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不與德王妃計較,就是看在她還是司含玉的生母的份上,若這位前婆母再不識趣,她倒是並不介意讓她狠狠吃點兒苦頭的。
司流風目光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心中滋味甚是複雜,冷星的眸子裏掠過一絲黯淡。
司空茉的離開對他而言未必不是好事,如果不是當初她為了救回含玉而暴露了她的身份,那麼也許直到自己最後一敗塗地,也未必知道竟然是自己的枕邊人出賣了自己。
而司空茉在被揭穿身份後,不但沒有絲毫的歉疚和惶恐,甚至反過來威脅他。
他自問自己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而她簡直就是蛇蠍美人!
這樣的女子,其心可誅!
但是
司流風眸光幽幽,看了司空茉許久,最終還是沉聲道:「願郡主各自珍重,好自為之。」
司空茉看着他,淡漠輕柔地道:「小王爺也是同樣珍重與好自為之罷。」
說罷,她放下了轎簾。
白蕊、白玉、白珍三個對着司流風福了福,隨後齊齊道:「郡主回府,起轎!」
司空靖只對着司流風疏淡有禮地一拱手,隨後翻身上馬,領着司空茉的轎子與一溜過來抬嫁妝的家丁們浩浩蕩蕩地朝着朱雀大街而去。
沒多久,靖國公府的人便漸行漸遠,司流風也轉身,不再留戀地回了德王府。
一群看熱鬧的人,瞅瞅德王府吱呀一聲關上的大門,又瞅瞅那已經遠去的國公府邸的人,便都暗自齊齊嘆了一聲——又沒熱鬧看了。
司空茉回到靖國公府邸的時候,並沒有按着舊日被遣回家女兒的規矩走偏門,而是堂而皇之地從正門進的府內。
雖然老太太、靖國公和家中幾位少爺公子不曾出現,但黎氏領着一眾家僕婢女都在門口迎接,連司空月也來了,竟仿佛是在等候遠嫁的女兒回家省親一般熱鬧。
「大姐姐!」司空月一看見司空茉的轎子剛剛停下,也顧不得轎夫都沒有散開,便急急地迎上去,等着司空茉一下轎子,就纏了上去。
司空茉看着司空月一張可愛如銀月盤的小臉上滿是孺慕的樣子,倒是沒有半分作假似的。
不由心中暗笑,這柳姨娘養出的女兒還真是特別,也不知道是說她伶俐好呢,還是勢力。
不過司空茉倒也不反感,看見司空月,倒是覺得有點兒像當初的自己,沒有任何可以依仗的靠山,只能靠着自己的心計。
只要她一直如此乖巧,看得清楚形式,自己倒是並不介意留着司空月的,這樣的人自然也有她的大用處。
「五小姐,大小姐今兒想必也是累了的,一早進宮,又回德王府收拾,你先讓大小姐歇會子可好?」
黎氏看見司空月這樣痴纏又討好的模樣,眼底掠過一絲不屑,但臉上卻絲毫不顯,只是溫和地笑道。
司空月聞言,這才鬆了些手,睜着仿佛極為天真的大眼睛對着司空茉道:「大姐姐快進去吧,三嬸嬸可是準備了很多好吃的東西呢,看得月兒眼饞得不行了。」
司空茉一笑:「有勞嬸嬸和妹妹了。」
說罷,她便打發了白珍、白玉幾個陪着白嬤嬤、何嬤嬤去把東西全部都送回蓮齋。
「我送大妹妹回蓮齋吧。」一直沉默着的司空靖忽然開口。
司空茉有些意外地看了司空靖一眼,還沒說話,白嬤嬤已經忽然道:
「世子爺今兒也辛苦了,自然是要好好歇息的,郡主這裏有我們這些下人陪着也就是了。」
司空茉看了司空靖一眼,隨後卻應承了下來:「嬤嬤,我和大哥長久未見,想必大哥是有些話要囑咐於我,你們先自收拾東西就是了。」
白嬤嬤有些擔心又警惕地看了司空靖一眼,還要說些什麼,卻被何嬤嬤輕輕拉住,她便頓了頓,將沒說出口的話咽下。
司空茉便率先向蓮齋款步而去,司空靖沉默地跟在背後。
兄妹兩一路前行,白蕊只遠遠地墜在後頭伺候着。
走了一半,司空靖方才開口:「大妹妹,我相信你今兒沒有拿德王府的東西。」
