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衡對於司馬懿和鍾會二人十分熱絡,可以說是朝夕相處。
看似親密無間,實則只是盯防他們私下搞小動作。
所幸直至攻破洛陽,一切都相安無事。
反軍進入洛陽,劉封與丘衡並肩走在最前。
劉封下令全軍不得驚擾百姓,大軍穿過清冷的街道,直奔皇宮而去。
進到皇宮之中,只見大批禁軍圍堵在面前,嚴陣以待。
劉封看了丘衡一眼,見丘衡微微頷首。
劉封便下令直接殺過去。
這裏禁軍的數量遠不如反軍,自然只能抵擋一時。
很快,大軍殺出一條血路,進到內殿。
這裏的兵力依舊不多,諸葛亮,龐統,法正,徐庶四人在此等候。
丘衡見狀,沉聲說道:「讓開,你們應該知道,這點兵力是攔不住的。」
諸葛亮深吸一口氣,朗聲說道:「子平,已經夠了,就到這裏吧,亮或可保你一命!」
「大言不慚!」丘衡抽出長劍,指着諸葛亮大喝道:「諸葛丞相是看不清局勢嗎?是讓開!還是受死?」
諸葛亮咬緊牙關,遲疑不語。
「孔明,成全他吧。」龐統低語道。
其他兩人亦是默而不語。
「都散開,放他們過去。」諸葛亮咬牙下令道。
禁軍頓時分列兩邊,讓出一條大道出來。
丘衡輕笑一聲,對身邊的司馬懿說道:「前面就是大殿,這裏應該就是全部兵力了。仲達,你與士季就帶着世家私兵留在這裏,務必提防好他們,接下來的路,交給大公子與本將吧。」
這個要求,在司馬懿看來再正常不過,這最後一步,當然要由劉封與丘衡去做。
就算丘衡不提,他們這些世家代表自己也會在此止步不前。
既能讓劉封安心,也能降低對世家名聲的影響。
於是司馬懿行禮說道:「放心,我等一切聽從主公安排。」
「那便依子平所言。」劉封平靜下令道:「府兵及鬼狼營聽令,隨本王一往!」
「喏!」
劉封轉頭對丘衡說道:「子平,我們走吧。」
「遵命,主公。」
二人領着麾下兵馬,從讓出的大道走向最後的大殿。
路過諸葛亮的時候,諸葛亮輕聲問道:「為什麼不與亮商量,明明可以有不一樣的結局。」
丘衡聞言微微一笑,沒有作答,與劉封昂首挺胸地目視大殿而去。
並抬手下令道:「鬼狼營就地佈防,將這四人控制,不得有誤!」
「喏!」
鬼狼營就這麼停留在這片區域,將諸葛亮等人連同禁軍團團圍住。
而劉封的府兵繼續跟隨二人直至殿門之外。
劉封抬手下令道:「包圍大殿!」
府兵迅速行動起來,徹底包圍確認之後,劉封與丘衡對視一眼,邁步走進這最後的大殿。
「所有人沒本王命令,不得入殿!」
「喏!」
二人就這麼並肩走進大殿,進到深處,沿途四處空曠無人。
劉禪坐在龍椅之上,身邊僅有兩人而已。
一人,是丘衡的兒子,丘潛。
而另一人,是本已退隱的陳到,又被劉禪臨時召回。
劉封與丘衡一步步上前,準備走上台階。
丘潛抽出佩劍,上前攔在劉禪身前,劍鋒指着丘衡,沉聲說道:「父親,為什麼?您所要的太平,不是已經達成了嗎?為什麼又要親手毀了它!」
「就算控制洛陽又如何?陛下倘若有失,邊軍正往這裏趕來,您能保證他們坐視不理嗎?屆時又是一片諸侯割據的光景,這真的是您想要的嗎!?」
這把佩劍,丘衡認得,正是當初丘潛滿月抓周之時,劉備贈與的寶劍,如今它指向自己,讓丘衡心中不由感到唏噓而堅定。
面對丘潛的控訴,丘衡只是面帶笑意,安靜地聽完他的話。
而後讚賞說道:「潛兒,能說出這番話來,你果然沒讓為父失望。」
丘潛眉頭一皺,疑惑不解,劍尖不自覺低了幾分,略帶哀求地問道:「父親,到底是為什麼?」
「退開吧,潛兒,今日過後,你自會明白為父的用意。」丘衡淡淡說道。
「不!本將身為禁軍統領,護衛陛下便是本職,豈能後退!」丘潛咬牙堅定說道。
