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孫長永科普。
中華建築,自由魯班開始,便盛行打生樁一說。
不管是建大橋還是蓋宮殿,都會選取一些八字命旺的童男女埋在地底下。這便是生樁。
據說,這人樁由於被埋在地下,死後魂魄不散。便會化身為守護神,一直守護着地面上方的建築千百年不朽。
生樁無礙,建築無礙。
生樁出事,建築自然會屢屢犯邪。
而這塊療養院之地,原本是片兒亂葬崗,陰氣極重,想要在這種陰地之上建立療養院。一兩根生樁是不行的,至少需要八根生樁,也稱為八根龍基。
現如今,我在療養院轉了一大圈兒。整個療養院的風水沒有問題,但是氣場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有一股慘澹的灰氣籠罩於療養院正上方,這就說明,療養院下面的八根龍基,恐怕已然發生某些邪變。
孫長永聽到我的話,整個人嚇得瑟瑟發抖。
「那,那可該怎麼辦呀?」
我道:「先把八根龍基挖出來,看看究竟再說。」
我一邊說着,然後在療養院的正中心隨手指了了幾個方位。
分別位於療養院的東,南,西,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八個角落。
我們先走到療養院的正東方向。
緊接着,我便讓孫長永找幾個工人。在我手指的方向開挖。
沒一會兒的功夫。方院長就叫來了四個小工。
這四個人肩膀上扛着鐵鍬,正準備按我的指揮幹活。
便在此時,忽然有一個粗重的聲音從我們的背後響起。
「挖不得,挖不得!龍基一挖,這療養院就毀了!」
我們幾人轉過身,循着聲音望去。
只見到,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白色中山裝,留着小平頭,五十多歲,身材高大的老頭兒。
那老頭兒背着雙手,衣服的材質的很貴氣。與此同時老頭的身後還跟着一男一女。
男人,便是我昨天見過的清風。
而那女人,卻是一個20出頭,穿着一套粉色小洋裝的漂亮姑娘。
不得不說,這老頭長得其貌不一樣,清風也有那麼幾分古板。唯獨身後的漂亮姑娘,卻是水靈靈的。
那姑娘長着鵝蛋臉,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好似會說話,櫻桃小嘴,臉上畫着淡妝。模樣十分清純。
最主要的就是,這姑娘的右臉頰上,竟然有一塊兒極其顯眼的,一圓硬幣那麼大的紅色蝴蝶形狀痕跡。
此刻,我突然想起下山之前,師傅對我最後的交代。
師傅曾說,倘若遇到臉頰上有着紅蝶痕跡的女孩兒,那女孩兒是我命中貴人。
原來,我的貴人竟是她!
孫長永看到那老頭兒,立刻上前相迎。
「景大師,您終於來了!」
原來,這老傢伙便是景昀。之前聽清風說,景昀出身茅山,祖上三輩都是聲名赫赫的陰陽大家。
今日一見,我倒覺得那清風有點兒誇大其詞了。
眼前的中山裝老頭兒,也就是打扮的華貴一些,派頭足一些。可是他身上的道氣,卻也是弱弱的只有一點。
甚至說話的時候,聲音發顫,中氣都不是很足。
像這樣的大師,倘若在天醫門,頂多算是剛入門。怎麼配承擔得起如此盛譽?
此刻,景昀氣的對着孫長永直跳腳。
「孫老闆,這龍基可挖不動。龍基一挖,整個療養院的風水都會被毀。
這小子,擺明就是在害你啊!」
景昀直接把苗頭指向我,又故意挪謁。
「哼!一個無宗無派的毛頭小子,果然什麼都不懂得。像你這般人竟然膽敢修道,簡直是害人不淺!」
無宗無派!呵!
看來景雲的大徒弟,已然把我的底細告知給了他的師傅。
此刻,我面不改色,也不張口辯駁,倒是那孫長永開口替我說話。
「景大師,您別看陳先生年輕,他屬實是有點本事的。
昨天陳先生幫我家看事,他確實能算出一些比較私密的事情。」
景昀聞言,鐵青着一張臉,冷哼道。
「哼!這更加說明,這小子不是個好人。
孫老闆,你這還想不通?
這小子擺明就是為你而來,想要騙你的錢,提前調查過你。他,他居心叵測!」
不管景昀說什麼,我沒什麼精神搭理這般人,我指揮那四個工人。
「動手,挖!」
景昀見狀,一個勁的在孫長永身邊吹耳旁風。
「孫老闆,挖不得呀。這龍基一動,整個療養院的風水都會受損。」
清風也在旁邊應合。
「是啊!孫老闆,您一定要聽我師傅的。那個姓陳的,就是在憋着壞你呢!」
聞言,我眉毛輕挑。我轉過頭,眯着一雙眼睛看向景昀。
「景老前輩,既然你不讓我動龍基。可現如今,療養院已經出了大事兒。你能查出這事情的原因嗎?」
「這這」景昀吞吞吐吐。
我又轉身,對孫長永道。
「孫老闆,挖與不挖,一切主意在您。您自己看着辦吧。」
那孫長永昨天被我治過病,估計他昨夜睡的不錯,因此對我多生出了幾分信任。
「成!陳大師,我信你,挖!」
隨着孫長永一聲令下。四個工人立刻揮舞鐵鍬。
這龍基埋的並不是很深,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們便在我指的方位,挖出一具小小的屍骨。
那屍骨一看就是個幼骨,年紀應該未及笄。從髖骨的形狀觀察,這是一個男性兒。
此刻作為正東方,東方為男。這具男性屍骨,確實就是八個龍基之一。
龍基被挖上來的一瞬間,我們所有人便發現。這具骷髏骨架已經腐朽不堪。上面還有許多蟲眼!
