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晶點點頭,立刻去了。
裴素兒微微紅了臉,有點猶豫:「那個讓底下人來做就好了。」
司空茉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怎麼,在茉姐姐面前還害羞麼?」
裴素兒咬了咬唇,頗有點倔強的味道:「誰說人家害羞了,我才不是呢,只是男女授受不親,既然姐姐不在乎,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說着,他便伸手三下五除二地解開了自己被燒灼的破破爛爛的夾襖和裏面的中衣露出了光潔的小胸膛,房間裏沒有升火爐,所以他不禁有點微微發抖。
但是出乎司空茉意料的是,他的肩膀上很好,很完整,雖然有些燙傷卻沒有擦傷。
司空茉眯起眼,目光落在他的腿間。
裴素兒有些茫然又窘迫地問:「怎麼了?」
司空茉看了他一眼,隨後淡淡道:「沒什麼。」
魅晶領着宮女拿了藥箱和熱水進來,司空茉便親自動手,仔細地幫着裴素兒擦拭傷口並且上了藥,再幫他穿上衣裳,溫聲吩咐:「好好休息吧!」
司空茉說完,便起身領着魅七和魅晶向外走去。
大門關上的那一刻,裴素兒眼裏浮現出一種極為複雜,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宮人上來想要伺候他休息,卻見裴素兒忽然極為煩躁地怒道:「滾出去,都給本殿下他娘的滾!」
那些宮人們嚇了一跳,隨後立刻撿起東西沖滿地退了出去。
門外不遠處,魅晶靜靜地看着那些宮人們低聲抱怨着離開,隨後她轉身也消失在院子裏。
果然如司空茉所料的一樣,這事兒真沒那麼簡單。
因為
「所有在樓內的官宦家眷們基本全部都中了毒煙而死,活下來的那十幾個人也都被毒焰傷了眼睛和神智。」裴炎悅耳卻陰鬱的聲音在司空茉的身後響起。
司空茉靜靜地坐在窗邊,看着場外大雪漫天,面容冷淡:「西狄人這一次倒是真夠狠的,只是他們就算動了這些官宦家眷又能如何,此事若要徹查只怕都會查到他們的頭上!」
裴炎在她面前坐下:「這一次死的人裏面,有西狄的使節和兩個西狄使團的人。」
司空茉徹底地怔然:「你是說胡支!?」
她頓了頓,顰眉道:「西狄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裴炎慵懶地靠在軟榻之上,蔥白的指尖慢條斯理地略過司空茉的眉眼,然後停留在她的下巴上:「西狄人想要的不是很明白麼,以你的聰敏,難道看不出?」
司空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輕笑了起來,笑容嘲諷而譏誚:「是啊,如此明顯有何看不出,他們倒是肯下血本,連胡支都肯舍了,想來是覺得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裴炎輕笑了起來,半支着身子靠近司空茉,低頭睨着她:「怎麼,這賭局一大,丫頭你就怕了?」
司空茉抬起眼,清清冷冷地看着他,勾起唇角:「呵,怕字怎麼寫,我尚且不知,你呢,你打算如何,把我交給他們?」
西狄人這一回的狠辣與謀算,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裴炎睨着她,魅眸幽詭,深不見底,唇角的笑邪妄非常:「說不定呢,若是你這丫頭不聽話,為師就賣了你。」
司空茉冷嗤一聲:「賣了就賣了,且怕你不成?」
說着便伸手推他,卻被裴炎攫住了柔荑按在榻上,他低低輕嘆,仿若無奈:
「嘖,真是個倔丫頭,為師太寵着你,如今連幾句甜言蜜語都不捨得說了麼,滿心的都是你身邊的那些丫頭小子,也不知為師這個師傅和夫君被你放在哪裏了?」
說罷,他低頭有點粗暴而不平地咬上司空茉軟軟的豐潤的唇。
正如司空茉與裴炎預料到的一般。
那戲樓里出事的全部都是貴胄人家的主母、小姐甚至一些小公子,滿朝之中哀聲一片。
上京里不少高門大戶人家全都一夜之間掛起了靈幡,哭聲陣陣,漫天飛舞的分不清是飛揚的紙錢亦或是雪花,時有哀樂遍上京,好不淒涼。
堂堂上京,天子腳下,出了這樣大事,幾乎家家都有人殞命。
朝廷大員們全都憤怒了,不斷地請命徹查,雪片一般的奏摺很快堆滿了裴炎的案頭,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尹的壓力空前的大。
而從一開始的強盜論到他國陰謀論,各種猜測與小道消息漫天飛揚,人心惶惶,而很快的仿佛有一條線將所有的流言最終都引導向了九千歲王妃——司空茉的身上。
那一天大部分人都是受邀去參加西狄十八皇子的宴會,而戲班子是千歲王妃請來的。
很奇怪的是那日家家戶戶都有傷亡那個,唯獨千歲王妃身邊不但沒有人死,連受傷的人都沒有。
如此不同尋常的跡象,原本就引人遐想,何況還加上有人刻意的引導?
