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予的那些同學語氣錯愕又八卦。
「什麼情況啊池予,你和九班的黎青酒」
「你怎麼會有她家的鑰匙?還是說,你倆根本就是住在一起!」
「你們這麼吃驚幹什麼,我早就發現他倆關係匪淺了,池予好幾次買奶茶、買零食送到九班,就是給黎青酒的吧。」
「我不止一次撞見他倆放學一起走。」
「池予,你深藏不露啊,我們還以為你和校花」
「不是,人黎青酒也算校花吧。」
「你小子好福氣。」
「也有可能是妹妹吧,一個跟爸爸姓,一個跟媽媽姓?」
說這話的是一道輕柔的女聲,黎青酒覺得有點耳熟,餘光瞄了眼,好像是司佳怡說的。她當時就想衝過去大吼一聲,你才是他妹妹,你全家都是他妹妹!
但理智壓制了衝動,黎青酒只是攥了攥拳頭,並沒有回頭。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池予的聲音,清清淡淡的語調,泉水激石一般:「她不是我妹。」
他好像解釋了他和黎青酒的關係,又好像沒有解釋清楚。
黎青酒沒忍住回了一下頭,她清楚地看見,司佳怡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但她的心情爽了。池予說她不是他妹妹,雖然這是事實,但他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似乎無端給了別人很多遐想的空間。
她決定不和他冷戰了。
然而,黎青酒單方面決定跟池予和好沒幾天,事情的發展就急轉直下。
學校舉辦籃球聯賽,池予是參賽者之一。
那兩天學校里很熱鬧,因為有外校的球隊過來,走到哪裏都能聽到關於籃球賽的討論,比如,哪個男生長得帥、哪個男生身材好、哪個男生個子高
比賽那天,九班的觀看位置不好,為了更清楚地看到池予,黎青酒拉着同桌偷偷溜到籃球場附近。
池予連投兩個三分球,引來全場鼓掌歡呼。
耳邊都是女孩子的尖叫聲,不停喊着「池予好帥」,黎青酒的醋罈子打翻了一堆。
中場休息時,黎青酒看到球員在喝水,想到自己沒有給池予買水,匆忙跟同桌打了聲招呼後,拔腿衝着小賣部跑去。
等她氣喘吁吁地抱着兩瓶水重返籃球場,又開始猶豫不決,她不知道自己去給池予送水會不會太惹眼了,周圍那麼多人看着。
她雖然厚臉皮,但這畢竟是在學校。
就在她糾結犯難之際,有人搶先了,是那個司佳怡。
她是池予的同班同學,又負責啦啦隊,給池予送水名正言順。而且,她很聰明,不單單給池予一個人送水,她抱着幾瓶礦泉水,先發給其他隊員,最後才給池予。這樣他就沒辦法拒絕了。
黎青酒的視線定在司佳怡臉上,看得比誰都清楚,她給其他人送水時面無表情,只有面對池予,她才會露出小女生的嬌羞,小動作特別多——手指捏着褲縫,腳尖對碰,輕輕踮腳,眼眸微閃,想看他又不敢直接看他。
如果說黎青酒之前只是有所懷疑,那麼現在她確定了,司佳怡就是喜歡池予。
池予當時確實沒法拒絕,一瓶水而已,又不是單給他一個人,拒絕就顯得矯情了。他剛接過來,視線就掃到不遠處的黎青酒。
動作一頓,他喊了她的名字。
在燦爛陽光的照耀下,黎青酒卻一臉黑沉,假裝沒聽見。
池予真以為她沒聽見,又叫了她一聲。
黎青酒不情不願地邁步過去,強裝隨意地問:「幹什麼?」
池予看着她懷裏抱着的水,掀起球衣下擺胡亂擦了一把臉上滾落的汗珠。黎青酒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腹肌,臉頰微燙,在心底怒罵,池予這個到處勾引人的壞東西,也不怪別人對他傾心,他身上釋放的荷爾蒙都快爆炸了。
