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個餅子,當年威風八面的伯夫人,被族親扇了耳光,嘴角上丟滲出了血跡,擱誰身上,都是難以忍受的。
邢氏受辱,哭得背過氣去。
尚巧燕對她娘還是有幾分良心的,見族親老太太膽敢打她娘,撲上去就是一副拼命的架勢,「讓你們打我娘,讓你們打我娘,看我不撕了你們。」
怎奈,她人小又弱,再加上一路風塵疲憊折磨,哪裏能打得過幾個壯實的族親婦人?沒幾下,就被這些族親也給打得鼻青臉腫,連親媽都認不出來了。
尚道謙默默咽下這恥辱,閉緊雙眼,將自己當成了聾子瞎子,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尚良德雖然心疼老娘,可一想到自己也好久沒吃到細麵餅子了,這會兒犧牲娘親的臉皮,他能借光吃上幾口,也是不得不為之了。
但是,尚良德還是將邢氏的挨打歸罪於尚良信,氣哼哼地指責道,「老六,你看到了吧?啊?
這要不是你去這麼個狠毒的媳婦兒,咱娘能受這份屈辱?當初你就該把她打殘,省的她翻過身來害咱們。」
尚良信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反唇相譏道,「尚良德,你別當婊子又立牌坊,以為自己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人呢。
這個家,若不是娘偏心你,不是爹偏疼你,為了你,他們什麼事兒都能做得出來,至於落到被抄家流放的下場?
還我娶了媳婦兒害了這個家?你說這話,怎麼就沒長牙一樣。若不是你們做盡壞事,能得到這樣的報應?
當初你們與木懷恩相勾結,木家利用木運芳,你們利用我,然後坑害木茯苓,讓她在後花園受盡磋磨,這一切,不都是你們干出來的?
我尚良信不是東西,心瞎眼也瞎,以為你們這麼做,是為了這個家,為了我好。
可落到現在,我才看清你們醜惡的嘴臉,才明白,這世上,你尚良德的才是最狠毒的東西。
如今都到了這地步了,你竟然還算計我,想要孝道綁架我?你自己缺德別拉上我。」
尚良信躺在牛車上,耳聽着老娘和妹妹被打的嗚哇亂叫,說心裏不難受那是假話,可一想到這事兒是木雨竹讓人幹的,他有強忍下來,不去干涉。
他知道,他娘挨了這頓羞辱,是木雨竹在報復一年前,她剛進門時,就遭受過的這份屈辱,所以,他怎麼好意思去阻攔?
尚良德還想擺大哥的架子教訓尚良信,結果,尚良信冷眼裏帶着殺機,警告他,「別再欺負我混蛋不懂事,想要利用我對付木雨竹。
你最好歇了這心事,不然,不說木雨竹能整治你,就是我也不會放過你。」
尚良德眼瞅着腦子跟弱雞一樣的混蛋弟弟,突然幡然醒悟了,心裏又生氣又無奈,也不太敢放肆。
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弟弟別看平日裏紈絝不羈,混不吝一般,可一旦要是狠起來,就沒他什麼事兒了。
尚良德閉了嘴。
尚家這邊只有甦醒過來的邢氏,和尚巧燕的哭泣聲。
尚良信的心頭好愛妾邢媛,打從木雨竹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她就一直如同隱身的影子,不說話也不在人前晃動,沒人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剛才邢氏挨打,作為侄女也好,作為尚家的小妾也罷,她都該現身出來攔一攔得,可她沒有。
這會兒邢氏和尚巧燕哭的撕心裂肺,邢媛依舊沒有任何舉動。
那個打了邢氏得尚家族親,得了白芷送過來的一塊細麵餅子,有成人拳頭那麼大。
「怎麼怎麼這麼少?這」拿到餅子的尚家族親老太太,很顯然是不滿意這點賞賜的。
白芷冷笑,「那你以為邢氏老虔婆能值多少餅子挨頓打?我家小姐說了,這還是念在你年歲大的份上,多給了一些,不然,邢氏挨五個耳光,也就值半張餅子。」
說這話時,白芷恨意添胸,渾身不自主地有些顫抖。
一年前,邢氏叫人打她家小姐的耳光,也是這般說辭,所以,這話,返還給這個老虔婆,一點都不為過。
邢氏要氣瘋了,可自己現在落到這種地步,除了閨女,連自家男人和兒子都不幫她,也是無可奈何,捂着老臉哭嚎着。
白芷看着她鼻涕眼淚糊了一張老臉,很是嫌棄,「哼,老虔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如果有誰想吃肉的話,能打斷尚道謙這個老東西的一條腿,那是最好不過了。嘁你們敢嗎?」
打邢氏耳光,有人敢,可打尚道謙的腿,確實是沒人敢。
白芷也是故意這麼說,就是要埋汰死躲在一旁當縮頭烏龜的老東西。
沒有他縱容和暗中使壞兒,自家小姐怎麼會被磋磨成人不人鬼不鬼不的?
撂下狠話的白芷,帶着幾分得意,回到了自己的駐地這邊,跟木雨竹眉飛色舞地講訴了邢氏挨打的經過。
木雨竹淡淡一笑,「從此處,到蘄州府城蘄縣,還得走個兩三個月,所以啊,這一路上,有的是時間報仇。」
不單是尚家的仇要報,就是那鎮南侯府的仇,也得報。
不管原主小姑娘是什麼身份,她的死,就是這些所謂得親人們給害的。
這些人,從今往後,誰都甭想過清靜日子。
九殺系統在空間裏扶額,「我說主人,天道派遣你來大齊朝,可不是要你大開殺戒,為了原主小姑娘的死仇,跟別人結怨的。
天道讓你來大齊朝,那是鍛造你的人世間的生死劫。渡劫就是簡簡單單的渡劫,你幹嘛要選擇叫一江春水,不讓人安寧呢?」
「閉嘴。」木雨竹不愛聽九殺系統這樣的呱噪,「我不替原主小姑娘報仇,那我藉助人家身體幹什麼?
原主小姑娘統共就活了十六歲,才豆蔻年華,還沒享受生活的美好呢,就被那些狠毒人給害死了,她何其無辜?
哼,放心,我絕對不會放過那些儈子手。你要是看不慣,就給老娘滾。吱一聲,老娘就給你卸載了,你再去找下家去吧。」
「我我也沒說不跟着你啊,你咋還急眼了?」九殺系統最怕主人卸載它,見木雨竹動怒,它老實了。
傅少華倚靠在茂密的大樹捎上,嘴裏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俯瞰樹下的木雨竹,心道,小寡婦挺會玩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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