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葉梨許久沒吃辣了,這會正饞着。燈籠椒這個狗男人倒是沒有給她收起來,可是每天卻嚴格限制她的數量。
紀琰臣:「辣的,空腹不宜吃辣。」
「沒空腹,我在葉家也吃了些墊肚子。」葉梨不滿,眼疾手快地把辣子雞丟進微波爐,再定了時間。扭頭看到紀琰臣不悅的眼神,她淡定地道,「今天是大年三十。」
新年新氣象,所以紀琰臣不能對她發火。
她心裏那點小九九,紀琰臣不用想便知。把面全部撈出來,紀琰臣端着面出去,走到門口還不忘看一眼盯着微波爐的葉梨,「出來吃麵。」
「噢。」葉梨洗了個手,跟在紀琰臣的後頭走了出去。
客廳和餐廳是連在一起的,雖然有些距離,可是視線卻不阻絕。只要葉梨微微偏頭,就能看到靜默在那裏的兩人。這應該算是他們之間比較和睦的相處模式了,都在安安靜靜地看着春晚,彼此之間沒有話題,卻也沒有吵架。
「叮!」廚房傳來聲音,葉梨趕忙跑進去,拿了幾張紙巾墊着邊緣,小心翼翼地端了出來。
仔細地看了一眼紀琰臣的臉色,見他臉色無常,葉梨這才心安理得地吃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麵條太香,原本是葉梨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吃着,結果客廳兩人的目光卻是時不時地落了過來,讓她頗為有壓力。
還有,面前這個像監督者一樣的紀琰臣,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突然覺得面前的麵條不香了,葉梨抬起頭看紀琰臣,「你要不要來一口?」
「我不餓。」晚飯的時候,沈老爺子說他瘦了,夾了不少吃的給他。這一會,紀琰臣不僅不餓,反倒是有些撐。
葉梨「噢」了一聲,又低頭下去。只不過這一次,她吃麵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
半盤辣子雞都快消滅得差不多,只剩下最後兩塊。葉梨想了想,夾了一塊到紀琰臣嘴邊,「試試?」
紀琰臣遲疑幾秒,就着葉梨的筷子吃下。頓時一股辣味彌散在唇齒之間。紀琰臣被嗆得咳嗽了幾聲,臉上都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紅。
葉梨趕忙給他端了一杯溫水,「這好像不是很辣。」
紀琰臣喝了幾口溫水,這才緩了過來,「嗯,被嗆到了。」
葉梨:「」說得我差點信了。
姜柔一直關注着他們這邊的情況,眼見葉梨吃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過來一起坐會吧,以後也沒什麼機會了。」
的確。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本來就不深,這次要是離婚了,估計以後就很難再見着了。
「聽說你畢業後辦了個畫室,平時工作多不多?」姜柔這一次倒是反常,坐在葉梨身邊問了很多家長里短的。
葉梨皆是一一回答。
電視聲夾雜着她們的聲音,一晃十二點也到了,新的一年來了。
紀遠山起了身,看向紀琰臣,「這幾天把協議弄好,年後我們就去辦.證。」
「嗯。」紀琰臣道,看向一旁吃着草莓的葉梨,「走吧,回房洗個熱水澡。」
「葉梨。」姜柔忽然開口喊了一聲葉梨,淡淡的目光掃過紀琰臣,眼中閃過許多葉梨看不懂的莫名情緒,最後只是留下一句,「新年快樂。」
-
洗澡出來,室內開着暖氣。葉梨擦着頭髮朝窗邊的紀琰臣走去。
她不喜歡敞開窗簾,總覺得自己的**會被看到。可是紀琰臣卻很喜歡把窗簾敞開,看着外面的景色。
「到你了,快去洗澡。」葉梨催促紀琰臣。
「等會。」紀琰臣長身而立,側臉線條尤其好看,那張令她垂涎的臉上充斥着冷寂。偶有月光落進來,在他臉上折射出細微的光,襯得他更為冷清。
葉梨也不擦頭髮了,和他一起站在窗邊。
窗戶之外,是院子。冬天到了許多樹上都是光禿禿一片,就連樹叢都黯淡了幾分。這景色,實在算不上好看。
「下雪了?」葉梨微微有些詫異。
雪花太過細小,落在地面上便沒了蹤影。隔着一扇窗戶,看得也不是太清楚。
「今年下雪有些遲了。」
紀琰臣看着底下的荒蕪一片,緩緩道,「年裏大概會有一場風雪。」
紀琰臣今天的情緒實在不算高,除卻今天那個瘋狂的吻,這個男人便如同一汪死水一般,平靜到令人覺得害怕。
雪似乎是停了,葉梨又仔細地看了看。確定天空中再沒有那細小的雪花,這才收回了視線。
面前的窗子蒙上了一層白霧,遮擋住了外面的景色。葉梨用手在上面戳了戳,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伸出手,在上面寫着:
紀琰臣。
紀琰臣盯着那三個字,臉色緩了緩,「手不冷?」
「還好。」葉梨用手指戳了戳紀琰臣的臉,「冰到了嗎?」
「嗯。」紀琰臣抓住她作亂的手,替她暖了暖,「年後他們會離婚,協議上我需要把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他們。」
百分之十。
葉梨想了想,已經算是很多了。她記得紀琰臣所持有的股份也不過是百分之三四十。這樣一給,很可能他就不是紀氏持有股份最多的人了。
「那我把自己的股份給你。」葉梨沖他笑了笑,「我還有百分之九的股份。」
這不說她都忘記了,當初結婚的時候,紀老爺子為了慶祝他們婚姻長長久久,特地給葉梨百分之九的股份。只不過葉梨不會管理財政,每年的錢都是交給紀琰臣來管理。
這麼說來,她自己就是一個小富婆。所以,她這些年為什麼要花紀琰臣的錢?
大概是花得舒服?
「我不是心疼那點股份。」紀琰臣停頓了片刻才繼續道,「只是想告訴你。」
葉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爸媽離婚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紀琰臣沉默了。
外面的月色越發深了,他眼底的光忽明忽滅。過了好一會,葉梨才聽到他說,「葉梨,我不想你對婚姻失望。」
無論是他還是葉梨,父母的婚姻都是失敗的。雖然紀琰臣知道葉梨性子開朗,看得通透,可他終究是害怕的。害怕這兩段失敗的婚姻在葉梨心中留下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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