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先生和蘇先生下床準備離開。
蔣瑜眼疾手快架住軟腳的兩人。
慢一步的鄭秀雙手懸在半空,手上的一沓錢摔在了地上。
老金撓撓頭,沒敢去扶,「剛按摩完就下地,腳底會像踩在棉花上一樣,如果着急下床,先輕輕跺幾腳。」
蘭先生望着近在咫尺的蔣瑜,「你能摘下口罩嗎?」
蔣瑜輕輕一用力,就把左右胳膊上架着的兩人給推正了,語氣冰冷,「能隨便摘下來的話,我還戴上幹嘛?」
蘇先生手臂微動,只等蘭先生一聲令下就動手強行摘下110的口罩。
蘭先生對他揮手,他立即後退到蘭先生身後。
蘭先生目光如炬的審視着蔣瑜,蔣瑜毫不畏懼與他對望,氣氛緊張又壓抑。
良久之後,蘭先生移開目光抬腳離開。
蘇先生連忙跟上。
老金對蔣瑜拱手作揖追出去。
蔣瑜「」
連錢都要用新的,病的有多重?剛才審視她又是啥意思?
「阿瑜?」
見蔣瑜發呆,鄭秀擔心呼喊,「我感覺蘭先生對你不是那種想法。」
「我知道。」
蔣瑜揚揚手上的新鈔,「病到這種程度之人,還能隨便對異性有想法嗎?
我就是聽煩了別人叫我摘口罩,我戴口罩是幹嘛的?」
阿彌陀佛!
鄭秀心裏的小人雙手合十誠心感謝滿天神佛,小費保住了。
她數着5號從地上撿起的錢,「五千塊啊!今晚我還能睡得着嗎?」
「秀姐,我不值五千塊。」
5號的話讓鄭秀噴笑,錢也數忘了,「你的意思是低於五千塊就能買了你?」
「不是不是。」
5號搖頭,「我是說我的手法與服務態度,沒法和你們比,我,我拿兩千,不,一千就夠了。」
鄭秀賞她一個白眼,「別打擾我數錢。」
5號看向蔣瑜,用眼神請示。
蔣瑜道,「這是你跟着我們得的,該多少就多少,以後跟着我們好好做事。」
5號眼眶發熱,「謝謝秀姐,謝謝阿瑜。」
蔣瑜從自己的一沓里抽出十張,「我去給蔡姐。」
5號忙道,「我給,我給。」
又被打擾了數錢的鄭秀怒了,「還讓不讓我數了?阿瑜給合適,你給不合適!」
她把錢分一半給5號,「你也數。」
「蔡姐,今晚也累到你了。」
蔣瑜把錢給蔡姐,蔡姐笑出了魚尾紋,「不累不累,謝謝110。」
待蔡姐仔細把錢折好裝進手袋後,蔣瑜叫她給兩條毛巾包錢,明天還來。
蔡姐找出的是兩條外包裝布條,「這個不用還,該下班了,晚些再下去。」
「謝謝蔡姐。」
「該是我謝你,你總是記得我。」
阿曼也在包間裏,正眼紅的盯着鄭秀和5號數錢。
看到蔣瑜,她立即撲過來,「靚女,求包養。」
蔣瑜伸手擋住她,「曼姐是不是忘記吃藥了?」
「哈哈哈。」
鄭秀笑道,「她是在嫉妒小5號,嫉妒瘋了,小5號說她請夜宵。」
「先記着。」
蔣瑜把布條分別給了5號和秀姐,叫秀姐把兩人的小費卷一起。
「阿瑜~」
阿曼挽上蔣瑜胳膊撒嬌,「你看我到底行不行嘛?小5號被你帶的越來越順利,你也帶上我。」
蔣瑜搓搓身上的雞皮疙瘩,「曼姐先把這一招用在老闆身上,如果老闆同意了,我們就與秀姐和5號一起大殺四方。」
阿曼泄氣,「就知道拿老闆來克我。」
「下班了,下班了。」
鄭秀卷好錢,催促下樓簽退。
等在前台內的是老闆。
見四個人有說有笑的下樓來,老闆鬆口氣,蘭先生和蘇先生在結賬時面無表情,還不准老金結賬,他以為110又犯倔脾氣了。
只有5號對老闆笑了笑,其他三人簽了退就離開,鄭秀連待鍾室里的手包都不拿了。
「阿瑜。」
店門外,是秦燕在等待。
望着寂靜昏暗的街道,蔣瑜心裏突然有些脹疼,語氣有些重,「這麼晚了,你一個姑娘家等在店外幹嘛?我和秀姐一起下班的。」
秦燕笑了,「奶奶回來了,她叫我來等的,你去說她。」
「奶奶還沒睡?」
「沒有,等着你呢!」
蔣瑜着急要回去。
「秀姐,阿瑜。」
5號阿敏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我不敢回去。」
鄭秀拍拍她的肩,「你要習慣,哪天都這麼晚下班,哪天拿回去都是一樣。」
5號並沒被安慰到,「我,我,我住的偏,還遠。」
「給我。」
蔣瑜向她伸出手,「明天上班前你去對面小區五棟二單元502室找我拿。郵局就在東邊兩個紅綠燈處,你可以直接寄回家。」
5號忙不迭遞出布卷包,「好的好的,謝謝阿瑜。」
蔣瑜三人還沒走到三樓,302門就打開了。
「阿瑜。」
秦老太太笑眯眯的望着蔣瑜,「累了吧?昨天一早我被老友接去羊城了。秦越那小子竟然不告而別,等他回來,奶奶揍他。」
「奶奶。」
蔣瑜一臉笑意,和以前沒區別,「秦他是軍人,有急事隨時離開很正常。沒事的,您別多想。」
「進來。」
秦老太太把蔣瑜往302里拉,「阿秀也進來,我給你們帶好吃的回來了。」
302室的餐桌和沙發都是實木家具。
客廳北窗處是外面樓梯剩下的空間。所以客廳是l形。
置物間對面的牆是電視牆,與簡單的三人木製沙發形成了小客廳。
南窗這一片比較大的空間做了飯廳,一張長方形餐桌,六張椅子。
「哇!」
鄭秀驚嘆,「客廳被奶奶這麼一設計,變成了兩廳,真好!」
秦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我們以前住的房子都是小房間,不想法子擺放,一大家子怎麼住得下?
來來來,快過來坐,我給你們帶了烤乳豬回來,片好的。燕兒,去盛飯。」
秦老太太剛把餐桌上的寬大餐盒掀開,烤乳豬的香味就飄了出來。
「哎呀呀!真香!我可就不客氣了。」
鄭秀說着就拿起筷子夾了一片放進嘴裏,帶着脆亮肉皮的一片,嘴角隨着咀嚼露出晶瑩的油漬,
「好吃,好吃,阿瑜,快來吃,這個,你肯定沒吃過。」
心口的脹疼更甚,蔣瑜眨去眼眶熱出的濕潤,從秀姐手上拿走布卷放在沙發上,去廚房洗手順便端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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