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上,一艘懸掛着西羅馬國旗的商船正在航行。
「轟隆!!」
「又打雷了-——」
「該死!!」
船長奧利卡看着滿是烏雲的天空,以及雲層中,不斷閃爍的藍色光芒,有些生氣的扔掉了自己手中的煙斗,還未點燃的煙斗落在桌上,裏面剛剛裝滿的煙絲散落一地。
「洛奇,雨布蓋好了嗎??」
奧利卡回過頭,大聲的喊了一句,幾秒後一句「蓋好了」的沙啞聲傳來。
「仁慈的主,讓我順利的抵達巴西,上帝保佑——」
可能是他的祈禱起了作用,在奧利卡祈禱後的七分鐘後,雷電停止,烏雲散開,陽光重新出現在了這片湛藍的海洋上,滋潤着海底依靠「光合作用」生存的浮游生物。
「哦,上帝啊,感謝您的仁慈!!」
「這幫漢國人的氣象預報可比倫敦的準時多了!!」
奧利卡眼神不屑的看了一眼石碑,隨後往島礁周圍吐了一口「濃痰」,發泄着這一路的不爽。
羅源沒有理會這個從檔案館調過來的「話癆」,將桌上這些精簡整理過的文件全部攤開,放在桌上,上面的字跡都是手抄,而非打印。
「羅總報,我和伱說,這北美的情報和南美,乃至中美洲的情報,完全就不是一個量級,你看啊,這美利堅的情報,好傢夥,我在檔案室的時候,幾乎五分之一的情報都是美利堅合眾國一個國家的,我就搞不懂,一個手下敗將,附屬國,有什麼好盯的,別的不吹,就現在的美利堅陸軍,咱們不超過五個師就可以把他們都拿下!!」
「住嘴!!」
「該死,要是再讓漢國人這麼發展下去,大英帝國還怎麼坐穩世界第一大國的位置!!」
「哼,你們認為整個美洲沒有人反對你們,你們是美洲的上帝,但你們絕對想不到,在整個美洲,到底有多少人仇恨你們!!」
十幾分鐘後,烏雲完全散開,陽光越來越濃烈,最後覆蓋了整片海洋。——
「這是目前美洲的所有情報,羅總報,我這麼和你說,為了找這些情報,我們簡直是在檔案室和各地情報分部來回打轉,別的不說,這這麼多情報,要是一個人找,你給他五十年他都找不出來!!」
「對了,你看過那個孫昊演的凌凌漆穿越中東嗎,好傢夥,這傢伙膽子真大,公開在電影裏惡搞咱們,雖說有些噁心,但還是挺好看的,對了,,那部電影是一個叫王天晶導演,雖然大家都說他拍的低俗,但我覺得就這種電影好看-——」
「等着吧,你們這群東方的黃皮猴子,早晚會被上帝的怒火吞噬的!!」
「聖母瑪利亞!!」
「要我說啊,與其把精力放在一群敗家之犬上,不如將多餘的經費分配到亞歐大陸,那裏才是我們這些情報人員的舞台,好比名旦唱戲,不得唱主角,不得登大台子,電影明星演習,不得演大導演的戲——」
【經常被漢國海上巡邏警察要求出示通行證,以及所在國證明。】
奧利卡感受着透過船艙玻璃照射在他身上的溫潤陽光,眼眶中開始出現點點淚珠,就在快要掉落的時候,又突然吸了回來。
「哼,一群混蛋,他們以為他們是誰!!」
奧利卡的面朝大海,在他的對面就是一座被漢國標記過的島礁,上面可以隱約看見到一個漢文的石碑,商船走近,奧利卡拿起望遠鏡,剛剛好可以看到用多國語言寫成的疆土宣言:
奧利卡一口「曼徹斯特」口音,和這艘船的所在國,完全不同。
「海星島十九號,大漢加勒比總督區領土,禁止登岸,若發現,將受到軍事制裁!!」
「更別說整理了!!」
羅源實在忍不住了,抬起頭瞪了一眼這個在檔案室一個人逼瘋了,沒有人說話,被放出來後,就像狗一樣「狂吠」的章聰明。
因為此時的漢制收音機中正在傳來:
「十七號颱風目前已經遠離加勒比海至北美海岸,朝阿根廷方向駛去,根據氣象台預估,未來一周內呈晴天多雲態勢——」
章聰明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但是礙於這位「羅大總情報員」的威懾,最後,什麼也沒有說,而是默默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撥弄着茶几上的那盆蘭花。
「刷刷-——」
羅源翻動文件的速度非常快,看東西基本都是「一目十行」。
「羅總報——」
「說!!」
章聰明舔了舔嘴唇,跟着開口:
「我認為如果真的像您說的,英國人的目的是擾亂美洲的發展,最後拖累整個大漢,那麼他們一定是打算在我們最薄弱的地方下手!!」
「我們最薄弱的地方??」
「美利堅嗎??」
羅源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個曾經和大漢「平分天下」的美利堅合眾國,在他的記憶中,尤其是少年時期的時候,那個時候大人老師討論時局,往往都繞不開這個「美利堅合眾國」,雖然最後這個國家被大漢肢解成了合眾國和聯盟國,兩個不一樣的國家,但是只要是明白人都知道,當地人雖然臣服,但是每年總有一批人散播有關對大漢不利的消息,而這也讓調查局每年都有一個固定工作,那就是送那些「造謠者」免費上天堂,見上帝!!
