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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別說是大臣們了,就是候在一旁的蘇心齋也是滿臉愁容,若非有其他人在,她得注意身份,她都要問一句為何同意蔡淳這個條件。
自古以來,權貴和皇權之間的利益是微妙的,看似一體,但古往今來,太平時代雙方都會有極大的利益衝突,如此來選,權貴之弟只會落入蔡淳的陣營。
葉離抿了一口濃茶,坐在龍椅上,忽然邪魅一笑:「朕是說了權貴之中挑選,但沒說誰是權貴吧?」
聞言,眾人一楞,而後雙眼放光:「陛下,何意?」
葉離笑道,眼神閃動着睿智的芒:「王侯將相,是權貴,功勳子弟,也是權貴,但這些人沒有誰是一出生就是權貴的嗎?」
「陛下,您的意思是,您自己提拔打造出兩個權貴來?」
「賜婚?」
「納妃?」
「還是」張由這些人都不是傻子,一點即通,舉一反三。
葉離緩緩走下龍梯,冷笑道:「沒錯,他蔡淳不是非要權貴子弟裏面來選嗎?那好,朕就給他這個面子,加個權貴名頭!」
眾人對視一眼,患得患失道:「陛下,這能行嗎?」
「蔡淳那老匹夫,估計不會認賬啊。」
「沒錯,工部又被端了,他在朝中的黨羽,已經大規模消減,新增雙營事關軍隊,蔡淳估計是打死也不會放了啊!
吳煥等人接連開口。
葉離目光閃過一絲讚許,他們能有這個嗅覺是好的,日後獨當一面不是問題。
然後道:「這不難,到時候兩個將軍的人選,只要經過禮部那邊潤色一下,成為權貴,那麼一切就是定局,蔡淳就算是想要不認賬都不行。」
「禮部?」眾人猛的眼睛一亮,對啊,只要禮部參與,那就成了啊!
在禮法森嚴的古代,禮部無疑是一個極其特殊的部門,他們掌管五禮之儀制,包括貢舉,祭祀等一系列事情。
能在裏面任職的,無一不是當世大儒,亦或者說是德高望重的名門之後,什麼祖上四世三公的都有,極有影響力。
如果這些人願意承認李嗣業是沒落貴族,那新增雙營的事就十拿九穩了。
「可是」
「陛下,可是禮部尚書孔老早就已經告老在家,頤養天年了啊!」
「而且禮部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循規蹈矩,禮法大於天的人物,這樣的人想要說動,太難了。」
「而另一種,那就都是蔡淳的黨羽了,現在禮部,本身就是烏煙瘴氣的。」
說到這裏,眾人又是一陣愁眉苦臉,好像每個辦法都很難進行。
葉離卻不氣餒,果決道:「事在人為,不能覺得太難了就不做。」
「放在以前,你們覺得扳倒工部的賀祥難不難,現在還不是落馬了麼?」
眾人沉默,慚愧:「陛下所言極是。」
葉離也沒有責備,而是眼神如炬的看着外面的宮殿群道:「六部作為朝廷最高的機構,權力極大,一直都是朕想要清洗,重塑的對象。現在已經清洗了一半了,朕看趁這個機會,把禮部清點一下,也好!」
聞言,吳煥等人如同撥開雲霧見光明,一個個眼睛噌亮:「陛下,這是一石二鳥啊!」
「這是好事!」
「只要六部被陛下重新取回大權,日後蔡淳就真翻不出什麼浪花了,隨意就可以碾碎!」
而戶部尚書黃煜在朝堂多年,見的很多,卻苦笑道:「這恐怕很難啊。」
「禮部的人,一個來頭比一個大,而且都是些讀書人,門生故交多如牛毛,殺也殺不得,打也打不得,一個個脾氣還很臭。」
「如果以前孔老還在朝堂的時候,還好說,但現在禮部群龍無首」他欲言又止。
聞言,葉離的眼神也肅然了一些。
他不會盲目的樂觀,的確,禮部這些老頭不好惹,在讀書人眼裏有高的威望,出身又是名門,歷代帝王都要禮貌對待,否則必然招來聲討。
「禮部以前的尚書孔老,什麼來頭?性格如何?底子如何?」他忽然問道。
這個名字在他的腦海中很陌生,但這個姓,「孔」,這個字聽起來就很不簡單了,作為後世的靈魂,他已經猜到這老頭背景大的嚇人,屬於皇帝都要對其禮貌的那一種。
這時候,蘇心齋緩緩上前,彎腰行禮,大方中不失:「回陛下,孔禹孔老,祖上四世三公,向來一脈單傳。」
「在天下讀書人的眼裏就是領頭羊一樣的存在,包括在貴族眼裏,他也是備受尊重的。」
「至於脾氣」她拉長聲音,猶豫道:「有些眼睛裏揉不得沙子,性格耿直。」
聽到這裏,葉離看着她的表情就明白了,笑道:「就是迂腐,是吧?」
眾人尷尬一笑,陛下一陣見血,可他們真不敢這樣形容。
蘇心齋又道:「曾經,蔡淳想要拉攏這位當世大儒,貴族之後,但遭到了拒絕。」
葉離眼睛一亮:「噢?這麼虎,蔡淳的拉攏他都拒絕?」
「不錯!」
蘇心齋苦笑:「可他老人家在昨年卸任,說是生了重病,已經無法站立了。」
「是啊,自從卸任之後,似乎朝中再也無人見過他,誰登門拜訪,都被拒絕。」黃煜等人陸續開口,圍坐一團,商議對策。
葉離負手:「重病臥床?」
他不由蹙眉,踱步間,低聲自言自語道:「可惜了,如此大儒,要是能重新幫朕坐鎮禮部該多好,他肯幫忙,加上朕的提拔。」
「李嗣業,正式執掌兵權那就太輕鬆了,到時候奇兵一現,無論突厥,還是蔡淳,亦或者東山鐵礦背後的利益網,誰不傻眼?」
「這世道,有錢可不夠,刀口子上才出權力。」
黃煜等人沒聽到他說的什麼,在後面安靜的看着他,他們也不知道李嗣業已經去外地招兵買馬的事,只知道葉離對於趙家軍舊部有重用的意思。
「對了,那孔禹的後人呢?可有入朝為官的,只要不是蔡淳的人就好!」葉離猛的想到什麼。
蘇心齋作為六扇門的掌管者,現在每天素心夫人哪裏都要交給她不少的情報,所以她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
「回陛下,沒有!」
「他們這一脈,這一代沒有男丁了,孔禹孔老只有一個孫女,被綠林文人稱作京城第一才女,待字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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