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
呱呱
甘蔗地里,正在收割甘蔗的土工,聽到那些好似「天籟」般的蛙叫後,臉上出現了「哀傷」的表情,隨後又彎腰收割起了甘蔗。
而在一處遠處的一個竹木高台上,李三生正在視察自己的種植園。
作為土生土長的菲律賓華人,在漢國吞併菲律賓後,像他這樣有些名望的「華商」,算是走上了人生巔峰。
除了最近又加大的「糖稅」,李三生沒有任何顧及。
從上方俯瞰,李三生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只不過還沒有笑多久,就被身後的一句「吳專員來了」,弄的再也笑不出來。
「吳專員,這樣的小事,還要您親自來,真是對不起」
見到這位國字臉的吳專員後,李三生立馬露出一副「和善可親」的笑容,甚至條件反射的佝僂了一下腰。
主管收稅的吳專員,看着眼前這個老「狐狸」,心裏暗罵「奸滑」,面上卻表示:
「李老闆貴人多忘事,家大業大,這點小錢,自然少不了。」
「吳專員說笑了,我這點家業,和衙門比,那就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拿出來都丟人現眼!!」
「吳專員,吃了嗎,沒吃我那剛來了兩條東星斑,我家剛好有個會燒粵菜的大廚,到時候整一桌,也讓我這個百姓孝敬一下咱們的父母官!!」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算是被李三生玩明白了,說着就要讓管家去「準備」。
吳專員見狀,立馬攔了下來,笑着對李三生說:
「李老闆客氣了,我這次是來收糖稅的,還請李老闆行個方便。」
看着眼前這個張嘴就是「錢」的吳專員,李三生心裏罵成了狗,嘴上卻說:
「吳專員說笑了,這今年的糖稅,已經交了,年初就交了,按道理要到明年三月了。」
「可是朝廷有什麼難處,有難處就講,我們也不是那種不愛國的人,這樣,我先帶頭捐一千,聊表愛國之心」
說着就準備讓管家去賬上支錢。
「不不不,李老闆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捐錢的,我是來收稅的。」
「或者說,收的是新稅。」
吳專員再一次制止了那個總是打算離開的管家,他很懷疑剛剛的那些動作都是串通好的。
「新稅,這稅還有新舊嗎??」
「我只聽說過東西有新有舊。」
李三生不緊不慢的說着稅的事情,看起來很淡定,其實心裏已經罵到了極點。
「李老闆,根據菲律賓總督府的最新要求,從昨日起,每公頃甘蔗地,多繳納兩塊華元,不夠者補,多者退,按照你們李家的甘蔗地的數量,一共要交八千華元。」
「李老闆,您看??」
吳專員對這位李老闆露出了他自認為最和善的表情。
「哎呀,吳專員有所不知,我們最近一段時間發水災,淹了不少甘蔗田,現在補稅,怕是難了。」
「不止是我,附近都是如此」
「吳專員,不是我不願意給,是實在沒有辦法給啊!!」
「吳專員」
看着眼前這個「唉聲嘆氣」的李老闆,以及所謂的水災,吳專員心裏其實很清楚,他就是不想給錢。
所以直接了當的表示:
「李老闆,水災是有,但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如果我沒有記錯,今年初的水災,規模不大,你們李家的甘蔗地,最多被淹掉了五分之一,事後稅務局也給你們退了一部分稅,作為補償。」
說完這句話後,吳專員就沒有再說什麼了,而是喝起了剛剛送上來的茶水,茶水味道不錯,想來是神州的好茶。
看着這個「死追不放」的吳專員,李三生表情緊繃,隨後大笑道:「是嗎,那就是我記錯了,老王,去到銀行取八千塊給吳專員。」
「畢竟都是為國效力嘛!!」
李三生把「效力」咬的極重。
但吳專員卻大喜過望的拍了拍手,隨後笑着表示:
「李老闆明大義,識大統,真是菲律賓漢商楷模!!」
「在下佩服,佩服」
李三生在對面勉強的擠出兩下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不見,只是給吳專員做個樣子。
「老爺」
王管家拿着一包厚厚的牛皮紙袋來到了院子,將目光放在正在「糊弄鬼」的李三生身上。
「看我幹什麼,給吳專員,記住,這是朝廷的錢,我們只是暫時保管罷了!!」
「李老闆說笑了,大家都是為了國,為了陛下!!」
吳專員接過紙袋,掂量了一下,看都沒有看一下,直接塞進了隨身攜帶的黑色牛皮公文包。
「吳專員,慢走啊,慢走」
吳專員都走到門口了,突然回頭,把準備罵人的李三生嚇了一大跳,臉色變了又變。
「對了,這是茶錢,剛剛我喝了一杯茶,還有兩個點心,那茶我知道,是嶺南的好茶,點心也不錯,錢不多,李老闆多擔待。」
說完,吳專員從兜里掏出一張印有劉鵬頭像的五塊紙幣,遞給了正在「發懵」的王管家。
「怎麼,不夠??」
