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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媽媽的嘴唇動了兩下,「那啥,孩子,孩子是來送喜貼的……」
是大康。
下個月結婚。
顧媽媽有些拘謹的看了眼顧爸爸,「老顧,咱,咱們到時侯一塊去吧?」
「我不去,自己過去吧。」
如果是以前。
兩口子結婚這麼多年,顧爸爸肯定無論如何都會給自家媳婦這個面子的。
可是現在……
想想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自打年前媳婦那個娘家哥嫂去世,自家媳婦這就和魔怔了似的。
一門心思都放到了兩個侄子的身上。
真的就是恨不得把整個顧家都搬到娘家去吧?
更何況,他這個腰傷……
當着兒子的面他終究是給顧媽媽留了幾分的顏面。
可這傷是怎麼弄的,她心裏頭不清楚嗎?
自己怎麼可能還會去?
「老顧,小利他不是說了嗎,那天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一時太激動,這才不小心推了一下,孩子不是後來和道歉了嗎?咱們是長輩……這孩子爸媽都沒了,結婚這麼大的事兒,總不能讓人瞧了笑話吧?」
這爸媽沒了。
兩個村兒隔的這麼的近。
結婚這麼大的事兒,親姑父不去,像什麼話?
顧爸爸只是掃了她一眼,「要去就自己去,還有,我已經和言言他們說了,以後不會再往家裏頭打錢。」頓了下,顧爸爸果斷的加上一句,「就是再和他們要,我也不准他們再給了。不然的話,我就不認他們。」
「,怎麼能這樣說?」
這下顧媽媽終於着急了起來。
她過年和鄰居拿的錢,還有之前才答應給大康買首飾的錢還沒着落呢。
說不得到最後她還是得給兒子要。
要是老頭子這樣一打招呼……
顧媽媽有點惱,「怎麼能這樣,他們也是我的兒子兒媳婦,我又沒做別的事情,和他們拿點錢怎麼了?再說了,言言管着那麼多的人,做着那麼大的生意,一天不知道賺多少呢,我就讓她拿錢幫下自家表哥沒問題吧?」
「他們是的兒子兒媳婦,這話沒錯。」
「可我是他們的爹,親爹。」
「是,借錢給親戚,表弟沒問題,可是那也得看是借還是白送吧?」
「言言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嗎?」
「就這樣上下嘴一張,幾千幾千的就給打過來,然後一轉眼給了娘家侄子,那是兩個什麼玩意兒?那就是兩個白眼狼!我早說過了的,自己怎麼幫我絕不會說二話,因為那是侄子,可是,別想用我兒子我兒媳婦的錢去幫襯他們兩個,還有,最好別再打什麼主意,村子裏頭的人我也說了,以前的錢我會年底大軒他們回來的時侯還,但是以後誰要是再借給錢,誰借給的,到時侯就直接找自己去要。」
「這個家裏頭不會再有誰幫還半分錢!」
對於自家這個老伴鑽了死牛角尖,顧爸爸也是很發愁。
再讓她這樣鬧騰下去。
兒子媳婦怕是都要對她們老兩口敬而遠之了。
這個家還怎麼是一個家?
關鍵的時侯,顧爸爸覺得自己是個男人,還得拿主意。
「還有,如果覺得侄子沒人管,那麼大人了可憐的話,要是想,甚至可以過去他們那邊住,剛好親自照顧他們,幫着他們打理一切。」順便看看那兩個小混賬會不會說一聲好!
對於自家媳婦那兩個娘家侄子。
顧媽媽是身在局中,看不透。
顧爸爸這個旁觀者可是瞧的通通透透:
那兩個,那就是個白眼狼!
徹底徹尾的不是東西啊。
「這話是什麼意思,老顧,要趕我走?」
顧媽媽的臉色很難看。
眼裏都是不可置信的震驚,「老顧,把話說清楚,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她要是想,可以住過去照顧兩個娘家侄子?
他們那麼大了要她照顧什麼?
這裏才是她的家呀。
要是顧爸爸知道這話肯定會覺得無語:
感情也知道他們那麼大了啊,知道還大把大把的撒錢過去?
