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榮一邊說一邊後退。
退到門邊,差點被門檻絆一跤。
她心下不耐,遷怒那幾個婆子道:「都沒張眼睛嗎,還不快過來扶着我?」
幾個婆子如夢初醒,趕緊跟上張長榮的步伐,逃也似的離開永安閣。
「啊,太暢快了。」蒼朮忍不住拍手:「從前張管家可沒少狐假虎威欺負咱們,總算出了這口惡氣!」
哼,這張長榮就是林中月的一條走狗,打着教易晚規矩的旗號,不知道來永安閣找過幾次茬兒。
從前慧嬤嬤眼瞎,蒼朮和白朮兩個婢子人微言輕,說不上話,大小姐沒少被她欺辱。
現在還想故技重施,也不看看她們大小姐並非從前的大小姐了!
蒼朮想到這,得意的挺起胸膛,頗有揚眉吐氣的架勢。
「暢快吧。」易晚看到她這樣,忍不住跟着笑了笑。
隨即用帕子擦拭着打過張長榮的手,走去一旁洗漱:「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以後對付這樣的人不用客氣。」
說起以後,蒼朮的笑意僵在臉上:「大小姐,咱們剛才的確痛快,也算出了多年來擠壓的怨氣。」
「可接下來怎麼辦,張長榮到底和尋常婆子不同,要不是她爹因老門主而死,她無才無德,如何能做內門管家?」
「頂着那張被您打成狗頭的臉,去夫人和門主面前哭一哭,您又要被訓斥了。」
易晚洗漱着,毛巾搭在臉上,聲音悶悶的傳出,沒有一絲一毫懼意:「我剛才的話你沒聽到?」
「她從前仗着這份恩德,把自己抬做我的長輩,我沒那個能力反抗,只有受着。」
「可我今非昔比,有老祖宗這個師父在,就算狐假虎威,也不是她敢碰瓷的。」
說到這,易晚將毛巾拿下,狐疑道:「張長榮那尖嗓子嚎的心煩,動靜極大,怎麼沒把小糰子嚎起來?」
蒼朮趕緊接過帕子,解釋道:「小主子起來的很早,洗漱過後飯都沒吃,直接出去了。」
「我問他行蹤,他也只神神秘秘的笑,不肯回答,要不,我等下去找?」
想到小糰子的實力,易晚搖頭:「不用了,他剛來望鶴門,對什麼都好奇,四下走動玩耍而已。」
「不用尋他,渴了餓了自會回來。」
蒼朮應了一聲,抬眼悄悄打量着易晚。
也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大小姐和從前不一樣了。
若非要說,眼下的大小姐更勇敢堅毅,更加果決,也更心狠。
不過,蒼朮私心覺得,這樣的大小姐沒什麼不好。
能保證自己不被傷害,還能反擊傷害過自己的人!
易晚察覺到她探究的視線,挑眉道:「我臉上有什麼不妥之處?」
「沒,沒有。」蒼朮拿了梳子重新給她梳頭:「小姐很好看,如仙女下凡,性子也好,我一時間看呆了。」
「你會貧嘴。」易晚笑了笑,又道:「等下把昨晚的點心再另外做點兒,小糰子喜歡吃。」
此時,小糰子正潛伏在林中月屋樑上。
用了爹爹給的隱身符,又將氣息藏匿,無人會發現。
他本意是來尋寶物線索的,沒想到撞上林中月宴客。
林中月一襲墨藍色長袍端坐上首,她對面之人,赫然是那日在靈仙山大會上,處處針對易晚的陳喜!
陳喜袖子上帶着一圈白布,神情悽惶,眼睛紅腫,一看就是大哭大悲過的。
林中月命人倒了茶水,將無關的弟子和婢子全不遣走,只留了麗桃在身邊。
「二小姐。」陳喜見沒了旁人,直接跪在林中月身前:「陳耀慘死在易晚手中,易晚有靈仙宗的人護着,動不了她。」
「我這老父親實在沒辦法了,只能厚着臉皮來麻煩您,求您,給我一次報酬的機會。」
陳喜是逍遙宗的大長老,幾乎是看着林中月姐弟幾人長大,也算長輩了。
林中月嘆了一聲,趕緊把人扶起來:「陳叔,你這是做什麼,什麼事都犯不着跪,何況我們還是自家人。」
「我真沒辦法了。」陳喜想到陳耀慘死的模樣,老淚就停不下來:「我只有陳耀一個兒子,他死了,也帶走了我所有指望。」
「若不能手刃易晚,我實在是無顏下去面對耀兒,求二小姐給我指條明路。」
林中月將人扶着坐好,嘆了一聲,紅着眼眶道:「陳叔不是外人,也該知道我們望鶴門發生了什麼。」
「蛇妖一事不說和易晚百分百有關,卻也和雲氏有牽連,長赫被妖蛇咬傷,傷勢嚴重奄奄一息。」
「門主因此加重病情,現在望鶴門自顧不暇,始作俑者易晚還大搖大擺回來住着。」
「奈何易晚有老祖宗護着,我連為他都討不回公道,還如何幫你?」
陳喜一頓:「那狠毒的小賤人果然回來了?」
他不是無緣無故來望鶴門的。
就因為昨天半夜得到消息說易晚回瞭望鶴門,夜半易雅蘭又去了逍遙宗。
陳喜不知道消息真假,才當即趕來驗證。
林中月打量着他的神色,又嘆了一聲,狀似無奈:「之前走的時候,說什麼和望鶴門斷絕關係。」
「包括雲氏墓碑出蛇妖一事,她也帶着老祖宗和小祖宗來去匆匆,一幅不把望鶴門放在眼裏的架勢。」
「來回兩次,都把門主氣的不輕,不瞞你說,門主病情加重不僅是因為長赫的傷勢,更因為易晚那些個大逆不道戳心窩子的言辭。」
「眼下瞧着門主病重,易晚又推翻自己放得狠話,眼巴巴跑回來,這多半吶,還是記掛着門主之位!」
「不要臉!」陳喜一拍桌子,為林中月打抱不平:「雲氏死的早,二小姐嫁過來的時候望鶴門什麼也不是。」
「要不是你操持內外,易門主怎麼可能安心修煉,且不說因為你的身份,易晚享受了多少逍遙宗的好處。」
「就單是功勞而言,她也不該生那份心,何況她性子暴虐血腥,手段殘忍狠毒,壓根擔不起門主的大位!」
林中月假意擦拭着眼淚:「那又如何,她是原配嫡女,說破天,也和長赫雅蘭一樣的身份。」
「她背後還有老祖宗撐腰,我們母子幾人無法和她對抗。」
「二小姐。」陳喜四下看了眼,低聲道:「您別這樣想,就算為了長赫公子和雅蘭小姐,也該謀劃一番。」
「那小賤蹄子說是原配嫡女,可她要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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