說着,吳專員就要繼續拿錢。
「不,夠了,很夠!!」
李老闆說完,接過紙幣,珍重的拿在手中。
「李老闆,回見」
「吳專員,回,慢走」
李三生一直等到吳專員走遠後,看着手中有些摺痕的紙幣,想都不想就撕了,嘴裏大罵:
「我去你媽的,老子缺五塊嗎,老子缺你這點錢!!」
「特麼的,真把自己當老爺了,當好人了,是好人,別要錢啊,草!!」
王管家看着罵個不停的李三生,根本沒有辦法插嘴。
「去他大爺的」
李三生罵罵咧咧,最後以一句「大爺」收尾。
走的時候,還補了一句:
「把錢燒了,灰也給老子揚了!!」
管家撿起地上的紙幣,有些心疼的收了起來,想着能不能拼起來,畢竟這玩意到銀行還能換新。
…
「您好,周老闆,新稅出來了」
「什麼是新稅,我不知道。」
「周老闆,按照總督大人最新頒佈的法律,遲滯繳納稅金的,要被罰沒一倍到三倍的罰款,您看??」
「等等,我去拿錢!!」
一個多禮拜的時間,吳專員就是在這樣「催債」中度過,甚至還給自己博了一個「吳抄家」的雅名。
與此同時,民間對菲律賓總督府的怨言也越來越大,畢竟這幫王八蛋,漲稅和西班牙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可惡的是,還沒有半點好處,要不是駐軍的壓制,某些野心家高低要來一出「討賊」。
只不過在當地駐軍的的壓制下,這些想法,終究成為了虛幻。
甚至是「笑柄」。
「我說,這稅收的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別到時候蛋取出來了,雞也死了。」
「現在外面罵咱們的人,可不少!!」
稅務司中,同樣作為徵收官員的林超就不是很認同目前這種稅收模式。
雖然因為菲律賓這個地方,魚龍混雜,經常修改稅務,也是迫不得已,但真的這麼幹了,林超又覺得不大妥當。
「急什麼,咱們又不是真的殺雞取卵,你是不知道,那幫傢伙有多有錢,這幫傢伙前段時間兼併了大量土人的種植園,現在正在數錢呢,咱們這個時候不加稅,等到以後穩定下來了,那可就難了。」
正在喝茶的穆副司長,對於收稅有一套自己的理解,基本就是「快准狠」。
不僅要快,還要恰到好處,甚至還要「穩定」。
「我的意思是,咱們這麼做,誰吧誰吧太過分了,就算菲律賓是殖民地,也不能這麼折騰吧??」
「要是鬧大了,傳回本土,咱們這堆人,可都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林超還是比較擔心本土的態度,畢竟臨時加稅,在本土其實是一個很大的過錯,不小於「專權獨斷」。
「怕什麼,知道什麼是殖民地嗎,上頭那些大人,只看收益,不看過程,只要菲律賓不反,咱們就沒有問題。」
穆副司長顯然對於所謂的「殖民地」很是了解,畢竟他在來菲律賓之前,還是學習了很多有關英國的殖民策略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寬鬆。
這裏的寬鬆,指的就是權利。
而在總督府內,作為菲律賓總督的陸庭正在為所謂「正規化」着急。
很長的一段時間,陸庭都對菲律賓的現狀感到很「滿意」,或者說從他的角度看,很滿意。
畢竟能給朝廷上繳兩千萬的稅收的地區,又有多少,因為這個,他可沒少因為這事被胡均定誇獎,說他是「菲律賓定海神針」,是「國之干臣」。
那個時候,他自己也沾沾自喜,畢竟菲律賓能維持到今天,陸庭絕對可以說一句「問心無愧」。
但最近的徵稅風波,卻讓陸庭明白了一句話「名不正言不順」,「道不順事不成」。
雖然收上來的是功績,但打擊的卻是「威信」。
這一點陸庭很清楚,但他又不得不收,因為最近本土也缺錢了,作為一個立志要入閣,成為第二個胡相的人,陸庭絕不是那種「偷奸耍滑」「阿諛奉承」之徒。
但他又不得不交,因為隔壁的蘭芳已經提前交了千萬,作為殖民地的菲律賓,哪怕再爛,也得交有些,體現自己的價值。
但交了,恰恰也暴露目前菲律賓的問題。
漢土雜處,經濟分佈嚴重。
光是這一條,就讓陸庭傷透了腦筋。
「罷了,就再做一回惡人!!」
陸庭看着手中的空白是奏摺,立馬奮筆疾書。
很快,一份嚴嚴實實上千字的奏摺就寫了出來,當總督大印蓋上的時候,陸庭甚至都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是多麼的「迅速」。
…
「陛下,這是菲律賓那邊送來的急報。」
伸手接過電報,看着上面的文字,劉鵬越看眉頭越皺:
「這個陸庭倒是大膽,竟然要分化菲律賓。」
「這等劃土之事,他也敢幹!!」
劉鵬的語氣聽不出「怒氣」,相反帶有一絲欣慰。
「陛下,那個陸總督怎麼了??」
「是菲律賓出事了嗎??」
「還是那些土人謀反了??」
文婷對於劉鵬手中的電文好奇的緊,畢竟她可很久沒有看到劉鵬這個態度評價一個人。
對於這位龍武皇帝的態度,他還是知道的,真的發怒了,反而什麼也不會說,只會等到把柄到手後,直接下詔獄。
