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們齊刷刷地對她表示敬佩。
「可以啊,這麼自信。」
「跑了一趟秘境後,真就打開了天生獵人的基因鎖?」
「不是,你最近又看了什麼科幻片?」
「不,我看的是小說,小說比電影好看,電影拍不出文字描述的畫面。」
「什么小說?哪裏看?」
眼看着隊長們七嘴八舌地又開始跑題,葉奈和卓科長果斷自己聊自己的。
「打獵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提,我們給你想辦法解決。」
「有一個小困難。」
「說說。」
「知道哪裏能考拖拉機運輸機組駕照嗎?」
「拖拉機運輸機組?」卓科長手裏的筷子一頓,「對哦,你有拖拉機和掛車。」
「我這趟騎摩托車回來人都累散架了,要是我能考到駕照,用拖拉機有多少活物都不用擔心。」
「行,我幫你打聽怎麼考。汽車駕照考不考?」
「這個要分好幾趟考,我得一趟趟地回城裏,太麻煩了,先放一放。」
「也是,還是拖拉機駕照容易一些。」
卓科長飛快地吃完了飯,嘴巴一抹,走人。
他走了,邊上插科打諢的隊長們又湊了過來。
「打算考拖拉機駕照?」
「嗯,摩托車真不適合拉貨。」
「那過完年跟我去打獵唄?」小倪隊長有話說,「讓阿奇再帶帶你,爭取一次考過。」
「一起唄,為紀念日囤肉,大家一起走,帶足彈藥和生活用品,在裏面呆上半個多月,獵物都由小葉子收着。」
「可以,你們打獵,我練車,等我考下駕照咱們就抓活的。」
「可以,就這麼定了。」
隊長們都沒意見,甚至覺得這是個好建議,葉奈能極大地提升他們在秘境裏打獵的續航力。
吃完飯,眾人回家,開始享受新年假期。
葉奈到家洗了臉,泡了個熱水腳,然後打開電腦玩網遊。
正玩得帶勁,手機響,是她媽打來的。
葉奈把手機一扣,不聽。
電話響了幾十秒後自己斷了,過了一會兒又接着響。
葉奈繼續不接。
就這麼反覆了五六次,她媽堅持不懈地打電話。
葉奈忍耐到做完了一輪野怪,回城交任務,這才在電話第七次響起時,按下了接聽鍵。
「餵?」
「你哪去了?打你電話現在才接!」葉奈開着免提,電話里傳來她媽不耐煩的聲音。
「我洗澡啊,你要幹嘛?」葉奈情緒穩定地回應。
「問你過年哪天回家,找你幹嘛,快過年了還能找你幹嘛?」
「哦,過年我不回家。」
「不回家?!不回家你要去哪?!」電話里她媽的聲音一下子拔高,旁邊還跟着她爸的聲音,「不行,必須讓她回來,她大堂哥過年結婚,她不回來像什麼樣子。」
「聽見你爸說的了?過年必須回家。」
「大伯家辦喜事關我什麼事?要我隨禮?那我隨二百。」
「那是你堂哥,你天天掙那麼多錢,才隨二百,讓我們家面子往哪裏擱?」電話里傳來她爸的怒喝。
「就二百,再加八百過年費,給你們一千,要不要直說。」
不論電話那頭的父母怎樣的暴跳如雷,葉奈始終情緒穩定,語氣平穩不波。
這是從小到大練出來的生存方式,不要跳進父母的情緒里,會害死自己。
「不行,鄰居家孩子回來都幾萬幾萬地給家裏,你才給這麼點,想叫我們被鄰居笑話?」她媽的聲音又冒了出來,元旦時的八百接受了,過年又嫌少了。
「這一千你們到底要不要呢?」
「不」
聽到這個字,葉奈沒管後面他們要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他們親口說的「不」字,那她當然掛電話嘍。
接着玩網遊。
給角色開啟自動尋路,在城裏跑來跑去的交任務時,電話又響了。
葉奈淡定地按下接聽,免提。
「餵?」
「大姐。」電話里傳來三個弟妹的聲音。
「哦,是你們啊,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葉奈看了一眼通話人,是她爸的號碼。
「大姐,你哪天回家啊?我們好久沒看到你了,好想你。」
「爸媽沒跟你們說嗎?我不回去,出門旅遊。」
弟妹們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里傳來她媽急切的聲音。
「旅什麼游,旅遊不要花錢的啊?!」
「我旅遊又沒花你們的錢,你們這麼激動幹什麼?」
「給六萬,給六萬就不煩你,你是大姐,出門賺錢一分不給家裏,家裏真是白養你了。」
葉奈一聽要算錢了,按下錄音鍵。
「嘴一張就要六萬?按半年每月一萬算的?我搬垃圾一個月都賺不到一萬,你們倒是挺有臉要錢,生孩子真是低投入高回報是嗎?除了國家補貼的錢,你們這十八年在我身上花到了六萬嗎?要不要我提醒你們家裏的基本開銷來自我們四個孩子的補貼?你們的工資我們四個人可沒看到一分錢。」
葉奈不知道對面是不是也開着免提,但就是故意這麼說,往他們心裏扎釘子,至於弟妹們能不能聽見,能聽懂多少,她管不了,反正話得說清楚。
「不行,就要六萬,長姐如母,你得養你三個弟妹。」
「長姐如母,可以,把他們的監護權給我,包括他們身上的補貼都轉給我,我做他們的家長。」
「你做夢!」
葉嶼和於青這兩口子又不傻,長姐如母只是要大女兒給錢的道德綁架而已,現在發現大女兒根本不上套,他們也沒了為人父母的慈祥嘴臉。
沒過一會兒,葉奈聽到電話里傳來一聲巴掌響,接着是小妹的尖叫聲和棍棒聲。
「爸爸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
「爸別打妹妹,會打死她的,別打她。」
伴隨着弟弟們的哭求聲,又響起他們媽於青的聲音。
「跟你們姐要錢,二十萬,不給錢就打死你們妹妹。」
「大姐,家裏有人討債,別給錢,別給錢。」
小妹一邊尖叫哭嚎,一邊喊出了家裏這麼死命要錢的真相。
葉奈猛地一下站起,離開電腦桌。
在房間裏轉了兩圈後,冷靜下來,回到電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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