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昭月劍指蒼穹,大喝道:「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顧連竹臉色大變,喝道:「獨孤昭月,你是瘋了嗎?兩國交戰,向來不斬來使!」
獨孤昭月雙目通紅,既像鮮紅的殺氣,又像淚水濕潤了眼眶,對顧連竹的警告充耳不聞。
「落冥淵眾將士,隨我殺!」
「殺-----------」
「為二公主報仇血恨!」
「讓他們血債血還---------」
姜啟盛沒料到獨孤昭月竟然,會對作為來使的他們動手,大驚之下,連忙大喊:「父皇,母后,快逃!」
「殺--------」
蕭山潼縱身一躍,長劍直朝皇后刺去!
皇后嚇得花容失色,失聲尖叫。
「啊啊啊啊---------」
姜啟盛長槍伸來,擋開了蕭山潼的長劍。
「母后,快走!」
蕭山潼毫不畏懼地沖了上去,與姜啟盛斗作一團,一劍一槍在空中化為殘影,金屬碰撞的清脆聲不絕於耳!
獨孤昭月舉劍,狠狠朝姜白刺去。
噗噗---------
姜白一手抱着獨孤青蘿屍身,一手握住了她刺來的劍刃。
他抬起一雙哀怨的雙目,道:「青蘿是我的女人,請讓我將她帶入軒朝安葬。」
「哈哈哈哈哈---------」
獨孤昭月狂笑了起來。
「何必那麼麻煩,倒不如現在下去陪她!」
獨孤昭月手腕一動,轉動劍刃,鋒利的劍刃瞬間把姜白的手心割得血肉模糊。
噗---------
姜白偏身一躲,彩靈劍刺歪,沒入他的肩頭。
顧連竹駕馬狂奔,朝姜白沖了過來。
他一把抓住姜白的後頸衣衫,將他整個人拉到了馬背上。
馬馱着顧連竹和姜白,撒足狂奔,頃刻間便將獨孤昭月甩在了後面。
姜白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一雙滿含哀愁的雙目,始終在越來越遠的獨孤青蘿的屍身上。
顧連竹不禁道:「早就聽說你是個多情之人,對每個女人都是真心相待,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落冥淵眾將士揮動着武器,如黑色潮水一般,朝他們沖了過來!
蕭山潼並不想跟姜啟盛糾纏,只施展輕功,舉劍朝正騎馬逃竄的皇后追去!
姜啟盛本不想在眾人面前使劍,但見情況緊急,只能拔劍。
正當蕭山潼的劍尖快刺入皇后的後背之時,一道冷咧的劍光在眼前一閃。
蕭山潼回劍格擋,雙劍相撞,爆出一道炫目的火花!
那瞬間,蕭山潼只感覺虎口發麻,風塵嘆那熟悉又恐怖的劍招在眼前施展。
姜啟盛劍招忽變,雪亮的劍刃一晃,擦着蕭山潼的手臂而過。
蕭山潼手臂霎時鮮血淋漓。
身後落冥淵將士氣勢洶洶沖了上來,姜啟盛不敢再多停留,飛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肚,馬匹狂奔而去。
顧連竹和姜白同坐一馬,跑在最前端。
姜啟盛和皇后緊隨其後。
軒朝哨兵據點已經近在咫尺!
嗖嗖-----------
一道長鞭飛來,打在皇后身下馬匹的後蹄之上。
馬吃痛,不禁晃動了一下。
本就不會騎馬,搖搖欲墜的皇后發出一聲驚叫,身不由己掉下了馬。
姜啟盛急的大喊,道:「母后!」
姜白聽見喊聲,回頭一看,見皇后落馬,立即便要跳下馬去救她,大喊道:「心蘭,快站起來,往我這邊跑!」
電光火石之間,獨孤昭月飛身一躍,突然站在了皇后身旁。
皇后臉龐彩光一閃。
她似乎也知道自己已經逃不掉了,癱坐在地,最後看着不遠處的姜啟盛,溫柔一笑。
「啟兒,今後要好好...................」
噗--------
獨孤昭月一劍砍下,皇后頭首分離,斷裂的脖頸處鮮血噴涌!
滾燙鮮血飛濺在姜啟盛的臉上,使他徹底失去了理智。
「母親!」
姜啟盛舉着長劍,瞪着獨孤昭月,目眥欲裂,正當他要衝出去之時,卻被姜白拉住了。
姜白,顧連竹身下的馬,與姜啟盛身下的馬並行着,姜白死死拽住他的肩膀,喝道:「啟兒,別做傻事,你若這樣莽撞地沖了出去,豈不是便宜了獨孤昭月?」
姜啟盛一聽這話,才稍稍恢復了些理智。
「快,護駕!」
「保護皇上,太子!」
「嶺主小心----------」
眾人逃入軒朝地界,軒朝官兵引弓搭箭,舉起巨盾,將落冥淵大軍擋在身後。
獨孤昭月的大喊聲迴蕩在眾人耳邊。
「停下-----------」
落冥淵大軍前進步伐戛然而止,站在軒朝大軍弓箭射程之外,與他們對峙着。
獨孤昭月,蕭山潼走上前。
只見獨孤昭月抓住皇后的頭髮,將她的頭顱拋向了姜白腳邊,道:「你的女人,如你所願,帶回去安葬吧。」
蕭山潼也拖着皇后另一半屍身,扔在了他們面前。
姜啟盛看着母親的頭顱,在滿是灰塵的地上滾落,她雙目未閉上,似乎還在溫柔地注視着自己。
姜啟盛雙腿一軟,跪倒在母親的頭顱旁邊,顫抖着,為她拭去眼角淚水和鮮血混雜的污物。
姜白撲在皇后另一半身軀上,目中淚珠滴落在她斷裂的脖頸處。
「心蘭,心蘭!」
「哈哈哈哈哈-----------」
獨孤昭月看着他們,狂笑着一甩長劍,甩去劍刃上皇后的血跡,然後揮了揮手,道:「撤兵!」
落冥淵大軍浩浩蕩蕩撤兵,姜啟盛暴怒的咆哮聲突然從後傳來,嚇得好幾名將士一抖。
「獨孤昭月!總有一天我要將你挫骨揚灰---------」
顧連竹站在一旁,看着姜啟盛猙獰的怒容,不禁喃喃道:「這眼神,真可怕啊。」
.....................