相反,要是只是罵幾句,且罵的不重,那就是好事。
那個還在涼州的朱道,就經常被劉鵬罵,但每次都升官。
「哼,一個膽大妄為之輩罷了,沒什麼好說的。」
劉鵬不屑的揭過了這個話題。
文婷也很識趣的沒有繼續問下去。
而等文婷離開後,劉鵬伸手拿起那個被他甩到一邊的電文,看着上面的「化殖民地為府縣,去土著於外島」,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最後在上面批示:
「府縣不宜現在,可仿照蘭芳事,至於土著事,依卿計。」
很快,這份電報,就被打到了萬里之外的菲律賓。
自從無線電出來後,漢國內部的通訊也越來越快了。
當然,這裏指的是官方通信,至於民間,估計要等很長時間,畢竟現在無線電報還是軍事機密。
…
看着手中的電報,陸庭雖然因為沒有劃分府縣,而感到失望,但在看到最後一條答應後,他立馬「精神」起來。
當即吩咐秘書召開會議。
會議上,陸庭意氣風發的宣佈了「漢土分家的命令」。
聽到這話,所以人都驚呆了,尤其是負責治安的菲律賓守備司令的張司令,立馬站起身:
「總督大人,漢土分雖然是好事,但對於我們陸軍來說,壓力實在太大了。」
「您知道嗎,整個呂宋島有多少土著嗎,足有百萬之數,現在要把他們敢到棉蘭老島,可定會出亂子的,一但壓不住,這打起來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建議還是緩一下,不能太急,要不然打急了,咱們可不好壓下去。」
陸庭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直接回答:
「土著,蠻夷之輩,有武勇,而無頭腦。」
「對付他們,分化即可。」
陸庭臉上露出「譏諷」之色,隨後繼續說:
「我說的分化,又不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凡是友好土著部落,都可留下來,成為華人!!」
轟隆!!
此言一出,把所有人炸的不清,甚至有人已經在想這個陸總督是不是瘋了。
要知道,這可不是簡單的分化,這是連當地的華人也一起分化了。
而且如此堂而皇之的將那些土著加入華人行列,本土知道了,不得炸鍋,到時候
有人已經不敢想下去了,實在是這事太大了,大到不是菲律賓能夠承擔起的。
「總督大人,我請問,伱剛剛所說,是本土命令嗎??」
有個姓雷的官員站出來,對陸庭提出了質疑,其他人雖然沒有說,但看陸庭的眼神都差不多。
「不是!!」
轟隆!!!
這次的反應比剛剛還要大,在場的很多人再看陸庭的眼神,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尊重,而是驚嚇了。
畢竟這樣「玩弄」權利,「目無王法」,還是那個小心謹慎的陸總督嗎??
「陸總督,既然不是本土的命令,我們可以不執行。」
雷姓官員帶頭拒絕了陸庭命令。
其他人同樣沒有說話,但態度都差不多。
一句話,沒有本土的命令,誰願意和你陸庭這樣瘋玩下去。
陸庭對於這樣的反應沒有任何「波動」,甚至早有預料,隨後繼續開口:
「將一部分土著納入華人,除了顯示我大漢帝國仁德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分化。」
「土人雖多,但人心不齊,不齊,則為我等所制!!」
「我們要想完成分化漢土的計劃,還不至於鬧出事來。」
「最好的辦法就是拉一撥人打一撥人,這個道理,諸君應該曉得。」
周圍的人這個時候才緩和下來,剛剛聽到要接納土著成為華人,他們都要罵人了,畢竟真這麼幹了,傳回本土,他們就是「國賊」,就是「漢奸」。
但現在有了分化的理由就不一樣了,同樣一件事,換一個理由解釋,效果都是不一樣的。
「張司令,到時候你們只需壓陣,驅趕土著進棉蘭老島之事,自有人動手。」
陸庭隨後轉過頭看着這位權利僅次於他,本土特派是張司令,張將軍,用商量的口吻提出要求。
「這個總督大人放心,出了事,我們守備軍,義不容辭。」
「但是我想問一下,誰解決??」
張司令看着這個好像真的有「兩把刷子」的陸總督,很想知道他所說的幫手是誰。
陸庭拿起桌上的瓷杯,喝了兩口,隨後緩緩開口:
「分化菲律賓是已經國策,不能更改,土著去棉蘭老島也是國策,也改不了,貿然出擊,恐怕會弄的全島混亂,依我看,以土製土,才是正道。」
說完後,笑着對張司令說:
「張司令,等着看好戲吧!!」
張司令對着陸庭的目光,怎麼看怎麼「奸詐」。
讓投靠漢國的土著殺那些被拋棄的人土著,這位陸總督是會記出身吧,算盤打的這麼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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