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日不落 第五十二章 私人飛行俱樂部

    （龍江日報：波斯攻陷巴庫，俄最大油田，已落入正義之手。）

    （西京日報：受巴庫失守影響，東羅馬計劃向高加索增兵超二十萬，戰爭或將升級）

    （經濟報：受巴庫石油影響，歐洲油價或將漲價）

    看着眼前的這些報紙，朱道直接往地上一推道：

    「早知道看到的都是這些東西，不如不看好了！！」

    「朱相平時看朝報多了，卻是看不得這些明年商報了。」

    「畢竟商賈逐利，有時候確實誇張了些！！」

    交通部長歐陽城撿起地上的那些報紙，笑着對朱道開玩笑。

    「唉，你是不知道，這最近老是頭疼，看到這些東西，頭疼病又犯了」

    朱道捂着額頭，做出齜牙的表情。

    「朱相沒找醫生看？？」

    「看，怎麼不看，看也沒用，他們說我這是老毛病了，勞累成疾，改不掉了！！」

    朱道嘆了一口氣，而在他的書桌上，依舊有一大批的文件等着他去批改。

    歐陽城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臉色微微變色，緊接着說：

    「朱相若是覺得累，不如將那些事分給底下人去辦，自己只管大局即可！！」

    「分下去？？」

    「我倒是想，可是除了我，誰能把握這朝堂的大局？？」

    朱道斜眼看着對面的歐陽城。

    「啊，確實如此，若是無朱相，我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雖然心裏罵朱道「專權」，但是歐陽城也明白，在如今的內閣中，確實只有朱道的話最好說，其他人想要做到朱道這個份上，確實難了。

    「唉，我也難啊，這朝里朝外，都需要我來擔待，出了事，陛下不還得找我，幾時找到你們頭上！！」

    朱道面露滄桑的感嘆了一句。

    而在對面的歐陽城則是略帶認可的點了點頭：「朱相所言極是，若無朱相，我們這些人，確實不知該如何辦才好。」

    這句話倒不是奉承，而是目前的情況確實如此，朱道雖然當宰相的時間沒有胡均定大，但是不要忘了，他可是漢國第三代宰相，一般來說三代的壓力都非常大。

    畢竟他前面那兩位，確實不好搞，第一位時間雖然短，但卻是名副其實的侯爵。

    第二位更不得了，一口氣幹了二十年的宰相，朝中門生故吏遍佈，雖然人走了，但是記得他好的人可不少，雖然經過有意的打壓，胡均定當年提拔的官員，大多數干不長，或者職位都有了一層說不明白的天花板！

    但是畢竟待都時間長，念他好的人不少，哪怕退了，每年都有不少人去胡均定家拜訪，美其名曰「敘舊」，其實就是希望討教一點為官之道，以及試探試探，那位預計幾十年，威壓一直不減的聖天子態度。

    而朱道能在這樣的人之後，坐穩十幾年宰相寶座，也絕不是所謂的「科舉狀元」那麼簡單。

    畢竟大漢帝國每隔幾年就要考一次科舉，每每幾年都要有一個狀元，怎麼沒見到他們坐到朱道這個位置，或者把朱道擠下去。

    恰恰相反的是，這幫人最好級別就干到巡撫，連總督都只能是加勒比總督區下方的總督，而不是大區總督。

    而朱道一個書生，做到如今的地步，還能在內閣，議會，皇宮這三條線中，處理的相當恰當。

    光是這個平衡能力，就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

    也正是因為如此，朱道才成為了胡均定之後，連任時間最長的宰相。

    本來按照最新的規定「五年一次，十年走人」的規定，朱道前幾年就該走了，但他卻一直連任到現在，沒準還真像他說的那樣，朝廷需要他。

    「對了，你們交通部最近怎麼搞的，怎麼這飛機的牌照又發出去七八個了，我和你說，這飛機生產牌照不能多發，這飛機在天上，要是掉下來，得死多少人，你考慮過沒有？？」

    朱道喝了口秘書泡好的茶，茶碗凝白透着玉色，茶杯內茶葉清澈，有一股淡雅的清香，一看就是好茶，且很大可能是神州產的。

    「朱相，你是不知道，這航空業早期給的牌照不是不夠，而是這幫傢伙太胡搞了，您知道嗎，我們早期是以限牌為止，就是希望避免太多人攪和市場，但最後呢，這幫傢伙開始買賣生產執照，是的，就是賣執照」

    「據我所知，最瘋狂的時候，一份牌照能賣四五百萬華元不止，甚至最瘋狂的是，搞到一個航空製造牌照，轉手就可以賺幾百萬，這樣下去，誰還有心思搞研發，最後大家都去炒號了！！」

