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未明,周敞就已經坐起身來,想了一宿,終於決定,今日就進宮一趟。
昨日從文傾言的書房出來,一轉彎,就見瘦猴已經等在不遠處,兩人的談話也不知聽去了多少。
「袁韻呢?」周敞本要直接打道回府,卻也還沒忘了這位名義上的奕王妃。
瘦猴往大門的方向努努嘴:「該是回馬車上去了,至於是否回府,奴才急着到這裏等王爺,就不得而知。」
「好,那我們也走吧。」周敞示意瘦猴前面引路,又問上一句,「剛才榮王兄可有說些什麼?」
「沒有……」瘦猴如實回答,「但是估計氣得不輕,奴才瞧着榮王殿下的臉色可是不大好吶。」
周敞現在也沒那麼在乎:「唉,不好,就不好吧。倒是你,他們怎麼也不管你,倒放着你一個人在這裏?」
文府的三進院子也沒有多大,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前院,本來就沒有多少人的宴席已經散了一大半。
原本忙亂的僕人也都不知去了哪裏。
瘦猴嘻嘻一笑:「不放心也沒辦法,他們本來人手也不夠用,不過倒也是榮王殿下寬容大度,怕也是剛才王爺和文狀元的話被旁人聽去了。還不如奴才一個人守在旁邊。」
周敞點點頭,兩人已經走到前院,她忽而留意到,大門旁邊一株桃樹上已經結了小小的毛桃,不禁聯想到桃園結義的那三位。
心下不禁懷疑,對榮王是否有所誤會。
畢竟漵國公所言全無實證,不禁再問上一句:「榮王兄呢?他也已經回去了嗎?」
「大概是……」瘦猴眼瞧着已經到了大門,「榮王殿下是送了王妃回去,又折返的,瞧着王爺和文狀元一時半會兒沒出來,也就帶人離開了。」
周敞也就作罷,畢竟現在也不是替奕王顧念兄弟情的時候。
卻是引路的瘦猴更是眼尖手快,上去順手就拽下兩個毛桃來,拿牙一咬,就啐在地上:「太酸了。」
「如何不酸,你啊,誰人的桃子都要摘。」周敞心中好笑。
說着話,兩人出了大門。
袁韻的馬車竟然沒離開,一直等在門外。
袁韻透過車窗瞧見周敞出來,就掀開車窗簾幕,怒目而視。
周敞沒有理會,回身從瘦猴手中要過剩下的兩個青綠毛桃遞過去:「給你……」
袁韻一怔,卻還氣鼓鼓的樣子:「這是什麼?」
「文傾言府里的毛桃,特意摘給你的,讓你做個紀念。」周敞信口胡謅。
袁韻一聽更氣,一把搶過來又扔了出去:「誰要這東西做什麼紀念?」
「你若不是還想要個紀念品還在這裏做什麼,別說你是等我一同回府?」周敞是真不覺得袁韻在等她。
「你……」袁韻一下子撂下車窗簾,既憋屈又說不出話來。
「要不,我再進去,替你向文傾言要個更貼身的什麼物件?」周敞甚至有些欠揍。
「誰要他的東西?我與他也不相干,王爺不要冤枉好人。」袁韻氣急在車廂內大叫。
也是,袁韻一心只要當皇后,至於文傾言,確實不相干。
在這一點上,周敞甚至佩服袁韻比自己表現得執着,也就轉身去找自己馬車:「這麼說,咱們可就都回府吧。」
不聞袁韻答應。
原本一通鬧騰下來,她也知自己被周敞利用,但聽身邊兩個婢女一番勸慰,又說明利害,就又有些後悔。
袁韻是被家裏嬌寵壞了,但也不是沒有腦子,想到剛才奕王很可能是在試探她對文傾言的心意,更是悔不當初衝動前來。
如此,便也想着,事已至此不如等着奕王一路同回,路上若是有機會,也好說上兩句緩和的話。
卻不成想,奕王卻還是這樣態度。
終是周敞自己又討了個沒趣,乾笑兩聲,心裏卻又平添一種說不上來的苦澀滋味。
之後,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都回了奕王府。
好在袁韻回府之後也沒有找周敞再鬧。
而周敞則一回府就把自己又關去書房苦思冥想,如何才能解元家之困。
想來想去,不得不又將鍾與請來書房商量。
可商量來、商量去,鍾與根本就不同意周敞的想法。
周敞只好放棄,倒不是放棄幫元亓,而是放棄從鍾與處尋求幫助。
且一夜未眠,好歹想出了一個權宜之計,即便所有人都不同意,行與不行,她也要試上一試才知道。
因此,周敞一大早,就帶着瘦猴進了宮。
臨帝風潯還沒下朝。
但周敞也沒了平日去議政殿或者御膳房收羅的心思,就在御書房外等。
直等到日上三竿,才終於等到臨帝召見。
「你怎麼了,兩個黑眼圈,倒跟彭卿似的。」臨帝盯着周敞兩個黑眼圈問。
周敞心中不樂臨帝把她與彭派那小白臉又吃軟的相提並論,張口就來:「父皇可別把兒臣跟彭大人相比,他是『時間管理大師』,兒臣可比不了。」
「時間管理大師?」臨帝聽見新名詞,不可能不好奇。
周敞則想起正事,一拱手:「父皇,兒臣昨天想了一晚上,想到一個賺銀子的好主意,可以充盈國庫,實在等不及前來稟報父皇。」
「哦?那是什麼?」臨帝並不大信的樣子,但是既然提到了銀子,怎麼也得聽一聽。
「兒臣身為太宰幕首,執掌金曹司,也該為朝廷做些貢獻才是。」周敞一拍胸脯,就先將事先想好的開場白講出來,「朝廷之前推出的市井稅、換糧稅、開窗稅、城門車馬稅等,都是小錢,收了也沒有多少,父皇想必也有感觸,因此兒臣就想着該立個什麼新名目,為父皇分憂。」
周敞說的這些稅,對皇帝來說確實是九牛一毛,但也是金曹司為了交差,抓破頭皮想出來的,聊勝於無,因此也一直執行着。
臨帝一聽,眼睛一亮,更加感興趣:「你快說來聽聽,還能如何為朕分憂?」
皇陵修建已經接近尾聲,本來以為終於可以省下一筆開銷,緊接着卻又被被萬壽台和水壩分去大筆,正愁沒銀子填補。
「吃水稅、出關稅、易手稅。」這就是她一晚上苦思冥想出來的「缺德三稅」,周敞比出三根手指,猶如賭咒發誓,「兒臣要設立這三種賦稅,並且願意帶人親自監督,前去執行。」
喜歡穿越古代:從直播帶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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