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究道行淺薄了些,冷哼了一聲:「誰知道你肚子裏的種是不是王爺的,你又怎麼知道父親的身子是沒用了的?」
這話一出,也激怒了董姨娘,她冷笑一聲:
「是啊,賤妾被司空茉給下了藥差點不能生,遇到了王爺,是賤妾三生修來的福氣,讓王爺幫忙才能解了身上的毒,但是國公爺就沒那麼好運氣了,韓二夫人給他下的藥份量不少呢,國公爺能不能生,還要問問二夫人呢!」
「你這不要臉的東西,肚子裏懷了個野種還妄想取代我哥哥的位子」
司空丹大怒,她原本就是個驕橫無比的脾氣,如今雖然被磋磨得收斂了許多,但再收斂又哪裏能容許董姨娘這麼驕橫,氣急了伸手就往董姨娘臉上扇去。
董姨娘不防,一下子被打得臉上生疼,嘴角都淌出鮮血來,她眼裏一下子就含了淚,可憐兮兮地看着身邊的男子:」教宗大人,我肚子裏的不是野種。「
司空丹一聽她說話,立刻就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她立刻伸手去扯着男子的衣袖,慌亂地道:
「王爺,丹兒不是那個意思,丹兒只是有些生氣才口不擇言的,丹兒人都已經是王爺的了,王爺也許了丹兒正妻之位,丹兒自然是一心都是為王爺着想的。」
男子的眼底閃過一絲輕蔑的光芒,但是他轉臉看向司空丹的時候,卻已經是一片平靜:
「丹兒,你真的想好要幫我麼,正如你所說的,世子爺畢竟是你的哥哥,你幫着自己家裏人,我不會覺得奇怪。」
司空丹慌亂地搖着頭,看向男子的眼裏已經含了淚水:
「王爺,丹兒一心都在你的身上,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丹兒自然是要幫着自己的夫婿的,何況來年王爺登上大寶以後,再給哥哥別的官兒與爵位就好了不是麼?」
董姨娘在一邊聽得心中不屑之極,什麼大家閨秀,真真是比她們這些外頭拋頭露臉的女子還不要臉。
為了男人竟然連自己的哥哥與父親都出賣,尚未婚嫁就當自己已經嫁人了,難怪當年小王爺寧願選擇司空茉那個容貌出身都不如你的女子!
但是她到底還是知道自己身份與司空丹不同的,這一次她乖巧地沒有說任何話。
倒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房門內的那同樣掩臉戴着兜帽的女子眼底閃過輕蔑與冷笑。
一個下賤又愚蠢的女人,也妄想得到哥哥的正妻之位,真真可笑!
但她卻悠悠開口:「四小姐不必憂心,只要靖國公和世子爺知道該怎麼選擇,日後有了從龍之功,王爺自是不會虧待他們的。」
司空丹看着她,不由一愣,隨後便趕緊點頭。
那黑衣黑袍的修長高挑男子似對於這種女子爭風吃醋的場面頗有點厭煩,只坐下之後,冷淡地道:
「本座只問你們,今日跟着靖國公從地道上來的到底是什麼人,那對令牌被司空茉換走了,如今在誰的手裏,或者你們想告訴我說它就在司空茉的身上,如今已經埋在了地道里?」
此言一出,董姨娘和司空丹都有點面面相覷,她們當初只謀劃着動手,對於除掉司空茉的興奮已經完全掩蓋了理智,她們根本沒有仔細地去考慮這個問題。
如今自己如此在乎的人一問,竟然都齊齊答不上來。
「我之前姨娘並沒有跟我提到什麼藍家鬼軍令牌的事,所以丹兒也沒有注意。」
「我想大概還在地道里,到時候咱們的人混進去好好地搜尋一番,如此重要的東西,司空茉必定是隨身攜帶的,想必如今應該也在她屍骨的不遠處。」
「本座一向只要事情的確切答案,而不是什麼也許,大概。」
「怎麼,你很想知道與國公爺出去的那人是誰,為何不直接來問我呢?」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幾人身後。
隨着門再一次吱呀一聲打開,伴隨一身男裝的美麗女子進來的是一股濃郁攝人的血腥味。
「是你!」
「你沒死!」
「司空茉!」
此起彼伏,房中眾人不約而同睜大了眼。
司空茉目光冷淡地掠過了那幾個女人,最後停在了那黑衣人身上,微微一笑,竟帶着一種冰冷的嫵色:
「小王爺,許久不見,你送我如此『見面大禮』,怎麼不親自過來與我說一聲呢?」
黑衣人正是反出朝廷舉起起義大旗的德小王爺——司流風。
「茉兒,許久不見,你一如過去的刁鑽可惡。」司流風摘下了面罩,看着她冷冷地勾了下唇角,眼睛裏卻有一種奇異的神色停在她俏美如蘭的面容上。
「小王爺真是過獎了,我偶爾路過德王府的時候也會忍不住想,堂堂小王爺如今流落江湖,成為草寇一名,四處被官府追殺,不知多麼狼狽呢。」
司空茉毫不客氣地戳司流風的痛處,隨後,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微笑道:
「我可是看見了德王妃呢,不想小王爺倒是個心狠手辣的,給自己的姨母也下了這樣的重手,我倒是第一次看見真正的人彘。」
當初,她不時地提到呂后與戚夫人的故事,就是她看到那荒蕪的高塔的時候。
就懷疑了德王妃當初對先王妃未必如她說的那麼姐妹情深,後來暗查下去,果然被她發現了先王妃的死與後來王妃有關。
所以她私下裏不時提起女人之間的殘酷鬥爭,一是在司流風心裏埋下了陰影,二是在當司流風發現真相後,一定不會讓如今的德王妃好過。
不過栽在自己疼愛的侄兒手裏,也算是德王妃算計謀劃了一生換來最好的結局了。
不想司流風手段果真一點都沒辜負她的期望,竟然斬斷了德王妃的四肢將養育自己多年的姨母做成了人彘!
果然,司流風眼裏閃過一絲痛色,他陰沉地看着司空茉:「你早就知道,是不是,為什麼不告訴我?」
司空茉輕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司流風仿佛氣怒起來,伸手就要向司空茉抓去。
司空茉眸子裡冷光一閃,手上軟劍如靈蛇,瞬間向司流風的手咬去。
卻不想司流風竟然只是虛晃一招,他一掀兜帽披風,那披風裏瞬間就彈射出無數細如牛毛的藍色毒針。
司空茉一驚,手上軟劍挽成無數劍花,爆開朵朵銀光,立刻擋住了那些激射而來的毒針。
而下一刻,那些毒針卻仿佛碰到司空茉的劍光就化了,竟然一下子汽化成了無數藍色的煙霧,一時間房內全都是濃煙滾滾,刀劍觸碰之聲夾雜着女子尖利的叫聲響做了一團。
「想跑,且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司空茉寬袖一掩口鼻,另外一隻手立刻甩出天蠶金絲鎖直接朝煙霧中那道若隱若現的高挑人影纏去!
果然一下子阻滯了那人影奔向牆壁的身影。
而與此同時,數道身影忽然從司空茉的身後躍了進來,向司流風殺去。
白起站在司空茉身後輕道:「小小姐,你且小心退後,這是南疆毒瘴!」
司空茉見自己手上的天蠶金絲鎖已經圈住了對方的腳,便略放鬆了一點子心神略微退開了一步,卻不想忽然腦後有風聲襲。
白起一驚,眼中冷芒一閃,手上銳利彎刀已經向那人迎上。
「哐鐺鐺!」兩人的刀劍短短一瞬,已經在空中過了十數招,竟然勢均力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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