自然私下全都議論紛紛,但沒有人敢明目張胆地說出自己的猜測,畢竟司空茉的身份非常特別,如今幾乎可以說是整個天朝權力核心的存在之一。
而司禮監與錦衣衛的人這一次似乎都沉默着,沒有人闢謠,更沒有鎮壓,以一種奇特的姿態讓流言越傳越沸騰。
直到那日朝堂之上,原本還在病中的貞元公主拖着病體,出現在了太極殿,面對着百官臣直言不諱地提出了她的質疑:
「請九千歲給我們一個交代,飛羽督衛大人邀請我們的胡支大人出席宴會,但他們卻葬身火海,還有那麼多的你們的天朝官員家眷,但唯獨飛羽督衛大人安然無恙,若只說是盜賊,而戲班子的人也是飛羽督衛大人邀請的,西狄需要貴國對這樣的事情做出一個交代!」
她頓了頓,語氣堅硬而冰涼:「否則我會以為您是打算破壞合約,對西狄宣戰!」
貞元公主的話,宛如一顆巨大的石子砸在這原本就暗流涌動的朝堂之上,掀起了滔天的浪潮。
「千歲爺,如今您也看到了,朝中眾臣紛紛議論您是要對西狄人不利,所以才特意設宴打算置西狄人於死地,以至於牽連眾多重臣們的家眷,再加上目前貞元公主的表態,您若不徹查,只怕不光是對貞元公主無法交代。」
太平大長公主優雅地跪在軟墊上,看着坐在上首的裴炎道。
「荒謬!」裴炎慵懶地靠在雕金寶座上,長腿交疊着擱在一個小太監的背上,對太平大長公主的話語表示出了輕蔑。
太平大長公主似已經將他的態度料到了,只搖搖頭,淡淡地道:
「千歲爺,您別忘了,您對西狄人一直並不算友善的態度是所有人都知道,當初不是已經有傳言出來您並不打算與西狄人議和麼,如今所有人都認為您其實打算對西狄用兵,這就是用兵的先兆!」
裴炎冷笑:「沒錯,爺是不待見西狄人,那又如何!」
太平大長公主搖搖頭輕嘆而來一聲:「千歲爺,您雖然地位崇高,卻也不是孤家寡人,這一次沒了家眷的有不少是當初一力支持您的人,您是打算寒了所有人的心麼?」
裴炎看着太平大長公主,幽冷魅惑的眸子盯了她許久,直盯得太平大長公主渾身發毛,他方才淡漠地道:「徹查,不知大長公主殿下覺得應該怎麼個徹查法?」
太平大長公主微微鬆了口氣,看向裴炎,沉聲道:
「此事畢竟是茉兒親自牽頭方才引起的,所以本宮認為至少從目前開始她已經不再適合擔任飛羽督衛。眾人既然要您給出交代,所以至少要做個樣子,將茉兒先隔離軟禁在一處相對獨立的地方,然後咱們再想辦法將茉兒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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