「來給我送水的?」池予剛劇烈運動過,說話聲伴隨着略微粗重的喘息。
黎青酒壓了壓心頭的悸動,不肯好好說話,陰陽怪氣道:「不是,我買給自己喝的。再說,你不是已經有水了。」
池予把手裏一瓶水扔給旁邊的隊友,抽走她懷裏的礦泉水,擰開瓶蓋灌了幾口。
黎青酒抬起眼眸,炎炎烈日下,晶瑩剔透的汗珠順着男生白皙的脖頸流淌而下,划過喉結,沒入球衣的領子。黎青酒咽了下口水,她是真覺得口渴了。
籃球賽結束,實驗中學拔得頭籌,池予這個主力軍被隊友舉起來拋到空中,大半個籃球場都在喊他的名字,真真正正的風頭無量。
或許是那樣耀眼的池予刺激到了司佳怡,她表白了。
那天正好是周五,晚上有聚餐,池予叫了黎青酒一起。
黎青酒本來不想去,得知司佳怡會去,她立馬改變主意,答應了池予,然後拉着同桌給自己化了個淡妝,還穿上了裙子。
五月份的夜晚露大腿還是有些涼的,但她為了贏過司佳怡,咬牙拼了。
黎青酒想要營造驚艷亮相的效果,故意找藉口不跟池予一起出發,跟他說晚二十分鐘過去,讓他把聚餐的地址發到她手機上。
可是,等她趕過去,正好撞見司佳怡紅着臉在跟池予告白,周圍都是認識的同學,拍桌子起鬨,此起彼伏地喊着「在一起」。
司佳怡也精心打扮了,她穿了條淡藍色的連衣裙,純白襪子裹着纖細的小腿,頭髮紮成公主造型,別上跟裙子同色的蝴蝶結絲帶髮夾,美好得不真實。
兩人站在一起,連黎青酒都想說一聲「絕配」。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忽然覺得沒意思透了,趁着別人沒發現自己,她悄然離開了。
她給池予發了條短訊,撒謊說自己肚子不舒服不去了。
回到家,黎青酒悶頭睡了一覺,第二天是周六,放月假,不用去學校上課,黎青酒從好友發來的qq消息得知,昨晚的聚餐發生了意外,池予為了司佳怡,跟一群街頭混混打架,受了傷。
黎青酒的心一瞬緊縮起來,顧不得洗漱,她掀開被子就衝出去,敲開了對面的門。
來開門的正是池予,他頂着一頭微微凌亂的短髮,看起來也是剛睡醒。黎青酒打量他一圈,沒有缺胳膊少腿,只是眼角和嘴角掛了淤青。
池予問她:「怎麼了?」
黎青酒提起的心落了回去,抿着唇不說話,之後整整一個星期,她沒有跟池予說過一句話。那是自打認識以來,他們冷戰最久的一次,之前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鬧。
池予變着法子哄她,她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板着臉扮演木頭人。
至於他們是怎麼和好的,黎青酒印象不深刻了,或許是因為知道了池予沒跟司佳怡在一起,也或許是池予對她和對其他女生相比,總是特殊的。
只有她一個人,能享受到池予的特殊對待。
只是那時候,她身在其中不自知,不明白那些特殊對待叫「偏愛」。
回憶逐漸遠去,黎青酒眼睫扇了扇,眼前是昏黃的枱燈,池予俊朗的面龐清晰浮現在眼前,他的眼看向她時,總是柔情繾綣。
黎青酒抬起手戳了戳他的眼睫毛,怎麼能比女生的睫毛還長,太叫人嫉妒了。
池予捉住她搗亂的手,回答她先前的問題:「你怎麼會認為我高中的時候喜歡過司佳怡?我只喜歡你,從沒喜歡過其他女生,我以為你很清楚。」
「我現在是很清楚,那時候哪裏清楚,你什麼都不說。」黎青酒怨怪道,「而且,你還為了司佳怡打架,你都沒有為了我跟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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