顧爸爸不知道,更懶得多想這些。
只是看了眼顧媽媽,「剛才不是說婚禮嗎,我以為不放心,過去幫着操辦的。」
「我是要過去呀,可是兩個村離的那麼近,早去晚回就好了。」
顧媽媽說到這裏聲音頓了一下,「老顧是不是不想我過去幫忙?」
「去吧,想去就去。」
顧爸爸擺了擺手,轉身走進了屋子裏頭。
留在院子裏頭的顧媽媽無力的嘆了口氣,眼神裏頭多了抹茫然。
她做錯了嗎?
可那是她哥哥的孩子啊。
嫂子為了求她,都死在了她的眼前……
要是兒媳婦能幫着找份工作,把兩個侄子安置了多好?
可是言言卻……
想來想去的,顧媽媽心裏頭對陳墨言不知不覺的湧起幾分的怪怨。
當然了,她倒沒想別的,就是覺得她那裏那麼多的人,怎麼就放不下自家兩個侄子?
陳墨言倒是沒想到顧媽媽因為這事兒起了心結。
不過她就是知道,怕也不會吐口。
她是拿錢請人做事,可不是拿錢去請兩個祖宗供着的呀。
一鍋湯被個老鼠屎壞掉?
她腦子抽了呢。
顧媽媽這裏情況不斷,她自然能從顧薄安嘴裏頭多少聽到那麼幾句。
而且,陳墨言也不可能真的撩開手不管。
期間還是和顧爸爸通過幾回電話的。
在知道了顧爸爸的意思之後,陳墨言回頭就給顧薄軒打了個電話。
把他家裏頭那點子事兒都說了一遍。
最後,陳墨言壞心眼的把皮球踢到顧薄軒身上,
「那可是爸媽,現在說說,這事兒該怎麼辦吧。」
嘴上這麼說,心裏頭卻是暗自腹誹着,這丫的要是敢說讓她繼續拿錢給他媽,她就讓他自己直接寄,以後他家裏頭的那些事兒她就一件一點也不管,部讓他自己搞定去!
還好,顧薄軒想也不想的就開了口,
「那咱就聽爸的。」
又好聲的哄了陳墨言半天,直倒把自家小丫頭給鬨笑,然後小兩口又說了些別的逗趣話,眼看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顧薄軒是抱着電話捨不得鬆手:看不到人,聽聽他家小丫頭的聲音解解饞也好啊。
倒是陳墨言,把心裏頭的些許鬱氣發泄了一番。
這會兒人簡直是神清氣爽的。
和顧薄軒說了一會話就忍不住想掛,「不是剛才還說困嗎,趕緊去睡吧,我去看看孩子去啊。」
然後,陳墨言就連聲催着他掛了電話。
單手舉着電話,聽着話筒裏頭傳來的忙音,顧薄軒不禁苦笑了起來。
他這地位呀,一落千丈!
第二天顧薄軒正尋思着中午或是傍晚忙完就給家裏頭打個電話。
沒想到他這裏電話還沒打過去。
顧媽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是來抱怨的。
聽到顧薄軒的聲音,顧媽媽的聲音裏頭都是氣憤,「兒子說說,爸他現在是不是心裏頭就沒有這個家了,竟然說什麼讓我去舅舅那邊住,還說啥暫時不用回來也沒事,他這是什麼意思啊,是想把我給攆走,再找一個年輕的嗎?我就是死也不會如他願的。」
最後這句話顧媽媽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一字一字的。
似是從牙縫裏頭蹦出來。
「媽想到哪去了啊,真是的,和我爸都多大的人了啊,加起來一百多了還有什麼好鬧的?」
顧薄軒聽着他媽的話不禁滿臉的無語。
想想他媽這話,估計他爸最近這段時間也是應該很頭疼吧?
搖搖頭,他把電話離的耳邊遠一些,以避被顧媽媽的一驚一乍給刺到耳膜。
聽着顧媽媽的聲音約摸下了下去。
顧薄軒把電話拿回來,「媽,消消氣,我爸那脾氣您還不知道嗎,行了,您先消消火,聽我說幾句?」
「說說,說什麼說,們都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顧媽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對着顧薄軒這個大兒子就責怪了起來,「要不是媳婦不肯幫這個忙,媽哪裏用得着費這麼多的心思?說說,我養這麼個兒子做什麼?連個媳婦都管不住。」
聽到這,顧薄軒哈哈一笑,「媽,可別這樣說啊,我這還不是和我爸學的?」
言外之意,我爸還不是沒管的住您?
