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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們,馮老,這是怎麼了,都站在這裏做什麼?」
幾位國際友人帶着滿腔疑惑被人客氣的送走。
英廉自然是不曉得自己那一個再是普通不過的行為給陳墨言帶來這麼一場的麻煩。
只是,徐德等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特別是徐德。
在他瞧着,不過就是一個黃毛丫頭罷了。
僥倖有那麼兩分的腦子。
考入了清華又能怎樣?
家世還不就是那個之前的泥腿子?
這樣的人就是清華畢業能有什麼大用,可以留在他們帝都嗎?
是的,徐德是帝都本地人。
雖然徐家的家世也不算好,在這人才權貴滿滿的帝都,估計也就沾那麼一點小康的邊兒。
可是,徐德卻是以自己是帝都人為傲!
這個樣子的他,向來是不怎麼瞧的起外地人的。
這一刻看着陳墨言,恨不得用什麼辦法讓她立馬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自打馮老爺子對着他開了口,徐德的心裏就憤怒了起來。
要說一個窮學生他隨便怎麼弄都可以。
就是真的失蹤什麼的。
學校也不會真的一追到底的。
可眼前這位老爺子都開了口……
他深吸了口氣,扭頭,臉上帶幾分討好的笑,正想說馮老教授您別開玩笑了,幾個人的身子後頭,一道淡然,又帶幾分清冷的聲音響起來,徐德聽着這聲音有點陌生,他心頭正火呢,自己剛才被陳墨言當着國際友人的面兒打臉,難道這會兒就有人覺得他好欺負,想在他身上踩兩腳嗎?
徐德心頭的火氣怒增。
他猛的哼了一聲,朝着來人陰沉着一張臉望過去,「是誰,沒看到我們在這裏說話的嗎?」
徐德的話裏頭帶着火氣。
陳墨言卻是眼裏頭多了抹驚喜,「田叔,您怎麼今天過來了?」
「哦,剛下課,看到在這裏就想着一塊去吃飯……」
田子航只是撩起眼皮掃了眼徐德,然後眼神一轉,衝着在場幾人淡淡頷首,便把平靜的眼神落在了馮老教授的身上,「剛才聽到馮老教授說收了我這個侄女為關門弟子,呵呵,那我可代這個傻丫頭謝謝馮老了。」話罷,田子航也不看馮老教授緊皺的眉頭、打量的眼神,對着陳墨言一招手,「還不趕緊過來拜師?」
陳墨言抬眼看了下田子航,默默的咬了下唇沒出聲:
田叔,您這順杆子爬的,也忒快了吧?
剛才她可是瞧出了馮老教授的意思,那話並不是真的就想收她為徒了。
估計還是給她解圍為重。
想到馮老教授這是好心,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給自己擋去眼前這個徐德的不少手腳。
她便默認了沒有出聲。
可這會兒田叔莫名其妙的跳出來,二話不說讓她直接拜師。
這不是有點強買強賣嗎?
萬一馮老教授不喜歡自己,那後果只有兩個:
一個馮老教授當場拒絕。
自己和田叔兩個人下不來台,多糗啊。
她是不在意這些的。
可田叔好歹是個名譽教授,是個名人吧?
二來,自然是馮老教授抹不開面子,收下了自己。
但事後卻心裏頭有個疙瘩。
這樣的老師,能真心對自己這個學生好嗎?
所以,她咬了下唇,卻是站在那裏沒有出聲,更沒有動。
對面田子航都要氣的樂了起來。
這丫頭!
是屬驢的嗎?
怎麼這性子就那麼的倔?
收徒這話可是馮老教授自己剛才說的!
自己這個時侯給一句話敲定怎麼了?
再說,以着馮老教授這樣的年紀,地位和身份。
能隨便把收徒這樣的話說出口嗎?
別說收徒這些。
就是一般的玩笑話,馮老教授都不會在外人跟前輕易出口。
再說了,自己會害她嗎?
這個傻丫頭!
