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慘然的尹星河緩緩移步,挪到天台水泥護欄邊,用胳膊支着護欄台面,望着遠處璀璨霓虹,輕柔地從懷中摸出煙和火:「你要是當時開槍打我的腦袋,我不就死了?」
一想到可能會出現這麼個結果,尹星河心中就是緊緊一悸。
「不要想過去的事,也不要想沒發生的結果。」鄭熠雙手插兜,目視着遠方沉吟道。
自嘲意味頗濃的尹星河,從煙盒裏磕出兩支煙,很友善地遞給鄭熠一支:「師兄說你是殺破狼!」
鄭熠笑得無奈又無辜。
被別人強加上一個名號,然後人為地拔高你的能力,接着就讓你去做你不願或做不了的事。
這樣的捧殺,在哪裏都有,但是鄭熠從不被這種誇讚所迷惑,內心不為所動。
他伸手接過尹星河遞來的煙,俯首對着火點燃,輕輕吸了一口,仰頭又緩緩吐出縷縷青煙:「那是雲虛道長看走眼了,我可沒這個能力。」
溫玉已經向他投來橄欖枝,他也有意藉此接觸一下萬聖會,但在尹星河面前,他還是要表現出冷淡和無意的樣子。
「哦?」尹星河猛抽了一口煙,「命運的安排,由不得你我。」
那柄來歷詭奇的天蓬尺,已經在明確地告訴他,面前這個年輕人註定要肩負非凡使命。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拿了祖師爺的東西,就得聽祖師爺的安排。
「命運的安排?」鄭熠又自嘲地笑出了聲。
按照命運的安排,他現在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但已經贏在了起跑線上,是個名副其實的富三代,有花不完的錢,迎接自己的不敢說是輝煌,但一定是揮霍的人生。
中間怎麼就出了這麼大的差錯。
鄭熠不禁暗嘆,這玩笑開得也忒大了點。
「你好像不信?」尹星河深眸中透着兩個暗紅色的光點,是燃着煙頭的倒影。
鄭熠彈掉手中的煙屁股,淡然道:「走一步看一步。」
「你是我們的人。」尹星河突然目光堅定地說道。
「嘿嘿!」鄭熠噗嗤一笑,「你這就強人所難了。」
「這是天意,你可以現在不信,將來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尹星河很自信地說道。
鄭熠長舒一口氣,態度依然冷淡:「你這話哄哄三歲小孩子還行。」
尹星河被鄭熠這麼一嗆,頓時啞然,過了半晌才又道:「讓時間證明這一切。」
四堏門的拉攏可比萬聖會要溫柔得多,不講條件,也不威脅,還挺佛系。
這是啥,主打一個心誠則靈?
「白天時候的三個緬甸人,是你們四堏門的?」鄭熠突然問道。
這樣猝然的話題轉變,讓尹星河沒有任何思想準備,愣了愣才道:「不是我們的人,但我不否認這件事與我們有關,其中的一些事,目前還不方便跟你細說,請見諒。」
「理解,理解。」鄭熠笑道,這個時候,彼此留有戒心很正常。
尹星河抽出一張名片,遞到鄭熠面前:「如果想通了就打這個電話。」
鄭熠舉止輕浮地接過名片,名片上的內容再正常不過,他只記住上面的手機號,就又還了回去,道:「我記住了。」
尹星河尷尬地收回名片,明白這次交談要接近了尾聲:「對了,陳遠的武器水蛭刀,是把好刀,你要是有機會的話可以把它要來,做防身之用,畢竟天蓬尺不能總拿出來示人。」
想到那把詭異的短刀,遇血之後令人作嘔的蠕動方式,鄭熠就感到一陣噁心,蹙眉道:「我對那把刀可不感興趣。」
尹星河向後一揮手,將曾藏在袖中被鄭熠擊落的可伸縮長劍吸回手中,又收回袖中,心平氣和道:「你不會以為用常規武器就可以對付得了萬聖會吧,今天要不是我,你可能就身處險境。那泰丕穿域符不一定直接殺死你,但可以困住你,讓你生不如死。」
泰否穿域符本是仙人為完成同一時空瞬移而制的符咒,但如果被心有歹念的人利用,卻又是殺人利器。
「好吧,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不會讓水蛭刀蒙塵。」鄭熠聽勸道。
用槍炮打敗槍炮,用法術打敗法術,這算是一條真理。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尹星河望着陰雲密佈的沉悶天空,心情略有壓抑。
想想四堏門的處境,尹星河頓感壓力倍增。
「我也得回去了。」鄭熠摸着身後的背包,說道。
「那後會有期!」尹星河拱手道。
鄭熠擺擺手,不感興趣道:「我可不想跟你有什麼後會有期。」
尹星河劍眉一挑,強硬着說道:「一定還有再見面的機會。」
說完,他戴上斗篷的兜帽,一個翻身從天台躍了出去。
鄭熠只聽見斗篷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探身尋去,卻已不見尹星河的身影。
這身法
鄭熠嘖嘖稱奇。
身在奧妃賓館的溫玉,將對奧皇國際醫療大樓被毀之事的調查結果,按照先前對莫加弘所說的那樣,匯報給了萬聖會,同時請了一周的假,要回泰國看看老父親。
儘管萬聖會沒有對溫玉的請假請求進行回復,可她還是準備明天中午十二點之前搭莫加弘來時的專機回泰國。
莫加弘也準備那個時候離開緬甸,將溫玉送到泰國後立即返回加拿大。
他的法器實驗室在加拿大。
對於要離開緬甸的事,溫玉告知了敏川,讓敏川轉告一哥,同時也再三強調,她走之前必須見到鄭熠,死活不論。
敏川接到溫玉要離開緬甸的消息前,已知鄭熠活着,只能將壓力傳給舉哥,讓他務必找到鄭熠,將屍體帶回來交差。
舉哥急得滿頭大汗,得找鄭熠,還不能大張旗鼓地找。
明明是個大活人,還非得帶回去一具屍體。
時間還那麼倉促。
他是雙眉擰到了一塊,不知從何下手。
鄭熠是中國偵察兵出身,他要是想躲起來,誰能找得到?
舉哥坐在車裏,仰脖灌下一易拉罐啤酒,臉色陰沉地將易拉罐捏扁,惡狠狠地丟了出去。
想當初運毒過邊境,那麼危險的事,他都沒這麼束手無策過,現在卻是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
嘀嘀嘀
舉哥的手機不安分地響了起來。
一看是陌生號碼,舉哥不耐煩地接了起來;「誰呀?」
「我!」
槽!
是鄭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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