見狀,我指着這蟲眼兒告訴孫長永。
「孫老闆,你看到了吧?龍基被蟲蛀,這才會導致療養院的氣運大轉。」
那方青見狀,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媽呀!陳大師真的神了。這塊地下真的有屍骨存在呀。
並且這骷髏都被蟲子給嗑了。蟲眼這麼明顯?是不是真的會影響風水?」
「不可能,這不可能。」
景昀怒氣沖沖的說道。
「想當初,這八個龍基是我父親親自挑選。療養院的風水,也是我父親親看。絕對不可能出問題的!」
看來,景昀阻止我挖出龍基,還有這麼個原因。三十年前,這療養院的風水,竟然是景昀父親看的。
此刻,景昀忽然伸出手指着我。
「對,就是你小子。一切都是你小子從中搞鬼。是你破壞的龍基。」
這個景昀自己沒什麼本事,倒是蠻會往我身上潑髒水。
我道:「景前輩,療養院病人出事,是在三個月之前發生。
可是,我卻才到江海市不幾天。有車票為證的!」
那清風也在旁邊說。
「誰知道你的車票是不是作假?
我看,就算這破壞龍基不是你親自搞的。也是你家親戚,要不然就是你家師祖!總之,跟你脫不了干係。」
聞言,我險些要笑出聲。
我堅定道。
「我說過,我無門無派,無師無宗。一身本事娘胎帶下來。滿生醫術下生自得。」
景昀被我這個話氣的鼻子冒煙,站在原地一個勁兒的喘粗氣。
倒是她身後的女徒弟上前。攙扶着景昀的胳膊。
「師傅,千萬彆氣!」那女孩兒說話淡淡的,眼神之中倒滿是光亮。
我望着女孩兒右臉頰上的蝴蝶紅痕,心中百感萬千。
清風瞬間捕捉到我的眼神。
「你小子,還是個死色批,竟然敢盯着我秋水師妹偷瞧!」
這個女孩兒,名字叫秋水嗎?
我恍然回神兒,轉身對孫長永說道。
「孫老闆,別耽誤時間了,接着挖吧。」
「不能挖,不能挖!」
景昀還是一個勁兒的阻止。
高成看着情緒激動的景昀,站在我的身後小聲吐槽。
「這頭兒反應怎麼這麼大?知到的是挖的是療養院,不知道的還以為挖的是這老頭家的祖墳呢!」
孫長永也下令。
「挖!」
景昀見就連孫長永也不聽自己的,氣的一揮衣袖。
「孫老闆,你是被這小子給蒙蔽了。
算了!哼。鬧出什麼後果,你們自己擔着吧。只怕到時家破人亡,可別怪老夫沒有提前告知!」
我冷聲:「只怕!孫老闆尚且未家破人亡,先出事兒的應該是你景先生。」
「你,你」景昀被我氣的直跳腳。
「好!你小子牙尖嘴利,我說不過你!走,我們走。」
景昀氣鼓鼓的轉身就走,那清風也緊跟在景昀的身後。
「秋水小姐!」我開口叫住女徒弟。
「你叫我?」女徒弟翩然轉身,眸子熠熠生輝的凝視着我。
我點頭。
「秋水姑娘,剛才我並沒有辱罵你師傅的意思。
你師傅的身上有很重的邪氣!只怕已是病入膏肓。還望姑娘多關注一下他的身體。」
秋水聞言,有幾分害羞的朝着我嫣然一笑。
「嗯,好!」她的聲音柔柔。
「秋水,幹什麼呢?趕緊走!」景昀轉頭,語調強硬。
秋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我一眼,急忙轉身跟上景昀的腳步。走半路時,她又朝着我回眸一笑。
那身段,那眼神讓人覺得莫名的熟悉。攪的我心緒起伏!
「陳先生,別看了,人家女孩都走了。」高成嬉皮笑臉的對我說。
他問。「接下來咱們還幹啥?」
我在療養院轉了一圈,又指出其餘的七個方位讓那幾個工人繼續開挖。
果不其然,等到八具屍骨全部挖出,其中有七具屍骨都被蟲蛀。只剩下正南方的一具屍骨還是完好無損的。
「果然如此!」我一語斷定。
「陳老闆,這些蟲蛀屬於人為,有人要害你,讓你傾家蕩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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