「不可能,美利堅離我們實在太近了,這個地方鬧事,他們沒有任何機會,相反還很容易讓我們找到合眾國的把柄,一口氣把他們全吃了,這樣只會增加我們的實力,而不是削弱我們!!」
章聰明在檔案室幹了十幾年,什麼文件他沒有見過,所以在得知是英國人在搗鬼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把美利堅排除了出去,因為這裏距離「加拿大」太近了。
「那你的意思是??」
羅源看似在詢問章聰明,但其實他此刻他的大腦正在飛快運轉,思考着這件事和美利堅合眾國之間的關係。
「南美,只能是南美!!」
章聰明語氣篤定的回看羅源。
「南美-——」
羅源嘴裏念叨着「南美」兩個字。
「巴西,還是秘魯??」
羅源一下子就把目標鎖定在了,這倆個國家,畢竟從目前的情況看,在整個南美洲,也只有這兩個國家符合英國的計劃,其他地區,基本都太弱了,國土都太小了。
根本不適合搞事,甚至羅源直接將目光鎖定在了地圖上「巴西」的位置上,只有這個地方,才最符合英國人的計劃,平原,雨林,還有如今佔據漢國汽車產業半壁江山的橡膠。
可以說,巴西完美的符合幾乎所有的「既定條件」。
「不,不一定是巴西,英國人沒有這麼愚蠢!!」
「如果他們想要打擊我們,就不可能把目標設定在巴西,巴西人口複雜,當地幾乎不可能有團結的可能,所謂的巴西王室,幾乎就是我們的傀儡,他們想要找代理人都困難!!」
【巴西皇室降低為王室,尊重大漢皇帝在美洲唯一的皇權。】
章聰明雖然是檔案室出身,但是說話卻極為有條理,甚至在他的語言邏輯下,就連「心思縝密」的羅源都認為他是對的。
「那麼就是秘魯,只有這個地方了!!」
羅源將面前的地球儀,撥弄到南美洲靠近大西洋的地方,在他看來,也只有這塊地區,才能夠滿足英國人的計劃了。
人口足夠多,和巴西差不多的地理環境,而且還比鄰漢國的太平洋,這裏只要動了,整個太平洋沿岸都要有動作,進而消耗大漢帝國的國力,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秘魯-——」
章聰明的目光死死的盯住這塊叫「秘魯」的土地,眼神充滿了困惑,畢竟太平洋沿岸其實是大漢帝國的核心,既然是核心,調兵的速度可比所謂的「巴西」快多了,在這裏搞事,其實風險不一定比巴西小,甚至還更大,而且更有助於大漢帝國匯聚軍力。
「實在不行,巴西和秘魯,一起監視,總會出現破綻的!!」
羅源低頭看了看那些沒有任何問題的情報,最後選擇最簡單,也是最麻煩的監視。
章聰明看着對面的地球儀,也只能點下了頭。
緊接着又說:「檔案室里還有一批文件,過幾天整理好,我回去再看看,到底是哪裏出現問題了!!」
「可以!!」
當章聰明離開自己的辦公室後,羅源「刷刷」的撥弄着桌上的地球儀,眼神中帶有一絲迷茫,他現在真的有些看不懂了,因為他覺得剛剛幾個國家其實都算英國的目標。
而目標一多,就很難分的清楚了。——
「朱相,這是最新的高加索局勢報告-——」
中東事務處主任白安鳴將一份厚厚的總結報告,送到了朱道的辦公桌前。
「嘩嘩」,連續翻看了幾下,朱道摘下掛在鼻樑上的紅框木紋眼鏡:
「俄國人調集了五萬名士兵??」
「是的,這批軍隊是他們這段時間重新徵召的一部分,一半是伏爾加河附近的韃靼人,一部分是土耳其人!!」
「這麼少??」
朱道聽完後,眉頭一皺,有些不相信在如今的局勢下,俄國人竟然只是增派了五萬名士兵,這完全不符合東羅馬從沙俄時代過來的性格。
「不是俄國人不想派更多的軍隊,而是此時他們財政實際上其實已經接近見底了,他們的工廠依舊可以生產出戰車大炮,但是他們的軍隊卻已經買不起了——」
「受到高加索動亂影響,整個東羅馬今年的經濟其實不增反降,最起碼比戰爭前跌了百分之四,這百分之四是東羅馬的存量,存量經濟受損,連帶着稅收也下跌了不少,目測今年連六億奧雷的稅收都不一定有了,沒準只有五億多-——」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還要供養一支人數目前已經超過八十萬的常備軍,防範其他國家,且還由於其中至少二十萬是近段時間擴張,所以可以預見的是,為了保證當地正常的軍備供應,勢必要購買大量的武器,而這筆錢如果只是武裝一個團,一個師,完全沒有任何壓力,甚至還有富餘,但是如果這筆錢乘以二十萬,那可就不是幾千萬奧雷能夠解決,最少要三億奧雷,而這還只是武裝的錢,不算打仗的一部分,可以這麼說,如果東羅馬不加稅的話,基本可以預見的是,他們只能保持一支部隊的花架子,看起來威風凜凜,但卻根本無法拉出去打仗,這樣的軍隊,就算不想成為「花架子」,也得成為花架子!!」
作為中東事務處主任,白安鳴對於如今的中東局勢一清二楚,甚至連東羅馬的「財政危機」都一清二楚。
「嗯,你做的不錯!!」
朱道用滿意的眼神望着白安鳴,他這個人雖然有時候對於下屬很嚴格,但不能夠否認他「愛戴」人才這一點。
甚至經他手提拔的人才,雙手雙腳加起來都數不清了!!
