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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快速安靜了下來。
「是!」
緊接着,中機營以超高的紀律完成了飲水和裝水,然後又依批次讓馬兒進水,總算是瓦解了兩日缺水的危機。
然後陳玄找到了一塊較為隱蔽的草原空地,讓全軍席地而睡,先休息一夜。
一望無垠的草原,燦爛的星空,涼爽的夏風,席地而睡,這無疑是一種享受,陳玄已經七天沒有睡過這麼好的覺了。
次日,天微微拂曉,他就醒了。
叮囑好駐地的事,他又脫下了盔甲,帶着一小隊人,騎馬開始出去探聽消息。
如果木達牧場到了,他必須得先打聽到金西的確切位置。
約莫一個小時後,天徹底亮了,一望無垠的草原,讓人心曠神怡。
「陛下,快看哪裏!」夏陽忽然驚呼一聲。
只見地平線的盡頭,大群的羊只正被牧民驅趕,極其顯眼!
陳玄大喜,快速騎馬追了上去。
而放牧的人顯然對葉離等人也瞬間提高了警惕。
「你們是誰?」不等葉離開口,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便率先開口,看出了葉離十幾人明顯不是草原上的人。
「吁!」
葉離停住馬,跳了下去,笑道:「這位兄弟,我們乃是漢人,在草原經商,不過近日草原不太平,我等只能遠離葉利草原的交戰區。」
他又故意道:「本想去木達牧場買些牛羊回去,但一時迷失方向,還望大哥可以指一條路。」
「這些碎銀子,全當感謝!」
他的一套說辭,天衣無縫,讓人沒法懷疑,最後還拿出了一些銀子,這更是讓人無法生出惡感。
就連夏陽等親信都聽的愕然,陛下在皇宮這麼多年,沒想到還將百姓的這一套摸的這麼清楚。
頓時,那些牧民放鬆了警惕,收下了銀子。
「這裏就是木達牧場了,但這裏很大,你是找那個部頭做生意?」中年牧民倒算是誠信,收了錢就如實相告。
頓時,葉離等人眼睛一亮,果然,是到了!
「這裏就是嗎?」
「但我在這裏沒有相識的部頭。」
部頭,其實就是當地人的一種特殊稱呼,類似於東家,由部頭代替牧民做生意,來賺取佣金。
中年牧民見他沒有壞心思。
便直接道:「我們這裏有五個部頭,分別管轄不同的區域,也就是整個牧場。」
「這裏最近的是卓瑪部頭。」
葉離點點頭,又試探道:「如果我想要買人,找誰?」
「買人?」牧民們詫異,買牛羊,戰馬的商人在草原上很多,但買人還是第一次聽說。
「你是說買奴隸吧?」有人道。
「對!」葉離脫口而出:「就是買奴隸!」
有一牧民道:「奴隸咱們這裏倒是很多,前不久還來了好幾批,但都不在這裏,全部都在大喀山挖山,做苦力。」
聽到此話,葉離的眼睛更是猛的一亮,如果沒有猜錯,這牧民說的奴隸里,多半有金西!
草原盛行奴隸,一旦流放,比中原的流放還要慘,幾乎是活活累死的。
「大喀山又在哪?」
「實不相瞞,我有一個朋友,被賣到了這裏,我想要贖回去。」葉離繼續打探。
「在牧場的最南邊,但你過不去的,哪裏有軍隊把守,像你這樣的漢人,十有八九會被當作奸細,你只能找到部頭,拿錢開路。」牧民雖是突厥人,但心不壞,甚至提醒了一下葉離。
「那如何找到部頭?」葉離蹙眉,如果能夠和平的救出金西,得到左賢王死因,那就最好。
否則開戰搶人的話,傷兵將很難運走,而且會死人。
「這我們就不好說了,部頭會經常巡視牧場,有時候可以碰見。」牧民道。
聞言,葉離深吸一口氣,看來要救出金西,還不是一個簡單的事。
但又不得不救,因為他是唯一靠得住的左賢王后輩,扶持他,才能得到葉利草原各部落的認可。
「好,多謝諸位!」
說着,他也大方的再次掏出一些銀子,並且讓牧民對他們的出現保密。
牧民們哪裏見過這麼多錢,拿到錢高興至極,連連承諾,絕不外泄。
打聽到了消息,葉離就帶人開始了返程,畢竟大部隊還等着,回去晚了,三千多將士必然慌亂出來尋找,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半路上,夏陽在馬上忍不住道:「要是蘇大人在就好了,以她的本事,直接潛入大喀山,將人帶出來就成。」
話音一落,葉離瞬間想起了那個曾經和自己形影不離的女人,心莫名的空蕩蕩的,本來草原的事讓他閒不下來,就沒空去思念,但夏陽這無意的一句話,再度讓他陷入低沉。
所有禁軍臉色微微一變。
夏陽也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戳到葉離的禁忌了,臉上立刻浮現了惶恐之色。
「陛下,我」
「末將該死!」
他就要下馬下跪。
「算了,不怪你,的確蘇姨要是在,一切都會輕鬆許多。」葉離搖搖頭,不可能沖手下亂發火。
「此行六扇門也沒有跟隨,朕讓晉十三,霍娘等人全力探尋蘇心齋的下落,所以這種解救金西的行動有些困難。」
「但難題總要解決,朕不能太依賴蘇姨,你們也不能太依賴六扇門,這草原的事,得靠咱們手中的刀劍!」
聞言,眾人肅然:「是!」
夏陽更是擦了一把冷汗,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陛下雖然不怪罪,但明顯情緒低落了一些。
就在這時,突然!
葉離耳朵動了動,似乎聽到了遠方有急促的馬蹄聲,下意識的回了回頭,眸子卻瞬間一眯!
只見碧青色的草原盡頭,地平線上一字排開,有着大量的馬匹在奔騰,揚起了滾滾塵煙。
夏陽等人也發現了,臉色大變。
驚呼:「是戰馬的馬蹄聲!」
「好多人,足有數百!」
「王八蛋,肯定是剛才那幫牧民出賣了我們,這些狗東西突厥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陛下快走!」
葉離眼神銳利,快速的判斷了當下情況。
「方向不對,他們不是從剛才牧民哪裏過來的,而且他們縱馬,卻沒有拔刀。」
「別跑,一跑就露餡了。」
「正好看看他們是幹什麼的,派一個人回去通知大部隊就可。」他腦中回想起了牧民的話,這裏的卓瑪部頭,會巡視草原,會不會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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