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以為顧司宸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他真的把車開到了醫院。
只是看病的人不是顧司宸,而是蘇夏。
他們兩個人站在辦公室里,一個雙手環抱胸前,一個冷臉望着遠處。
柏川輕咳兩聲,提醒他們,「坐吧,坐吧。」
顧司宸坐下來,蘇夏還站着。
柏川又咳嗽了兩聲,還沒等開口問問他們夫妻又在玩兒什麼,蘇夏已經先問了。
「最近有流感了?你要對你們醫院和你的病人負責,作為院長你為什麼不戴口罩?」
聞言,柏川默默從白大褂的兜里掏出個皺皺巴巴的口罩,在蘇夏鄙夷的目光里扔掉,又重新拆了個新的,戴上。
轉而當着蘇夏的面,壓低聲音問顧司宸。
「你怎麼惹到她了?」
顧司宸都沒理他,只是側眸看了眼蘇夏。
柏川腦門子一陣疼。
「兩位哪不舒服?」
蘇夏沒說話,顧司宸開口:「看腦子。」
柏川一臉認真,「腦子怎麼了?」
「傻了。」
柏川摔筆。
「看哪兒!」
蘇夏:「腦子。壞了。」
她指了指顧司宸,意思是他的腦子壞了。
柏川氣得往背椅上一靠。
「你倆打架了互相磕腦袋了?」
蘇夏點頭,「你怎麼知道?」
柏川氣得白眼都要翻上去了。
顧司宸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辦公桌,「順便開個單子,我要洗洗眼睛。」
「你眼睛怎麼了?」
「看見了醜陋的東西。」
蘇夏不甘示弱,「真能洗眼睛?那我也要洗。」
柏川:「你眼睛怎麼了?」
蘇夏:「看見了噁心的東西。」
柏川就差掀桌子了。
「你們來我這玩兒呢?知道我會診一個小時有多貴嗎?」
顧司宸冷冷開口,「多少錢。」
蘇夏拿出手機一副要轉賬的架勢。
柏川真是被他們兩口子弄的沒了脾氣。
他隨手從桌上拿了個東西,「行,我去安排,你們先坐一會兒。」
說完,柏川就這麼走了。
這一走,就是半個小時沒回來。
偌大的院長辦公室里,蘇夏坐一邊,顧司宸坐一邊,兩人全程無交流。
蘇夏已經當着顧司宸的面刷了將近二十分鐘的短視頻,期間她把聲音開得極大,每一個視頻都看了半天的評論,看評論時故意不點暫停。
在她自己都忍無可忍受不了這些聲音時,新刷到的視頻讓她突然冷了臉。
視頻中,警車剛剛從李輕雲的診所離開,博主快進後,又見顧司宸跟陳翔從診所里出來。
李輕雲站在自家診所門口,雖然距離遠,拍得模糊,但是蘇夏還是看得見李輕雲無力又無奈的樣子。
她收起手機,抬眼,正好撞進了顧司宸那雙快沒了耐性,早就在隱忍怒火的眼睛裏。
「為什麼要找師兄的麻煩?」
「他配我顧司宸親自找他麻煩?」
「那你大清早的跑去他的診所幹什麼?心理諮詢?」
蘇夏目光審度在他身上,「顧總心理不健康?」
顧司宸忍着火氣,「蘇夏,你真應該看看腦子。」
蘇夏不說話了。
顧司宸以為她鬧夠了,剛準備帶她離開,蘇夏突然問:「你是什麼時候做的腎臟移植手術?為什麼我沒看到傷口?」
他一愣,確實沒想到蘇夏會問這個。
「真的是李念朵給你換的腎臟嗎?」
顧司宸抿唇不語。
他的沉默已經是在默認了。
「所以,你一次次的默許容忍她的所作所為,是因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顧司宸皺了下眉。
或許連蘇夏自己都沒發現,她說這句話時,聲音顫抖。
「只是因為這個原因,還是因為」
因為他真的愛李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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