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搖搖墮落的夜晚。
許肆只喝了兩口酒,迷茫了一會,就完全清醒了,裴枕則是因為藥效的緣故,陷入了昏迷當中。
只能說不愧是地下城的東西,藥效雖然下流,副作用卻一流。
一夜亂情在這個經濟已經飛速發展的港島,不是什麼新鮮事。
許肆仍舊覺得有些心虛。
也沒想到抱有目的騙酒,會將自己也搭進去。
裴枕的可怕她見識過。
昏迷的時間不會很長。
她在整個房間裏尋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那支屬於他個人的移動電話,反而在半敞開的保險櫃裏,翻到了一張身份卡。
似乎是要送給誰的,隱秘的藏在一個信封里。
——紫色的身份卡。
她從沒有在賭城哪個人的身上見到過,大部分還是湖藍色的。
看起來更高級,用的金屬質感也更考究,上面還有專屬的圖案與字符,只是外人看不出有什麼寓意。
但不管是送給誰的,只要沒有署名,許肆都得借來用用,出去後,再想辦法還給他。
許肆沒有忘記——溫嬌嬌在等她。
夜晚風寒露重。
許肆眸中有疲倦的神色,想再休息一會兒,卻來不及了。
她匆匆理了理凌亂的髮絲,洗了把臉讓潮紅褪去,非常貼心的幫裴枕蓋好被子,找守夜的傭人要了一把車鑰匙,就連夜開着車潛逃,像一個人打了一場勝仗,心驚動魄。
夜晚的地下城多美麗絢爛。
偶爾還有煙花在某個俱樂部的上空燃放,一聲聲喧鬧,人聲歡笑,車流穿行。
每一次都給人不同的感受。
許肆卻一路踩死油門,完全不給自己留任何欣賞的機會,眼中看到的只有一條筆直的,通往地下城大門的路。
那裏有閘門守着。
這個時候也幾乎沒有人出入。
看見許肆。
有人微笑着上前,要查看她的身份卡。
許肆面不改色心不跳,拿出那份偷竊來的特殊身份卡。
工作人員仔細看了好一會,就彎腰讓她準備通行,言語之間,畢恭畢敬。
「你好,女士,夜晚只有地下城人員的船隻通行,您得稍等一會兒。」
「好。」
地下城的秋天霧更濃,沒有乾燥的時候,許肆拖着有些麻木的腰肢,靠在車邊等待船隻抵達港口。
大概有二十多分鐘。
正當她有些心急,怕裴枕醒來,再度被捉回去的時候。
終於有一隻遊輪抵達。
工作人員將她的車子開進遊輪里,許肆被安排進入客艙,她是最後一個客人,一登船,艙門自動回升。
「嗚——!!」
好大一聲汽笛聲。
水面盪起波浪,遊輪離開了這個極樂世界的碼頭。
電台里的天氣預報說:今天凌晨,港島周邊會下大暴雨,客艙里有不少紋着鬼面的社團成員,打着黑傘,從專用的通道走到甲板上。
每一處都有默默的交談聲。
許肆抱着手站在甲板最角落的位置,漆黑如葡萄的眼睛盯着越來越遠的地下城,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途徑的社團人員身上,神情微頓——她能大概揣測出哪些是三合社的人,哪些是別的社團組織。
整個船上,三合社的人居多,散佈在各個角落裏。
而其他組織的人大多喜歡抱團,默契足,外人插不進話。
是個人都能感覺到,這些人手上都不乾淨,風格各異,卻又跟電影裏的那種混混感覺不同。
不渾,不痞。
甚至,有個別人一看就是高知分子,戴眼鏡,穿着英挺的西裝,打着領帶,要不是脖子上有張牙舞爪的紋身,沒人會將他們跟社團聯繫在一起。
許肆沒有大驚小怪,也沒有接觸他們,只是默默吹着海風,等待無聊的船程結束。
可她不接觸別人。
別人卻要來接觸她。
這艘船上很少出現外來者,尤其是許肆這種,看起來跟朵野玫瑰似的貴族小姐。
在差異明顯的情況下,她無論站在哪個角落,都足夠引人注目。
有個留着中長發的男人靠近她,穿着最近很流行的花襯衫,脖子上掛着丁零噹啷的銀項鍊,嘴裏咬着煙,濃重的傳統煙草氣息撲過來。
許肆不認識,也辯出來不是三合社的人,沒說話。
看見她傲氣仰着頭,花襯衫男人微微躬身,笑着拿出一根粗煙遞給她:「靚女,來一根?」
許肆沒接,「不了,沒這習慣。」
那人笑了笑,將煙放回煙盒裏:「吶,你剛從地下城出來,玩得怎麼樣啊?」
許肆淡淡答了句:「還好。」
那人聲音含笑微壞,懶洋洋的出聲:「看來你是個要求很高的人,那麼靚女,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啊?」
「什麼?」
他毫不避諱自己的欣賞:「我有沒有機會走進你心裏啊?」
許肆冷艷地笑了,眼裏倦色濃郁,嗓音慵懶極了。
這種人她見得太多,未必是有多喜歡,只是嘴欠罷了。
指了指海面,她淡淡開嗓:「從這裏跳下去,你永遠在我心底。」
「開玩笑的嘛。」
男人也不生氣,剛要說點別的。
有人從船艙內出來,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嘴角笑意淡了些,也轉身與來人低聲說了幾句話,海風吹過他的花襯衫,有些字音難免被許肆聽見。
「x組織的貨,讓他們快送啊。」
她本來要走了,手已經鬆開甲板的銅鐵欄杆,聽見這話,又悄悄握了回去。
海風吹得許肆眼膜乾澀,泛起一層紅色的血絲,她忍着癢意,不急不躁的,等待他們交談結束後,才開口問:
「你們是x組織的嗎?」
男人抽着煙,風速太快,帶走煙頭的灰燼,笑容奇異:「喲,聽見了,你這個外來者知道的挺多嘛,你不會是哪個組織里的人吧?」
「你想多了。」許肆搖了搖頭:「買了一份八卦,看到了有關三合社成員,和你們的故事,挺刺激的。」
「現在三合社還會讓人拿到這樣的八卦?有意思,我還以為當初的人早被他們剷除了,我是唯一一個知情者呢。」
「什麼意思?」
話茬被打開。
男人順着就聊了下去,他沒把許肆這個外來者放在眼底,也沒有隱瞞太多,只是時刻注意着身邊有沒有三合社的人經過。
「意思就是,我不是x組織的人,只是接替了我父親,給x組織送過貨兩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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