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哥,我想問問,黑市這邊還有沒有豬肉賣?」
早就過了黑市倒忙的那個點,肉聯廠那邊沒有肉票想都別想,她去了也沒用。
既然趙有錢是這邊的小頭目,那肯定能弄來肉,吳秋月乾脆找他幫忙。
「一斤豬肉一塊二不要票,要幾斤?」
黑市里怎麼可能缺肉,這都是他賺錢的渠道,看在他解自己燃眉之急的份上,今天就給這小傢伙破例一次。
吳秋月心中咋舌,難怪黑市暴利,外頭一斤豬肉才七毛六,黑市就直接漲到一塊二,好在不要票。
「有錢哥,你這裏有沒有豬下水?」上次她清洗好的豬下水,全都拿來做了油炸三樣。
油炸三樣原本是雞冠油,豬連體還有豬腰子,秋月拿五花肉替代,油炸三樣都沒到家裏人的嘴,全都打包給大哥吳向東寄去黔省。
當然,油炸三樣怎麼能少得了孜然粉跟辣椒粉,吳秋月知道大哥最喜歡吃辣,她還多做了一罐頭瓶子豬肉辣椒醬。
這次她想做點滷味的豬下水,夠家裏人吃兩天。
「東子,帶她去肉聯廠那邊看看。」那東西肉聯廠一般會留給員工,如果沒人要,也會低價賣出售,都是不要票。
吳秋月巴不得去肉聯廠走一趟,跟趙有錢買了五斤肉,給了錢背着背簍這才往肉聯廠走。
被換東子的小哥兒走在前頭,一路上也沒心思跟吳秋月拉家常,把人送過去,直接跟肉聯廠的員工開口,「有錢哥要給她拿副豬下水,還有沒預訂過的嗎?」
「哎呦是東哥啊,你來得真巧了,之前我那個親戚說好要豬下水,這不,都這個點了也沒過來拿,正好小同志想要,就先賣給你吧,不多,給三塊錢就行。」
吳秋月倒是沒想到這個叫東子的男人,竟然跟肉聯廠的人熟,看來趙有錢比自己想的還有勢力。
吳秋月拿了豬下水,東子見事情辦完了轉頭就離開。
吳秋月背着背簍,帶着自己的肉跟豬下水往村里趕,眼看快到村口,吳秋月才在背簍里添了三十斤大米,二十斤小麥。
那種下墜感,差點把她給壓地上。
「看來身體還是太弱了。」吳秋月正想着,突然覺得背後一松。
「秋月妹子,你這剛從鎮上回來啊!怎麼帶這麼多東西,要不……哥哥來幫你背。」
一扭頭,吳秋月對上孫二狗那張猥瑣的嘴臉。
吳秋月心裏生出警惕,大力地扯了一把,將背簍從孫二狗手裏扯出來,嚴肅冰冷地道:「不用,我自己能背。」
「別這麼客氣,鄉里鄉親的,再說咱們一塊長大,我幫你還不就跟幫自家人一樣。」
吳秋月再不懂他的意思那就是傻逼了,將背簍一把從背上拽到地上,趁着孫二狗還沒回神的功夫,撿了一根茶杯口粗的木棍子握手裏,對着孫二狗一頓抽。
嘴裏頭邊喊,「來人吶,救命啊,流氓搶劫啊!」
吳秋月的聲音尖銳,把孫二狗反而嚇得愣了神。
身上都挨了好幾棍子才反應過來,連忙跳腳着去捂吳秋月的嘴巴,「吳秋月,你瞎嚷嚷個屁,老子就是想給你幫忙,你……」
吳秋月才不聽他的廢話,手裏的棍子被揮得呼呼響,似是使出吃奶的勁頭,砸在孫二狗身上,把他揍得嗷嗷慘叫。
棍子打得梆梆響,孫二狗瞅准機會,一把將吳秋月手裏的棍子抽出扔出老遠,又過來抓她的手腕。
心中想着,乾脆今天就把這個臭女表子給辦了,一了百了。
吳秋月看出他眼底的凶光,東西也不要了轉頭就往村裏的方向跑。
只要進了村口,村口大樹底下就會有老人在那邊幹活閒聊,她就有救了。
孫二狗被刺激紅了眼,奮力地在後面追。
人在危險時爆發出來的力量是難以想像的,吳秋月之前就懷疑孫二狗看她的眼神不純,現在又突然冒出來說什麼一家人,就在剛才,她分明看到孫二狗眼底流露出猥瑣。
她不怕人搶劫,東西沒了可以再掙,可要是流氓糟蹋她,那……
吳秋月奮力地跑,耳畔甚至都聽見孫二狗急喘的聲音,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被抓到的時候,看到村口有個人影。
吳秋月甚至想激動地躥過去。
太好了,有救了。
「救命,流氓搶劫了,殺人了!」
吳秋月能看到人,孫二狗自然也看到了,暗罵一聲晦氣,不敢再追,順着小路遁逃了。
吳秋月聽不見腳步聲,才雙手撐住膝蓋急喘。
好不容易氣喘勻了,打算跟人道謝,就見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到她面前,「秋月,你沒事了吧?」
「嗯?!」就怎麼說呢。
吳秋月想噁心。
她可真是有點背,沒想到遇到的人會是周文生。
這算是……冤家路窄!
吳秋月無視那雙手,挺直了身板,「你眼睛還沒瞎吧,剛才有人搶劫在追我,你沒看到?」
周文生眉頭深鎖,轉而特別擔心地指責道:「秋月,你不該任性自己一個人進鎮子,看看,今天若不是遇上我,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吳秋月涼涼地看他,勾起冷唇,「好像你很希望我遇上不好的事,怎麼?剛才那男人沒追上我你很失望?別說得像你剛才救了我一樣,切,要是真對上了,恐怕你扭頭就跑沒影了。」
真不是吳秋月看不起他。
上輩子她也曾遇到過流氓搶劫,當時周文生就站在她身邊,她被搶,周文生不僅沒追小偷,還雙手抱頭躲到旁邊,生怕被牽連。
這個狗男人心思歹毒,又極度自私,上輩子她怎麼就瞎了眼覺得他好呢!
周文生被嘲諷,極力地壓下那股憤怒,柔聲道:「秋月,我只是擔心你,你也知道我……」
「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趕緊的滾開,別擋路。」吳秋月重新走回去,把背簍背起來。仟仟尛哾
草,這麼重的東西,狗男人還擋路,真想拿棍子打狗。
周文生眼看着吳秋月回村,細微地蹙起眉頭,吳秋月太不對勁了。
如果說之前的事吳秋月只是耍小性子,想要引起他的注意,那現在看着冷如冰霜的女人,總感覺像脫離了掌控,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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