    「要是再不擴充執照，將那些王八蛋洗下去，咱們的民用航空早晚得黃」

    歐陽城手舞足蹈的表達着自己的憤怒。

    甚至在接下來的時候，他還大談了這幫傢伙是如何炒執照的過程，其中利用金融手段進行上市圈錢，就是最典型的一種。

    而這也是為什麼漢國私人航空業，這麼執着於開發航空俱樂部這樣的市場，那就是他們很多人都是來撈錢的。

    撈錢當然是找唔最容易撈哪個！！

    當然，這些公司還是有一些技術的，畢竟按照漢國新稅務法規定，科技公司可以減稅。

    哪怕為了減稅，他們也得研發一些技術，雖然只是一些邊角料，核心的少之又少。

    但是只要減稅這杆旗還在，技術多少還是要研發的，哪怕只是邊角料。

    「航空業是陛下重視的產業，也是我們下一步發展的目標，還是要以穩重為主。」

    「你要明白，有時候抓要抓的緊，但是該松也得松。」

    「還記得汽車業當年的騙補嗎？？」

    「記得，那時我還在工商下面當局長，對汽車的事情，有所耳聞。」

    歐陽城跟着附和道。

    「汽車業就是一面鏡子，它把我們國內的人生百態，都照了出來，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懂，但又最好明白的東西，只要有人，爭鬥就不會停止。」

    「你知道我要是伱，我會幹什麼？？」

    朱道突然看向歐陽城，言語犀利的詢問。

    「朱相請講」

    歐陽城抬頭看向面前的朱道，做出來一個請的手勢。

    「航空業，在我看來和當年的汽車沒有什麼了不起，當年在剛開始的時間，也是這般烏煙瘴氣。」

    「後來有了整頓，所謂抓一批，放一批，大概也就是如此！！」

    朱道緩緩的說着讓歐陽城頭大的事情，伸手拿起茶喝了一口，走到陽台，曬着太陽，整個人都慵懶了不少。

    「對了，空軍那邊怎麼樣了，我記得他們是準備拿雷霆航空開刀了？？」

    朱道站在陽台前，雙手放在欄杆上，俯視整個整個西京城。

    在他的視角中，沒有高樓大廈，也沒有所謂的「燈紅酒綠」，而是一個帝國，最終的體現。

    「空軍那邊，我前兩天問過，他們希望將整個雷霆航空，拆分成三家航空公司…」

    「三家，這麼多？？」

    朱道有些驚訝的回過了頭。

    「最初是兩家，但是考慮到未來的競爭，必須要留下一家在這裏面搞破壞，做一個平衡，所以決不能讓兩家公司，佔據主流，要是讓他們佔據主流了，以目前戰鬥機和運輸機兩種機型，沒準他們就會沆瀣一氣，一方賣一種，到最後還是沒的選。」

    歐陽城對朱道做出解釋。

    其實劃分三家航空公司的提議，最早是他提出來的。

    當時他的想法其實也不是什麼競爭，單純就是覺得三家公司，更容易被掌控，而且還不容易被聯合抵制。

    畢竟「三足鼎立」這玩意，放在任何一個行業，都說的過去。

    「資金夠嗎，別到時候分家了，錢都不夠用了？？」

    朱道反應很快，一下子想到了分家之後的資金問題，畢竟軍用航空賺錢的機會很少，基本只有軍方訂單這一條路可以走，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分了三家，很可能讓本來現金流正常的航空公司，陷入困境。

    「這個我們也已經考慮到了，我們會給這幾家航空公司發放民用的牌照，讓他們競爭民用市場，然後每年再給一筆讓他們餓不死，但也飽不了的補貼」

    歐陽城說到這裏的時候，還特意瞄了一眼朱道的表情，見他沒有什麼反應，才繼續開口：

    「考慮到航空業的其他民用航空，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不能夠形成競爭，我們會在分家的過程中，對雷霆航空的技術儲備做出調整，其中非核心的技術，都將對外拍賣出售，一是回籠資金，二是讓那些民營航空公司追上來」

    朱道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歐陽城這個計劃。

    「最近西京搞出了不少航空俱樂部，這幫傢伙經常偷偷把飛機往市內飛，早期的航空法，已經無法限制他們，我準備出台一個新的航空管制法，明令規定飛機飛的高度，什麼樣的人飛機，什麼地方可以飛」