顧媽媽反應過來之後對着顧薄軒又是一通說教。
顧薄軒也不打斷她,讓她說。
自己則把電話放的遠一些。
直到顧媽媽說了差不多有十幾分鐘,顧薄軒才把電話拿過來,「媽,說完了嗎,要是說完的話,我也說幾句?」
「說吧,媽聽着呢。」
顧薄軒的聲音平靜,「媽,還記不記得我和言言結婚時和還有爸說過的話?她的就是她的,永遠都是她的,這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什麼,這些年兒子我在部隊當兵,您覺得我有什麼錢娶媳婦養家,養孩子?四個孩子到現在,每個月的花銷媽算過嗎?沒有吧,只看的到言言的錢多,只想着她幫家裏頭理所應當。」
「可是媽,怎麼不想想兒子我是個男人,我才是應該賺錢養家的那一個?」
「我一沒錢二沒權,如今言言一個女人撐起這個家,這是沒錯吧?」
「媽再這麼的鬧騰下去,是想看兒子我離婚嗎?」
「怎麼可能會離婚?」
她兒子那麼優秀,那麼好。
怎麼可能會被離婚?
「兒子,媽真的沒那樣想過!」
「可是媽,現在現在那樣做。」
對於顧媽媽,顧薄軒同樣沒有留半點的情面,「我和爸的意思是一樣的,媽幫他們兩個可以,是當姑姑的,我舅舅舅媽再如何,他們人不在了,逝者為大,可是媽,要把咱們這整個家給搭進去嗎?」
「為了那麼兩個人?」
「把我和言言給們的錢轉手掏了出去,我也好言言也好都絕不會有二話。」
「那錢即然是給們的,和我爸怎麼花都隨們的意。」
「可是,媽,把家裏頭的錢花光,還和鄰居借了那麼多錢,回頭再和言言還有安子拿錢,然後去給那兩個人,有沒有得他們的一聲好?媽,在眼裏頭,咱們這個家,這個家裏頭這麼多的人,加在一塊還不如那兩個侄子嗎?要真是這樣的話,媽,我覺得我很贊成我爸的話,不如住過去,就近照顧,挺好的。」
「,是想氣死媽我是吧?」
顧媽媽是想着來找大兒子訴訴苦,順便看看他能不能幫着自己勸勸顧爸爸的。
可是沒想到卻得了顧薄軒這麼一句話。
她忍不住抱着電話就哭了起來。
顧薄軒不心疼嗎?
心疼。
可是他媽現在這個狀態,絕對不能縱容啊。
「媽,言言之前問過我來的,她甚至擔心和爸在家吵架,都想着抽空回家去看看,可是被我給攔下了,我覺得她沒有回去的必要。」顧薄軒在電話裏頭聽着顧媽媽的輕泣聲,狠了狠心,「自己的兩個親兒子都不如那兩個娘家侄子,最疼的小兒子都挨了一巴掌吧,言言這個兒媳婦回去有什麼用?」
「一個氣不順,還不得直接把人朝着外頭趕啊?」
「我家媳婦媽不疼我自己疼。」
顧媽媽被這話氣的,一口老血要噴出來。
「我什麼時侯攆她了,是她自己這個當兒媳婦的沒做好,連這麼點事兒都不幫……」
聽到顧媽媽還糾結這麼一件事兒。
顧薄軒的聲音多了抹肅然,「媽眼裏頭那兩個侄子是寶,是好的,可是在我們這些外人的眼裏頭,他們兩個就什麼都不是!要人品沒人品要本事沒本事,吃不得苦耐不得勞,讓他們過去言言那裏做什麼?媽,不會是想着讓言言給他們白開工資,他們做不做事的都隨意吧?」
「我,我哪裏有這樣想啊,他們兩個現在都好了很多的……」
「媽,言言就是礙於您的面子同意這事兒我也不會同意的。放他們兩個人過去那就是兩顆老鼠屎壞一鍋湯,還是那句話,那是我媳婦,她辛辛苦苦掙出來的家業,們不在意我媳婦的心血,我在意。」
顧薄軒的話氣的顧媽媽手都抖了起來。
這個逆子。
氣死她了!
------題外話------
的確是有些婆婆會把兒媳婦的東西當成自家的,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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