宗主是有了奇遇。」
雖然從成為傀儡的那一天起,他便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可這也太快了吧?
還不到三年呢!
當初成為阮幸的傀儡,他們勉強算是合作關係,各取所需,那場交易從他們分道揚鑣後就結束了,只是他覺得這凡界有趣,且現如今的修仙界沒有魔修立足之地,所以才留了下來。
沒想到這麼快,阮幸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元嬰期。
魔君的語氣弱了一分,只是他畢竟生前是化神大佬,想讓他徹底低頭沒那麼容易,阮幸也不奢望這個,只想能夠互不搗亂就夠了。
他笑吟吟道:「宗主別忙着生氣,我有大發現,想知道嗎?」
反正已經這樣了,阮幸也改變不了什麼,只能先解決當下,「說說看。」
魔君從之前就對國師宮地下那個神秘生物很好奇,幾次三番的偷偷去研究,不過運氣好都沒有被發現。
而這一次,他在潛入國師宮的時候,發現了不同尋常的事情,雖然順利逃離,卻驚動了結界。
這下國師不能再當作無事發生了。
他知道,能夠避開所有人自由出入結界,必是修士無疑,且還是高階修士。
當然,他猜不到,魔君能夠自由進出的原因是他現在是個屍體,算死物,不受結界桎梏。
可還是引起了國師大動干戈的徹查全國。
魔君一個人倒還好說,隨便找個棺材裏面一躺,國師肯定就找不到他。
但是,胡三手底下這麼多低階修士怎麼辦?
讓國師看一眼就知道六陽書齋圈養的地盤多了這麼多底層修士,六陽書齋一定會做出對策。
胡三無奈之下,只能帶着一眾人等,出了結界。
他們本想在修仙界找一處地方安頓,但阮幸並沒有給他們過靈石,他們現在連雲陽城都進不去,而且雲陽城突然出現這麼一大堆底層修士也容易引起注意,只能暫時躲在山隘之中,如今已經兩天了。
山林中妖獸密佈,這一百多個人也不能分散着席地而睡,萬一丟了一個也麻煩。
於是魔君便找了個妖獸的巢穴,強行搶了人家的住處。
「你之前說,國師宮的修士十三年更換一輪,整個國度內同一時間只會有這麼一個金丹修士,這件事我已經驗證過了,是錯的。」魔君眯了眯眼,將一片葉子叼在口中,雙手搭在腦後。
他繼續道:「我上次告訴你,地下那個生物在休眠期,輕易不會醒,這個也是錯的。」
「它已經醒了,那天夜裏,我看到了六個金丹修士,悄悄打開結界進入了國師宮,並在裏面呆了很久,我想靠近一些看看他們在做什麼,卻不料被其中一人發現,他激活了結界中的遇敵設施,不過困陣對我無效,所以,我連夜回來告訴了胡三這件事。」
胡三畢竟算是他的徒弟,他還有那麼幾分責任心。
否則他誰也不說,整個風靈月影宗被人一網打盡了恐怕還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魔君看着阮幸,輕輕的說道:「在那人激活結界前,我感知到了那個生物的情緒,與它休眠期時差異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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