丘衡不由輕笑道:「傻孩子啊,有陳統領在這裏,你以為外面的禁軍是聽你號令的嗎?」
丘潛微微一愣,側目看向陳到:「師傅?」
陳到輕嘆一聲,橫槍說道:「陛下也是以防萬一,退下吧,潛兒,這裏交給為師。」
丘衡戲謔地看向怔怔的丘潛,誰知他卻抿了抿嘴,堅定說道:「父親若是執意弒君,丘潛,寧死不退!」
「行了,誰說為父要弒君?」丘衡搖頭輕笑,而後對劉禪行禮說道:「陛下,微臣答應您的,已經做到了,不知陛下準備如何處置微臣。」
丘衡突然之舉,讓丘潛更是摸不着頭腦,他回頭看向劉禪。
只見劉禪微笑抬手道:「愛卿免禮。」
隨即看向劉封笑道:「皇兄,多年未見,別來無恙。」
「謝陛下掛心,一切安好。」劉封抱拳說道。
「這?這是?」丘潛一臉愕然。
「這只是陛下與為父佈下的一個局罷了。」丘衡淡然說道:「現在可以退開了嗎?」
丘潛這才安下心來,退回劉禪身旁。
丘衡則繼續淡淡說道:「好了,如今萬事具備,陛下若欲反悔,現在便可取臣首級,臣,只求一個痛快。」
良久之後,大殿殿門終於被打開,下面的世家激動地抬眼望去。
只見幽暗之中,出現了一個身影,丘潛提着一個首級從中走出,而後,陳到,劉封,劉禪相繼出現在殿門口,唯獨不見丘衡。
底下世家盡皆睜大了雙目,而諸葛亮等人亦是怔怔看着丘潛手中的首級,面色稍顯黯然。
劉禪立定之後,便朗聲喊道:「武威王從一開始便是朕的人,丘潛大義滅親,已將主謀丘衡斬殺,爾等束手就擒,朕可既往不咎,若是頑隅負抗,滿門抄斬!」
說着,劉封,丘潛與陳到抬手一揮,武威王府兵和鬼狼營瞬間倒戈,兵鋒直指底下的世家私兵,而禁衛軍亦是迅速包圍世家私兵,截斷後路。
世家之中頓時大亂,權衡利弊之下紛紛棄械投降,劉禪不費一兵一卒,便平息了這場大叛亂。
事後,參與叛亂的世家私兵全部充公,而劉禪以這場叛亂為由大做文章,進行改革,下令廢除私兵制,在這個檔口,世家莫敢不從。
丘潛因為護駕有功,大義滅親,不僅繼承了丘衡的爵位,更是升任衛將軍一職,從此平步青雲,丘家也成為了顯赫的名門。
而且丘潛大義滅親的舉動,被時人廣為流傳,名聲大好,不亞於諸葛亮。
劉封回到武威,繼續當他的武威王,得以善終。
多年以後,諸葛亮也告老還鄉,回到他的故鄉也是封地南陽。
臥龍崗上,他回到自己當初的草廬,卻發現此間已被一名自稱天外客的神秘老叟霸據,便想與其交流一番。
待與其見面之後,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和面容,不由露出了釋然一笑。
大漢在劉禪之後又延續了三百年,自丘衡之後,大漢再無大司馬,自諸葛亮之後,大漢亦無丞相。
他們二人,便是這段時期文武的至高功績。
區別在於,後人將諸葛亮的傳記寫在功臣傳里,大書特書,廣為推崇。
而丘衡的傳記卻在罪臣傳里,被冠以奸絕之名,被後人唾棄。
直至兩千年後,考古學者發現了諸葛亮陵墓。
在他的墓葬之中,有一卷特殊的牛皮紙。
經過翻譯,發現這裏面的內容,全是關於丘衡的生平傳記,是諸葛亮親筆為丘衡立下的傳記。
這一發現轟動了整個華夏,所有人開始重新審視丘衡,才發現他所做出的貢獻遠遠超出以往史書的記載,他搖身一變,不再是罪人,而是推進歷史進程的聖人。
諸葛亮用他自己的美名,為丘衡重新正名,史稱二人不和的謠言不攻自破,二人之間的羈絆,也在後世變成一段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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