田子航氣的自己心肝肺都要疼起來了。
暗自瞪了眼陳墨言,可這小丫頭不配合,自己還能怎麼辦?
心情不好的田子航直接把矛頭對準了之前的徐德,「這位先生,好歹是個大人吧,瞧着這樣子也三十好幾的人了,不知道我們家這丫頭哪一點得罪了,或者是哪處惹生氣了?張口閉口說人沒教養,這就是們家的家教嗎?還有,我們自己家的丫頭哪處做錯了,我們回家自然會有人教訓教她的,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的指教,給臉子。」
徐德被這話給氣的啊。
指着田子航眼都紅了,「什麼意思,是這丫頭的長輩嗎,剛才她拐着彎的罵我,我說她幾句怎麼了,瞧着這個樣子,我覺得們家的家教就是有問題的……」頓了下,他看着田子航恨聲道,「上樑不正下樑歪!」
「是嗎,要是這正梁都長的像這麼樣的,我情願我們家丫頭她做那個歪的。」
「……是誰,誰准這樣和我說話的?」
徐德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整個人要炸開的那種。
倒是旁邊的幾個人,也有人認出了田子航,正想着上前去攔呢,就聽到田子航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毒舌話,然後,包括陳墨言在內,一個個的瞅着田子航都忍不住的瞪大了眼:原來,外人面前高冷酷炫拽的田大師,竟然也有這樣幼稚、毒舌的一面兒?
不過,陳墨言除了詫異之餘。
心裏頭滿滿的都是感動。是感激。
田叔,是為了她……
她上前兩步,「田叔,我……」
「小田,這性子怎麼越長越回去了?就這樣的,怎麼到講台上給孩子們上課?」
出乎陳墨言意料的。
馮老教授卻是搶在她前頭開了口。
而且那出口的話,聽在陳墨言和眾人耳中不禁又是一番的詫異:
原來,這個田子航竟然和馮老教授是認識的!
而且看吧,瞧着馮老教授這話的語氣,兩個人之間好像很熟?
關係,很好?
沒想到這個人人聽了覺得脾氣怪異的田子航,竟然有一個在清華讀大學的侄女。
而且,還和馮老教授有關係!
這讓他們不得不覺得,這位田子航在外頭一直以着孤家寡人的身份出現。
這和眼前的情況。
不符嘛。
「馮老,您看他那德性,我看了就來氣。」
馮老教授瞪了他一眼,又慢悠悠的看向好像被這一連串的事情嚇到,整個人有點懵圈的陳墨言,眼底倒是閃過了一抹的笑意,之前一直看着她四平八穩的,鎮定的樣子簡直不像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也就這會兒那一臉驚訝的樣子,才隱隱有個孩子的樣兒來吧,馮老教授再次搖搖頭,扭頭朝着校門走。
不過走了兩步又停下。
回頭,皺緊了眉頭看向陳墨言,「還杵在那裏做什麼,趕緊跟上啊。」
「啊,好的,馮教授您在前頭,我送您回去。」
陳墨言覺得馮教授那麼大年紀了啊。
自己還年輕呢,又是學生。
把馮老教授送回住處是應當應份的。
所以,她並沒有多想。
倒是站在她身旁的田子航,忍不住跟着搖搖頭,這傻丫頭!
站在馮老教授的宿舍前。
陳墨言客氣的後退兩步,「田叔,您和馮教授聊,我先走了啊。」心裏頭卻是想了下,田叔剛才說要和她一塊吃午飯的,這會兒碰到了馮教授,應該不會再找自己吃午飯了吧,不過說起來她肚子還真的有點餓了,得趕緊先去找點東西吃才行,這樣想着的時侯,她眼底就開始轉了起來:
一會去吃什麼好呢。
包子,饃,餅?
或者是炒菜?