    歐陽城口中的老航空法，其實就是那個只是不讓城市中飛的航空法，但是這個法律，目前看來，基本沒有人遵守。

    一幫人把機場修在城市旁邊的郊區，飛的時候，經常在城市附近打擦邊球，美其名曰「過路」。

    但聰明人都知道，這是一群跳脫的傢伙在試探衙門的底線。

    而這一點，也是包括歐陽城在內交通官員最關心的，畢竟你在城外地區飛飛也就算了，還想來城內，還打各種各樣的擦邊球，這不就是和他們作對嗎？？

    但是礙於之前的法律條文裏面是漏洞，沒有規定郊區不能建機場，也沒有規定私人飛機的飛行高度，甚至速度都沒有規定。

    這也就意味着，他們可以早必要的時候，直接快速進入城市，並且神不知鬼不覺。

    而這可是很危險的，要是這幫傢伙當中混進暴亂份子，改裝私人飛機，往皇宮扔炸彈，哪怕最後沒有得逞，但到時候皇帝可不會和交通部說這些。

    到時候怕不是要「獻頭」抵罪吧！！

    平時都是用別人的人頭抵罪，現在用自己的，歐陽城這些人怎麼可能願意。

    「航空業確實需要重新立法，不過也不能封的太緊，畢竟現在小型飛機，除了那幫有錢的私人，咱們又不需要，不賣給他們，這個市場就死了！！」

    朱道看事情的眼光要比歐陽城這幫搞交通的官員要高。

    在他看來，任何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要從整個大局看，從整個大漢帝國的發展看。

    航空業需要人才，需要足夠的飛行員，而飛行員怎麼培養，靠官方，一年也不過幾百號，撐死了千把人。

    要是真的發生大規模戰爭，這點人怕不是還不是前期就消耗光了，甚至只需要幾次大規模的戰役，光是非戰鬥減員，就足夠讓空軍傷筋動骨，而這個航空，雖然是民用，但民用和軍用，自古就不分家，菜刀磨利了，綁個棍子，就是朴刀，一樣可以殺人。

    而目前的飛機其實也是，那些小型飛機，固然被削減了動力，不允許安裝武器設備，甚至還被要求擁有所謂的「空中牌照」，但是這依舊改變不了它是從戰鬥機衍生過來的。

    開它的私人飛行員，一樣是飛行員，和空軍的戰鬥機飛行員，完全一致。

    甚至真到了需要他們上戰場的時候，也只需要培訓幾天，熟悉一下戰鬥機戰鬥的流程即可。

    而不需要像現在很多國家一樣，每個飛行員都是國家的「財產」，損失一個就少一個。

    （在這場戰爭中，東羅馬就是如此，因為飛行員的消耗，跟不上戰機的生產速度，經常被漢國空軍壓着打，而這也是為什麼在波斯，乃至高加索，失敗這麼快的關鍵原因。）

    「朱相，我明白，您說的我都明白。」

    「明白就好，這樣，我過段時間和財政說一聲，明年年你們交通部多分一點錢，務求把事情辦好！！」

    朱道這個人，有時候不光畫餅，發起真餅的時候，也毫不含糊，該給就給。

    歐陽城剛想開口感謝，就被朱道阻止：

    「你謝我幹什麼，你是交通部的主官，發展交通，管理交通，就是你的職責，我作為宰相，在你們需要的時候協調關係，給你們補助，也是職責。」

    「大家都是同殿為臣，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只要做好了，沒有私心，那就無愧於大漢，無愧於皇帝！！」

    朱道向皇宮方向拱了拱手，表情嚴肅的看着對面的歐陽城。

    歐陽城連忙點頭答應。

    只不過再回去的路上他卻說了一句：「你做了十幾年宰相，我有沒有愧，我自己清楚，你，我可就不清楚了！！」

    …

    「嗡嗡」

    螺旋槳開始轉動，一架塗成紅白色，上面刻着「赤尾」的私人飛機正在跑道上起步。

    周圍則站着幾個穿着工服的地勤。

    漢國目前地勤，其實和後世的地勤沒有什麼區別，都是指揮降落和起飛，最後在清掃飛機場。

    只不過相比於後世那種專業到極致的地勤，目前漢國的地勤，因為還是螺旋槳飛機，最主要的工作，其實就是負責拖拽飛機。

    是的，就是拖拽飛機入庫，畢竟目前飛機的操縱，尤其是私人飛機的操縱，是能省則省，恨不得連降落傘都省了。

    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低俗狀態下的入庫以及轉彎，自然也就減配了。

    而減配後果就是搞出了「牽引車」這種東西。

    按照十架飛機配一輛牽引車的比例來看，目前漢國私人飛機市場每年的銷量大概在七百多架左右也就是說整個牽引車市場總共也才七十輛，就算其中加上空軍採購，也不超過一百五十輛。

    一個一百五十輛的彈丸市場，那些大企業，自然看不上，中型汽車公司又覺得投資搞這個不划算。

    導致了牽引車最後只能由一個改裝汽車的小作坊生產。

    這家名叫海豹的改裝廠，最早是給那些汽車塗改色漆的，畢竟漢國目前大多數車企，還是習慣用黑白這兩兩種量產最簡單的顏色。

    少數的企業可能會搞出點類似紅色，藍色這樣吸引眼球的顏色。

    但是對於大部分車廠來說，顏料的價格其實也不便宜，尤其是更複雜的深色。

    哪怕量產之後價格會降很多，但是在如今漢國大工業的尺度下，量產加便宜，才是王道。

    顏色，那不過是離經叛道罷了。

    而作為一個曾經搞顏色出身的改裝小廠，整個海豹改裝廠其實就是將市場上的龍捲風拖拉機，做了牽引式改裝，雖然這種工作，技術含量不高，但是這玩意，競爭對手少啊！！

    想要競爭的，沒有海豹的品牌印象力，能競爭的，不屑於搞什麼牽引車。

    而這也就導致，只要有機場的地方，一定有一個掛着海豹標誌，發出「嗡嗡叫」的白色牽引車，早拖拽各式各樣的小型飛機。

    「嘩啦」

    隨着赤尾號的上天，機場內的地勤，也開始上前清理因為起飛，而導致的油漬和劃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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