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周圍,是一條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的街道。
街道陳舊,混濁的燭光從兩邊的店鋪裏面傳出來,顯然有東西住着的。
至於住着的什麼,陳宇接收了一遍青石分身的記憶。
「竟然都是半人半詭的東西。」
這裏他說的半人半詭,其實只是有着人的部分形象,本質其實就是詭,和冥土的半詭血統是兩回事。
但是在這迷霧世界,還是「夜」李,確實讓他驚訝。
陳宇在街上踱着步,他原本的青石分身,是打算前往鳥嘴醫生的店鋪的。
這具分身受了傷,詭異之源,也就是那些詭異規則。
只不過這具分身的詭異規則比較少,完全達不到大能級的層次。
但是雖然少,可是畢竟是規則,不是大能還真拿他沒辦法,這也是詭異的恐怖。
陳宇估摸了一下,大概和普通一轉大能,十分之三的規則的差不多。
心裏頓時想起,自己剛剛獲得的兩道完整規則,黑暗規則和吞噬規則。
想着要不乾脆就給這具分身使用了,他現在身邊也不缺大能級。
以後讓這具分身,留在這「夜」中也不賴。
在這裏,一條完整而純粹的規則,可比七拼八湊的規則要強大的多了。
而在迷霧世界,之所以一般大能也不敢和詭異對上,完全是因為詭異恐怖的侵蝕能力,可以消磨大能的真靈,到時候就算靠着不滅的規則復活,那也不是真正的自己了。
但是詭異和詭異之間,可不怕所謂的侵蝕,自然也就是純粹的規則詭怪更加強大。
看着這條街道,陳宇知道,自己這具分身,已經在這裏生存了好幾個月。
並且已經有了自己的房子。
這片老城區別看破的可憐,可是想有一間自己的房子,沒有一定實力還真做不到。
而且這裏,可比任何地方都恐怖,身邊的任何詭,都巴不得你死掉,然後把你吞噬。
這也是大多數詭的規則,都如同一團亂麻的原因。
青石陳宇這次去的鳥嘴醫生那裏,想要讓對方治療,就要付出五分之一的規則。
之前青石陳宇,短短几個月,已經來了四五次,要不然現在這具分身,規則已經有着普通大能的一半了。
在這個處處充滿危險的世界,陰暗的角落裏面隱藏着無數想要吞噬你的豺狗,陳宇沒有多做考慮,直接就把黑暗規則,與吞噬規則,全部都融入這具身體裏面!
詭,就像一個天然的規則容器,調和劑,可以容納各種規則,哪怕是相反的規則。
僅僅一瞬間,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景象,就這麼平靜的融合,沒有掀起一絲水花。
陳宇目光微動,感受這瞬間強大不知道多少倍的身體,眼珠子轉動,看着那個鳥嘴醫生的醫館。
老街醫館
醫館門口掛着一盞人皮燈,很明顯,是頭皮。
每次有東西進出,人皮燈就會轉動,空洞洞的兩個眼窩,死死的盯着你。
腦袋裏面燃燒的屍油,竟然是用規則做的燈芯。
這裏的詭,也怕「夜」,只不過他們的夜,和迷霧世界的夜又是兩種不同的東西。
這裏的夜...吃詭。
這規則做的燈芯,點燃屍油燃燒的光,是唯一可以抵禦被「夜」吃掉的東西。
醫館裏面,一張破舊的紅布遮蓋半個門,後面傳出悽厲的豬叫聲。
電鑽的聲音,磨刀的聲音,甚至電鋸的聲音!
混濁的光將裏面的場景,在外面牆上拉出恐怖的影子,隱隱可以看出一隻豬頭人身的詭,被鐵鏈鎖在一張床上。
那個豬頭詭拼命掙扎,慘叫的聲音讓外面坐着的「患者」,都渾身發抖。
噗嗤!
鮮血濺射到紅布門帘上,各種聲音也隨之消失。
一隻面目猙獰的豬頭詭,雙腿打着擺子,從裏面走來。
身體像是被縫起來的破布娃娃一樣,情況萎靡不振。
見到這種情況,前面等着的詭全都往後一縮。
這時候鳥嘴醫生提着手術刀過來:
「下一位。」
擁擠的座位上,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一隻微笑狗頭人。
微笑狗就算害怕,也不敢耽誤鳥嘴醫生的時間,磨蹭的下場,就是成為眼前藥架上,瓶瓶罐罐裏面的東西。
轉動的眼珠子,拍打着的手掌,跳動的心臟,以以及一個個充滿驚恐的頭顱。
全都是罐子裏面的藥材。
剛剛豬頭人,就是換了一顆心臟。
藥架下面,還有一個學徒,不過這個學徒,竟然長的和人一模一樣,就是皮膚慘白了一點。
「給你,你要換的眼睛。」
學徒丟給微笑狗一個裝着眼睛的罐子。
微笑狗接過罐子,心裏一顫,這眼睛好像還是她上次的醫藥費!
「快點!」
裏屋響起電鑽的聲音。
突然!
砰的一聲。
大門被推開。
物理的患者頓時驚愕,想要看看是誰,竟在鳥嘴醫生的醫館裏,敢這麼囂張!
他們誰進來不是躡手躡腳,生怕發出一點聲響的。
裏屋的電鑽聲音也是停下來。
外面的患者,一個個瞬間縮着腦袋,大氣不敢喘。
藥架下面的青年,也是好奇的抬頭。
心裏想,估計又是外地來的,通常外地來的,不懂規矩,都會成為罐子裏面的新鮮藥材。
黑暗裏面,一個籠罩在黑袍子裏面的人影,緩緩走進來。
裏屋的紅帘子掀開,鳥嘴醫生看着門口的身影,面具下的瞳孔頓時一縮。
說出一番讓在場所有詭都驚愕的兩個字:
「請坐。」
「我來拿我的心。」
門口的聲音非常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鳥嘴醫生頓了頓,開口:
「等一下,我去取。」
「嗯。」
黑袍人當然就是陳宇,陳宇早在門外,就看出來,鳥嘴醫生僅僅只是擁有一條純粹規則的詭,和他實力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他自然不用客氣。
至於那些雜亂的規則,對於擁有純粹規則的詭來說,就像一張滿是破洞紙一樣,沒有任何可以衡量的價值。
醫館裏面坐着的患者,當然也不是傻子,立刻就知道這是連鳥嘴醫生,都不想招惹的存在,頓時惴惴不安,心驚膽顫的坐着。
生怕對方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吞了。
他們也不敢出去,進入鳥嘴醫生的醫館,可沒有不看病就走的道理。
此時陳宇走到櫃枱前面坐下,饒有興致的看着那個學徒:
「人?」
青年臉色瞬間慘白,驚恐的看着眼前的黑袍詭。
「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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