「這傻丫頭,要去哪?不拜師了嗎?」
「啊,可是馮教授他……田叔,之前馮教授是為了我解圍才說的那樣的話,我心裏頭都知道的。」
她趕緊給田子航解釋。
生怕田子航因為愛護自己,而一時心起強行要把自己塞給人家馮老教授當徒弟。
她雖然也想有個好師傅。
可強扭的瓜,不甜啊。
「蠢,和一個德性,蠢到家了。」
馮老教授站在門口看着兩人,突然看着兩人就開了口。
只是這話……
可就有點不讓人樂意聽了啊。
陳墨言下意識的反駁,「誰說我田叔蠢了啊,他聰明着呢。」
說完還有些不滿的看了眼馮老教授。
雖然沒出聲,但維護田子航的意味卻是百分之好幾百。
而事實上,陳墨言心裏頭也真的就是這樣想的。
到現在為止,在這個世上,她心裏頭也就只有兩個能讓她看重,在意維護的人。
另一個遠在千里之外的軍營。
是她心心念念的牽掛。
而這一個,則是她的長輩,是她人生路上遇到的貴人、親人!
別人可以說她,甚至是詆毀她。
罵她蠢什麼的都無所謂。
反正嘴長在別人身上。
她被人說幾句啥的,也不會少塊肉。
可是,當着她的面兒說田叔,就不行!
哪怕這個人是她向來尊重的老教授!
「瞧瞧,瞧瞧這樣子,可不是和一模一樣?」馮老教授從鼻孔里哼了兩聲,扭頭瞪了眼滿臉訕笑的田子航,又哼了兩聲,「不是田叔說要拜師嗎,還不趕緊進來?難道說還要我求着不成?」
這話一說出來。
站在門口本想要走的陳墨言一下子瞪大了眼。
這是,老教授真的要收她為徒了?
「田叔田叔,我沒聽錯吧?馮教授真的讓我進去拜師?」
「沒聽錯沒聽錯,是真的。」
田子航被陳墨言抱着手臂晃了兩下,看着她巴掌大的臉龐上滿滿的都是驚喜,是開心,他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笑了起來,看着陳墨言,田子航的眼神慢慢變的有些悵然:
如果當初……
不過下一刻他有些幻亂的思緒就被陳墨言的笑聲給拉回了現實。
扭頭看着陳墨言一臉帶笑的開心樣兒。
想着她剛才在馮老教授面前維護自己的激動樣兒。
想着,剛才馮老教授進屋前說和自己當初一模一樣時那種無可奈何的表情。
田子航自己也是忍不住呵呵一笑。
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了啊。
這世上哪裏有什麼如果?
不然的話,為何又會有珍惜眼前人這麼一說?
斂去心頭那一絲的悵然和遺憾,田子航邁開步子走進馮老教授的獨院,「走吧,這個師傅的性子可不怎麼好,咱們可別讓他久等了,不然的話,下次田叔再來怕是要被人給趕出去嘍。」
陳墨言想也不想的點頭跟上。
不過一邊走一邊還是忍不住心頭的疑惑,「田叔,您和馮老教授很熟悉嗎?」
「嗯,有點關係。」
田子航淡淡的點了下頭,語氣不甚在意的回答。
他這個樣子讓陳墨言也就沒有再多問。
這個時侯的她只是覺得田子航身為帝都設計界的佼佼者,領軍人物。
認識個把教授什麼的沒啥。
可直到很久以後,她才發現自己這個想法是多麼的單純和好笑。
馮老教授的身份是隨便哪個行業的人都能接近的嗎?
還有,田子航這個人的性子是屬於那種時不時抽下風的,怎麼可能會這樣熟絡的和一個只是相識的人說話?
這是後話且不提。
此刻,陳墨言走進這個獨門的小院,馮老教授正坐在院中石桌前。
抬眼看到陳墨言和田子航兩個人走進來。
馮老爺子指指面前空着的茶壺,「去泡壺茶來。」
陳墨言下意識的點頭。
馮老教授卻是已經開了口,「小田去,不熟悉我這裏頭的情況。」
難道田叔就熟悉了?
