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絨質感的玫瑰紅到深處,就有些泛黑,朵朵花瓣鋪滿了偌大的庭院,焦變捲曲度適宜,賦予了這個夜晚一種高級浪漫又纏綿的神秘感。
一路開進了整個別墅的角落。
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許肆恍惚了一陣。
煙火和鋪滿地面的玫瑰,單單拿出一個就有些沒新意,可在下過雨的夜晚組合在一起,在濃濃的迷霧裏煥發生機,就美麗到讓人心驚動魄。
「你的邀請來的太突然,我只來得及包下附近的玫瑰莊園和煙花售賣處,港島規矩太多,下次來地下城過吧,你想要的,我隨時都可以給你。」
裴枕沒有述說,今天是怎麼一邊看着手下置辦驚喜,一邊又倉惶的尋找他遺失愛人的感受。
他的嗓音很空,慾念橫生。
相貌是絕美的,一頭銀白色的發被天上連綿不絕的煙火照亮。
許肆眼中波光流轉,看着盛開的玫瑰。又輕輕低眸,猶豫了一下,雙手勾上他的肩,埋進了他的身體裏。
「謝謝,我很喜歡。」
那一秒。
更多的煙花從暗色的天空炸起。
喋喋不休。
一整個宇宙的繁星都出現在港島上空,玫瑰花香甜到發膩。
她又想笑了。
紅潤的唇角翹得高高的,卻不見欣喜。
她突然覺得這個世界荒謬又放縱,老天爺對裴枕過於殘忍,她的喜歡很淺薄,遠遠低於裴枕對她的喜歡。
更殘忍的是,她還特別擅長利用這一點,去貪圖他手上的權利。
她也想去嘗試愛上他。
可她也很肯定,她繼承了父親骯髒基因里的劣根性,永遠利益為先,內心荒蕪一片,無法真正做到毫無保留愛一個人。
是否太不公平。
可這世上哪來的公平。
那天晚上。
煙花炸了很久,似乎全城的煙火都聚集在許宅四周,一直沒有停下來。
許肆牽着裴枕的衣擺,帶他到廚房裏,取出早已涼透的桃花餡點心,拿起一塊餵他,另一塊自己咬開,濃郁的桃花餡料融化的像一層花蜜,香味持久充盈整間宅邸。
想了想,還走到鋼琴邊,為他彈了一首曲子。
她從小被作為繼承人培養。
這是必備的才藝。
煙火照亮一切,許宅不用開燈,明明暗暗,恍恍惚惚。
許肆的白色吊帶裙遮住了腳腕,露出白皙生光的手臂,指尖躍然與琴鍵上,明媚的五官細軟的唇瓣瀲灩的桃花眼,湊在一起像一副絕美性感的畫,只要凝視一會就會生起心跳加速臆想。
裴枕換了手下帶來的衣服,倚靠在她的琴邊,修長的指尖偶爾落在琴鍵上,頓出幾個音符。
等煙花徹底熄滅以後。
許肆才站起身來,輕輕在他的側臉上落下一吻,用手抵着他的肩,低語着:
「阿枕,我想去一趟地下城,能不能給我一把長槍,再借我幾個人。」
很顯然。
她又開始為了她眼中的利益行動了。
「真遺憾啊,你的吻次次都別有居心,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呢?」
裴枕喃喃着,聲音沙啞中帶着笑意,柔順的銀髮與她的黑絲交纏在一塊,晃蕩在純黑的夜色里。
落下一個恍若吞噬、掠奪的吻。
「就這樣吧,我答應你。」
許肆閉上眼睛,恍若墜入地下城那深到黝黑的藍海里。
——他什麼都知道。
——
這個吻持續了太久。
直到一陣強光隔着遙遠的距離,從庭院外投射進來,伴隨着幾聲「嗶嗶嗶」的車鳴。
兩人才退開。
許肆小口喘着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擦了擦紅唇,顫聲說道:
「有人來了,我去看看。」
說完。
她踩上柔軟的鞋,披了一件大衣,腳步輕盈的走出去,臉上的欲色被冷風一掃,就消失殆盡,清冷的眼角餘光里剩下的只有警惕與狂躁。
這個時間點。
這個節日,她想不到誰會來許宅找她。
沿着道路走到庭院外。
驅散了保鏢,只有一路盛開的玫瑰散發着幽香。
車燈一晃。
她看見好幾輛車子停在大門處。
有幾個穿着黑西裝別着白色胸花的中年男人站在那裏,面色不悅地掃視着許肆,語氣極度不爽。
「許小姐,你父親祭日,你在許宅燃放煙花慶祝,這不合規矩吧?」
原來是祭典上的人。
許肆瞭然於心。
看來他們是被這一場盛大的煙花吸引,找她興師問罪來了。
這其中肯定少不了她三叔的挑撥。
許肆輕描淡寫地掃視着人群,卻沒看見他三叔的身影。
果然,和從前一樣,精明到令人厭惡。
許肆攏緊身上的大衣,似笑非笑:「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場面瞬間至冷。
沒想到見面了,許肆還是一點面子都沒給留。
那幾個人咬了咬牙:「那把許生剩餘的骨灰給我們,我們放在追悼會的祭壇上供起來,萬無一失,許小姐,你不要說沒有,整個港島都知道你留了一半的骨灰,你如今這副樣子,我們不相信你會善待許生。」
「這就很得寸進尺了。」許肆看着還瀰漫着煙霧的上空,突然扭頭來了一句:「說真的,你們要不是我父親的舊友,根本沒資格進到這裏,我正好也有點忙,你們是要自己滾,還是我找人幫你們。」
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誰也不想鬧得太難看。
但在外人眼底,許肆真的不太像話,他們受過很大的恩惠,實在是受不了許生死後悽慘至此。
心中升起了衝進去找骨灰的衝動。
商量之後。
他們對着身後保鏢低語了幾句,就背着手準備看戲。
那流里流氣仿若流氓地皮的保鏢忽然衝上前來,開始用臂膀去撞許家的大門,看起來是給夠了錢,想當這一次行動的犧牲品。
許肆眼底冷然一片,「怎麼,是準備闖進我家嗎?」
有個住拐杖的老頭子走出來,面色冰冷:「我們不傷害你,我們就是想要許生的骨灰,要麼你交出來,要麼我們進去拿。」
「誰知道你們要拿什麼?萬一拿走我公司的文件機密,誰賠我?敢進來,我讓你們全都躺着出去」
許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們,眼底絲毫沒有懼色,正準備轉身回去撥打報警電話,再把遣散出去的保鏢招回來。
忽然。
門外傳來幾聲槍響。
沒有打中人,卻擊中了那幾輛汽車的輪胎,發出爆鳴聲與警報響動。
「誰在後面!」
「快躲,有人襲擊。」
面對死亡的威脅,流氓地痞也不敢亂動,貼着那群中年男人一起躲在車後面,抱頭鼠竄,四處張望。
場面一度很混亂。
許肆的重生後遺症有所減輕。
聽見槍聲,只是耳邊嗡鳴了一聲,沒有其他的動作。
她站在大門後方,深吸了一口氣,儘量頭腦保持沉着冷靜,回頭看了眼別墅的方向,眉頭緊皺。
這年頭敢公然開槍的人不少,但連開四五槍還不跑的,肯定是裴枕的人,還好沒有打到人,否則今天就麻煩了。
但是
三合社的人一來。
她沾染黑道的名聲就洗不掉了。
還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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