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梅撓撓腦殼,她一根筋,想不到那麼多彎彎繞繞,「哦」了一聲,「那咱快睡吧,明兒早點起,把師父拿的那塊料子裁了,給姑娘做身夏衫。」
??她語氣愉悅,「姑娘好看得跟天上的仙女兒似的,姐,咱給姑娘做大袖還是窄袖啊?」
??紅蓮:
??紅蓮:「要趕路,穿大袖不方便,做窄袖的吧。」
??有時候她真挺羨慕妹妹這比腸子還直的腦子。
??師父能想到讓她們姐妹倆給郡主做丫鬟,不代表別人想不到,經過她的觀察,郡主可能根本不想要伺候的人。
??郡主的吃食有兩個小侄女在準備,衣衫鞋襪方面有三個嫂嫂一個表嫂在操心,其他的瑣事也輪不到她們姐妹操持,郡馬爺順手就給做了。
??她們想成為郡主最得用的丫鬟,任重而道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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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營地里的人就都去訓練了,潘盈盈打完一套拳,從空間裏拎出溫水,慢條斯理刷牙洗臉,再回車廂里噴上防曬噴霧,對着鏡子抹上防曬隔離。
?於朝生洗漱好,也從自己的挎包里掏出防曬噴霧一陣亂噴,「小爺我最近都被曬黑了,這破天!」
?潘盈盈搽好臉,又開始對着鏡子扎馬尾辮,聞言接了一句,「你該慶幸是熱,要是來個極寒天氣,腳趾頭都給你凍掉。」
??她這麼一說,於朝生猛地一拍大腿,「哎呀!過冬的物資囤了沒?」
??潘盈盈將紮好的辮子用兩根銀簪固定在頭頂,隨手把鏡子放回空間,「囤了點散裝的棉花和炭。」
??於朝生搖搖頭,「不夠,冬天的時候咱們肯定還在路上,那邊冰天雪地,估計得找個地方待上兩三個月過冬。」
??他掰着手指頭開始數,「棉衣棉被棉鞋,凍瘡膏,風寒藥…」
??數了一大堆,於朝生看向潘盈盈,「所以咱們還是得搞錢。」
??潘盈盈挪了挪屁股,坐得離他近了一點,「怎麼搞?像之前那樣黑吃黑?」
??於朝生想了想,壓低聲音,「現在人多了,而且咱們去了垚城以後計劃有變,我覺得應該讓大家練練了。」
??「你是說主動出擊?」潘盈盈歪着腦袋,她不是沒這麼想過,只是如果這樣的話,隊伍就得換一個管理模式。
這麼多人,管起來累啊。
而且也太明目張胆了吧,還有那麼多官差在後頭呢。
於朝生拿起小風扇對着潘盈盈,「有備無患嘛,如果到垚城後那邊一切正常,那我們就安心做富家翁,但你敢保證不會亂?反正如果亂起來,我肯定要做城主夫人。」
所以,還是要讓大家手上都沾過血,這樣才能避免以後陷入被動。
潘盈盈沉吟半晌,一拳捶到車廂壁上,突然的聲響把過來問小叔小嬸早飯吃什麼的於春兒嚇了一跳。
??「小嬸,早飯吃什麼啊?方便麵成不?」於春兒一手拍着胸口,一手拎着一罐子她娘讓她拿過來的醬菜。
??她話音一落,於朝生就從車廂里探出半個身子,朝她遞過來一大包梨膏糖。
??於春兒盯着於朝生的臉仔細瞧了半晌,苦口婆心勸慰,「小叔,你別惹小嬸生氣了,當心挨揍,以前就不說,現在又來了那麼多人,被看到了多丟臉。」
??於朝生「嘿」了一聲,「好你個小兔崽子!你哪邊的啊?」
??他作勢要把糖收回,於春兒卻手腳極快,抓過就跑走了。
??「小叔,我一會兒多給你夾一筷子面啊!」
??其他人訓練完回來,碰到於春兒煮方便麵,幾個小的也鬧開了,纏着家裏讓煮。
??香味順着風飄出去老遠,勾得人直咽口水。
??梁燁狠狠咬了一口雜糧面饅頭,又往嘴裏夾了一筷子大頭菜。
??新來的那伙人不簡單,他摸不清是個什麼路數,這兩天多少跟逃難隊伍那邊稍稍疏遠了些,也不知道於朝生又從哪裏搞來了這麼香的新玩意。
罷了罷了,一會兒過去談事的時候好好問問,說什麼也要搞點回來打打牙祭。
頭髮花白的齊老爺子吹了吹碗裏的熱粥,慢慢喝了一口。
他身邊的齊煙娘適時遞上一張帕子,嘴裏抱怨,「我說爹,你就把鬍子剃了吧,喝一口粥就要擦一下嘴,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齊文在旁邊接腔,「是啊爹,這都什麼時候了,就別再瞎講究了。」
齊老爺子撫了撫纏了一截紅繩的鬍子,瞪了他一眼,「你懂個屁,當初你老娘可說過最喜歡老子這一把鬍子!」
齊文想說可是他老娘都走十來年了,但他不敢,怕他爹拿草鞋抽他的臉。
他用胳膊肘捅捅身旁稀里呼嚕喝粥的齊武,想讓弟弟說幾句,但人家壓根兒不搭理他,一口雜糧面饅頭一口粥吃得噴香。
齊老爺子眯了眯眼,望着逃難隊伍那邊,「前頭就是永寧了,咱們家還差幾個人頭?」
齊文的兒子齊勇掰着手指頭算了算,「還差115個。」
齊家出事的時候,齊老爺子讓兩個兒媳跟兒子和離,帶着孩子和嫁妝回了娘家,只有大孫子齊勇堅持留了下來。
五個主子加上八個忠心的僕人,齊家流放的總共十三人。
??之前梁燁說過,擊殺流寇十人就能換一人假死脫身,齊家殺了15人。
「到了永寧都勇武一點,等咱人頭夠了,就投奔柳家去。」齊老爺子咬了一口饅頭,目光落在齊煙娘身上。
齊煙娘被自家老爹的目光看得心裏發毛,「爹,你又想幹啥?」
齊老爺子習慣性撫了一把鬍子,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吃你的饅頭。」
他都看好了,那邊現在有好多看起來周正的漢子,煙娘說不定真能找到如意郎君。
說起這個小女兒齊老爺子就頭疼,齊煙嫁過兩回,第一次嫁的是個秀才公,成親三載無所出,那秀才的老娘張羅着要給兒子納妾,齊煙娘大鬧一場,把家給砸了,秀才被打斷腿,他老娘也挨了幾個大耳巴子。
秀才鬧着休妻,齊老爺子是威逼利誘的手段用盡,才讓人改成和離,嫁妝不帶走。
結果好傢夥,前腳和離,後腳齊煙娘就跟兩個哥哥帶着人去秀才家把嫁妝全給偷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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