「車臣人能擋住這五萬俄軍嗎??」
朱道手中的鋼筆在車臣的字眼上畫了一個圈,好似在提醒他自己和白安鳴,這次的主角是誰。
「很難,雖然目前他們已經拿下了格羅茲尼,但是格羅茲尼的車臣人口並不多,就算把他們所有車臣部落的人口都拉起來,也不過是三十三萬人,按十比一的方式徵兵,也不過是三萬三千人,這點人甚至連留守高加索本地,正在和波斯人周旋的高加索軍團都不如,談何擊敗齊裝滿員的五萬東羅馬大軍!!」
「車臣人這次只有一個選擇,要麼向死而生,消滅這五萬俄軍,要麼被俄軍擊敗後,整個車臣部落,車臣族在高加索,在亞歐大陸除名!!」
白安鳴眼神不斷波動,他對於車臣人未來的局勢,並不怎麼看好。
【格羅茲尼的淪陷非常具有戲劇性,基本就是一次唐吉可德式的笑話,在進攻格羅茲尼的時候,那位土耳其族總督一遍又一遍要求所有人要與格羅茲尼共存亡,但當車臣大軍真的將全城包圍起來之後,當地的俄族人卻主動和車臣人談判,最後以釋放鋼鐵廠被炸彈綁架車臣人,以及獻出城市為代價,獲得了生命安全,以及除固定資產以外,所有流動資產的安全,而被他們貢獻出來的除了普通車臣人以及城市,還有那位總督揚言要殺死所有車臣人總督閣下,他在進城的第二天,在格羅茲尼的廣場上,被判處絞刑。】
「按照你的意思是車臣已經沒救了??」
朱道望着對面的白安鳴,語氣似有一絲「不滿」,畢竟當初扶持車臣就是白安鳴提交的戰略,現在花了那麼大的代價,這個時候告訴自己車臣不行,保不住,那不是白扶持,白投資了嗎??
要知道雖然目前朱道依舊穩坐宰相的寶座,但是他也很清楚,尤其是在從最近進宮面聖的過程可以看出,那位御極幾十年的龍武皇帝,其實已經在準備把他換掉了,只不過目前可能是沒有合適的人選接替,所以他目前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尊「大位」上。
這其中固然有他十幾年經營朝堂的原因,但根本上,還是因為此時朝堂上的那些人,無論是資歷,還是能力,確實無法和他相提並論,尤其是在處理關係的權術上,朱道簡直就是天才,而這也是他能夠定居朝堂之上十幾年,而不倒的主要原因。
而在朱道看來,放棄車臣,其實就等同於向外界那些「覬覦者」宣佈他的失敗,甚至可以間接導致他提前離開相位。
三十年前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是少年的朱道,意氣風發,可謂「少年得志」,後來考科舉也是一舉奪魁,後來的官運也是「一路亨通」,成為幾十年來,唯一的狀元宰相,從人生的角度來看,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贏家。
但是越是贏家,其實也越怕輸,在他所剩不多的為官生涯中,他希望自己以一個「光輝偉岸」的形象,讓後人銘記。
畢竟後人對一個歷史人物的評價,其實有時候很多都是看他最後的結局,如果他是因為「車臣事件」結束宰相生涯的話,那無論從他個人,還是後人歷史的角度看,都是不折不扣的污點。
「車臣若要救,除非我們再次向當初干預波斯一樣,親自下場干預,要不然不可能!!」
白安鳴雖然不明白這位朱相為什麼要這麼在乎車臣,但他也只能照着實話來回答。
「他們自己打,有沒有勝算??」
「一半都不到!!」
白安鳴說完後,心裏就像塞進了一塊大石頭,整個人都有堵塞捫胸。
「如果我不像波斯那樣的下場,還有什麼辦法??」
朱道眼神鋒銳的望着對面的白安鳴。
白安鳴猶豫了一陣,隨後脫口而出:
「除非我們提前推動瑞典對俄國的戰爭,可是按照計劃和預估,,最起碼還要兩個月戰爭才會開始!!」
「那就讓他們提前開戰,趁着現在天氣好,讓他們自己狗咬狗去吧!!」
「朱相-——」
白安鳴想要再說什麼,但卻被朱道犀利的眼神制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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