蕭山潼和江寒硯相視一眼,目中擔憂不言而喻。
獨孤昭月站在獨孤青蘿的墓碑前,一直從白天站到了夜幕降臨。
她不哭也不喊,就像一尊雕像似的站在那裏。
手拿食盒的婢女見江寒硯和蕭山潼都沒有說話,更不敢上前打擾獨孤昭月,卻又不敢直接走開,就這樣煎熬地站在原地。
一陣嬰孩的啼哭聲傳來。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離去,揮動着小手,放聲大哭。
另一婢女抱着那孩子,任憑她怎麼哄,那哭聲也停不下來。
「女王陛下,這孩子似乎得了什麼怪病,身體越變越虛弱,醫官說這樣下去,根本活不..................」
獨孤昭月走上前,掐住了孩子的脖子。
那婢女嚇呆了,江寒硯正欲上前阻止,卻被蕭山潼拉住了,道:「那孩子被軒朝皇后下了』寒蟬禁『,沒有幾日可活,若是毒發,全身皮肉都會脫離,這么小的孩子,不該受這種罪,還是讓他隨母親去吧。」
江寒硯看着不斷哭鬧的孩子,不忍地雙拳緊攥,卻無可奈何。
獨孤昭月顫抖着,掐住了他的脖子,見孩子不斷掙扎着揮動小手,不禁心軟,鬆開了手。
可木鋒寒毒發之時的模樣湧入腦中,她又不得不狠下心來,咬牙掐住了孩子細嫩的脖頸。
煞白的嘴唇,被她咬出了鮮血。
響亮的哭聲漸漸變弱,直至消失。
那雙小手也舉在半空,僵直不動。
蕭山潼拍了拍那已經嚇呆的婢女的肩膀,道:「你先下去,待會兒,讓人將這孩子和他母親葬在一起吧。」
婢女抱着孩子的屍身,惶恐不安地快步離去。
獨孤昭月繼續呆站在墓碑前,又是好一會。
正當蕭山潼和江寒硯想上前勸她先吃點東西之時,獨孤昭月忽然自己轉過了身。
她慘白如紙的面孔,空洞無神的雙目把他們嚇了一跳,那毫無生氣的面色,更本就不像一個活人。
然而,就算親眼目睹了親妹妹的慘死,又不得不親生掐死自己外甥,獨孤昭月也很快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根本就不需要旁人的安慰,獨孤昭月接過一旁婢女手中的食盒,呆滯地用手抓着食物,麻木地往嘴裏塞。
她這副模樣把婢女嚇得不輕,恐懼的淚水在她眼眶裏打轉。
獨孤昭月一邊強逼着自己進食,一邊道:「我不能自暴自棄,我要為青蘿報仇,我要殺了姜白所有兒子,我要一統天下,我要開創她沒能看見的和平盛世!」
獨孤昭月發瘋似的,將食盒裏的所有食物都用力塞進了嘴裏,卻忘了咀嚼。
「咳咳咳----------」
獨孤昭月被嗆地連連咳嗽,江寒硯擔憂地衝上前,輕輕拍着她的後背,道:「女王,傷心歸傷心,也千萬要保重身體啊。」
蕭山潼遞上一杯水,道:「你喝點水。」
獨孤昭月呆滯無神地接過水,一股腦全倒進了嘴裏。
她旁若無人般,邁着沉重的步伐,緩步朝寢殿走去。
江寒硯和蕭山潼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直到看着她進入寢殿,才稍稍放下心來。
他們兩人不好跟進獨孤昭月的寢殿,江寒硯便囑咐婢女,道:「這段日子發生了太多事,女王勞心傷神,你們要好好照顧她。」
「是。」
蕭山潼趴在窗口,輕聲道:「昭月,你好好休息。」
江寒硯放心不下,一步三回頭,最後長嘆了一口氣,走開了。
寢殿內,獨孤昭月躺着床上,閉上了雙眼,半夢半醒間,仿佛看見獨孤青蘿正微笑着喊着姐姐。
「女王,快...............快逃!」
「來................來人!」
一陣不同尋常的聲音傳入獨孤昭月耳中,她猛地驚醒,睜開眼睛一看,只見姜啟盛正陰笑地瞪着自己。
他手持匕首,赫然站在自己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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