這話讓司空茉一怔,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隨後還是不卑不亢地道:「謝謝大哥相信茉兒,茉兒還不至於眼皮子淺到這樣的地步。」
兩人間又是一陣沉默,司空靖忽然又道:「大妹妹,母親並非直接死在你的手裏是不是?」
司空茉腳步一頓,看向司空靖,忽然有點古怪地道:「大哥,你問這話是希望聽到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呢?」
看來這位世子爺果然不是池中之物,想必是察覺了一些事情的真相了。
不過本來也是,韓氏的死,就算看起來沒有什麼破綻,卻也是疑點重重,所以司空靖能知道點什麼,她一點也不奇怪。
「我曾經對丹兒和仙兒發誓,終有一日會拿害死我們母親之人的頭顱去祭祀母親,我希望此事了結後,一切恩怨都煙消雲散。」
說罷,司空靖並沒有等司空茉再說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司空茉有些怔然,隨後微微顰眉,這位世子爺怎麼忽然莫名其妙地冒出這些話來。
既然他已經知道自己就是弄死韓氏的主謀,這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只是彼時,司空茉很快就沒有太多心思放在琢磨司空靖的話之上,因為回了蓮齋後,她還在煩惱另外一件事
「回稟郡主,千歲爺最近要去西山京畿大營巡視些日子,所以若您有任何消息要通報千歲爺,便由屬下去通報就是了。」
魅六原本跟只小獅子狗兒似的四蹄着地蹲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等着白玉剝橘子餵他,忽然瞅着司空茉進來,立刻敏捷地躍下地來。
司空茉一愣,隨後臉色就陰沉了下去,轉身就進了房間。
白玉見狀,隨即顰眉看向魅六:「小六子,這是怎麼了?」
魅六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一臉納悶:「我也不知道啊,今兒是魅二過來傳話的,我連千歲爺的面都沒見上。」
白蕊也進來了,有些發愁地道:「瞅着前些日子從大長公主那裏回來以後,千歲爺就好像沒來找過大小姐了。」
白玉想了想:「瞅着這樣子,莫不是吵架了麼?」
魅六搖搖頭,很是不以為然:「什麼嘛,千歲爺那樣好修養的人從來不會和任何人吵架的。」
「怎麼可能,你家千歲爺那樣的性子,嘖」
白蕊忍不住嘟噥,那位爺一句話就能把人給活生生氣死或者噎死,不與人吵架結梁子才有鬼來了。
魅七不知道什麼是時候從房樑上飄了下來,他幽幽地道:「千歲爺從不和人吵架,因為敢和他吵架的人都成了人皮鼓或者人皮琴了。」
白玉:「。」
白蕊:「。」
果然是修養很高從不會與人吵架的司禮監首座大人。
「那這是怎麼回事?」白玉還是想不通,雖不說千歲爺的各種惡癖好,他是最喜提拎着郡主了。
當初連洛陽都跟着去了,更別說夜裏時常都到郡主閨房裏呃
「沒怎麼回事,千歲爺他月經不調,氣血不順而已!」
月經不調?
氣血不順?
房內四人相顧無言,都是齊齊低低咳嗽。
「大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裏?」白蕊忽然眼尖地發現司空茉換了身少年裝束,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
司空茉面無表情地道:「給千歲爺去送月經帶,免得他把齷齪物事落到處都是,沒得讓人看了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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