不過,說不定田叔還真的來過……
陳墨言看着田子航點了頭,捧着茶壺朝着屋內走進去,還沒等她的眼神從田子航身上移開呢,耳側就聽到馮老教授有些拉高的嗓音,「小子給我小心着點呀,我那壺可賠不起。」
陳墨言,「……」什麼樣的寶貝,她田叔竟然還賠不起?
不過,想到有些上了年紀的老人的一些怪癖。
特別是這些有文化的所謂老藝術家。
把一些用了大半輩子的東西當成寶啥的。
陳墨言也就沒覺得有啥稀奇了。
「行了,別杵在那裏,看的我眼暈。」
馮老教授看向陳墨言,皺着個眉頭,「坐下來和我老頭子說說話。」
「哦,好的,馮教授。」
陳墨言聽話的坐在另一側的石椅上,看着馮老教授抿了下唇。
真心不知道說啥好啊。
倒是馮老教授,看着她這個樣子,只能自己先開口了,「為什麼選歷史系?」
他在陳墨言過來之前便簡單的看過她的資料。
除了家世不詳之外,他對陳墨言的學習經歷挺感興趣的。
十一歲之前沒啥特別的。
可這十一歲之後,這丫頭好像是開了竅似的。
一路連級。
穩坐第一寶座,直到以着國高考第一的身份進入清華。
就憑這樣子的成績。
清華北大隨便她選啊。
時下年輕人不都愛什麼商業管理,金融,還有啥外語什麼的麼。
這丫頭倒好。
來個反其道而行之,選了個歷史系……
馮老教授心裏頭笑笑,抬起眼,眼神犀利的看向她,「為什麼選歷史系?」
陳墨言啊了下,然後知道馮老教授是在問她。
她咬了下唇,笑笑,「因為我喜歡,喜歡中國的歷史,喜歡那些舊的,不會說話,卻又會說話的東西。」
前世她是沒有辦法選不了。
這一世,她要把自己心裏頭的遺憾都給一一的填補!
為什麼不能進清華?
前世,這是吳媽媽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用她的話那就是,她兒子可是帝都名牌大學畢業呀。
一個不知道幾流的大學生。
國連名都說不上的大學出來的人。
哪一點配的得自家的寶貝兒子?
最開始的時侯,陳墨言是真的把吳媽媽的話當成了真。
她覺得自己找了吳良鑫是高攀。
吳媽媽這個當婆婆的更是平日裏頭開口閉口的說話,那就是清華北大的才能配的上她家兒子。
可是到了兩人結婚好些年,陳墨言竟然無意間發現了一個秘密:
吳良鑫的確是從帝都大學畢業的。
但那學校,卻絕對不是什麼名牌大學,更上不得什麼名次。
連她的那個所謂吳媽媽嘴裏頭的二流三流的學校都不如!
就這個樣子的吳良鑫。
吳媽媽竟然還把她當成了泥般的踩在腳底下。
就為了襯托她那個兒子的高大上?
陳墨言覺得挺好笑的。
現在,重活一世,她也是清華的學生!
可是她卻絕對不會再讓自己和吳良鑫,和吳家那些人扯上關係。
半點都不想!
可是,她卻還是第一時間選了清華……
她看着馮老教授,神色里是滿滿的認真,「我是真的喜歡這些,看着那些東西,一點點的從裏頭找出關於咱們中國歷史的發展,線索,證實着那些歷史上的野說或是雜談,我就覺得很高興。」
馮老教授握着空茶杯的手緊了一下。
半響,他看了眼陳墨言,對着她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什麼。
氣氛一時間就這樣沉寂了下來。
好在,田子航泡茶很快就回來。
他端着茶壺,一派神色從容的走過來,先看了眼馮老教授。
生怕陳墨言哪句話說的不妥當。
惹了他發脾氣。
發脾氣啥的沒事兒,但反悔不收徒了可如何是好?
馮老教授看出他眼底的想法,不禁氣的樂了,很想一腳把人給踹出去。
不過,下一刻他卻是扭頭看向了陳墨言,擰眉,「還坐在那裏做什麼,還不趕緊給我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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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我閃嘍。溜會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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