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他們再怎麼搶時間,雙腿跑還是比不上馬兒的四條腿。
沙漠晝夜溫差極大,空氣中的焦味和血腥味夾着那野獸一樣的狂笑聲漸漸逼近,讓城樓上所有的人的心都一片冰涼。
城守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滾石、雷木和熱油,還有箭手們也準備好了一捆捆的白羽箭,擱在了牆垛邊,拉滿了弓只等着那些惡魔們靠近。
「快點,快啊!」
「大家快點,城門就要關閉了!」
「快,快進城!」
遠遠地就能看見除了火把的光芒,還有狼群的眼睛閃爍着陰森的綠色,仿佛一盞盞綠色的鬼火一般,急速地向着律方城逼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城頭所有人的緊張的扣緊了城頭的牆磚。
周雲生凝視着那些赫赫人與狼漸奔漸近了,他眼底閃過一絲恨色,隨後咬牙道:「準備升城門!」
律方的城的城門與尋常城門不同,它的城門分成兩部分。
一部分是內城門是厚重木頭製作,乃是第二道防線,第一道城門則如城牆一般,乃是賀蘭山巨石打磨而成,關起時候是從地下升起。
所以這律方城這麼多年來,除非內部出現問題,從來沒有被人從城外攻破城門而入過。
就是當年的西夏王族也是因為被圍困長達兩年,彈盡糧絕,民眾們殺了西夏王,打開了城門,引了漢人軍隊進來,才使得律方城淪陷。
但是城門一升,也意味着那些來不及進城的村民和商販們要麼被擄為赫赫人的奴隸,要麼就會在這裏血濺當場,餵了狼!
而成為赫赫人奴隸,是比血濺當場更令人恐怖的事情。
奴隸對於赫赫人而言就是牲口,怎麼折磨都是應該的,並且還是一種很好的口糧。
這也不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事情了,城主的命令一下,低沉的號聲瞬間響了起來。
那沉重的號鳴聲宛如喪號,迴蕩在天空之中,也如死亡的宣鳴。
讓那些腳程較慢,遠遠地,還來不及奔近的人們的心瞬間涼透,一邊扶老攜幼地朝着城內狂奔,一邊悽厲的哭喊哀求:「不,不要關城門!」
「救命啊,我們還沒有進城!」
「不要!」
「救救我們,不要關城門啊!」
無數悲慘的呼號聲夾着孩子們的哭泣之聲,響徹了天際,令人聞之流淚。
而那門口的尉遲校尉渾身僵硬,但還是聲嘶力竭地喊着自己的士兵立刻回來,並且帶上能夠帶的百姓。
城頭上所有人的臉色都極為凝重,氣氛沉重,那是為了即將再一次親眼目睹面前屠殺卻無能為力的哀傷,卻沒有一個人阻止周雲生的命令。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那些赫赫人的馬速度有多塊,而城門沉重升起是需要時間的,這個時候已經是極限了。
若再不升起城門,一旦讓赫赫的鐵騎和餓狼們闖進城內就不是死傷幾百人那麼簡單了。
那將是一場屠城的浩劫!
哪怕這些日子裏一樣有一些有頭腦的赫赫人在做買賣,一樣無法阻止同族的凶蠻。
而這個時候,司空茉忽然出聲了:「周城主,請等一下再升起城門。」
周雲生眼底閃過一絲冷色,正要說什麼,李密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沉聲道:「公子,如果這個時候再不升起城門就會來不及。」
周雲生看着不知什麼時候一排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站在他們身後,每個人都蒙着臉,陰沉的氣息仿佛來自地獄的殺神。
不由微微眯起眼,若說是李密等幾個武功高強,速度極快地上了城牆,他倒是相信的。
但是這些人的速度似乎一點都不比李密他們差,如果他沒有記錯,幾乎在他們前腳上了城牆,這些人就已經後腳跟着到了,輕功如此高強。
怎麼讓他想起了那時候在京城見到的司禮監最神秘血腥的魅部?
但隨後,他又暗自否定,不會,這督查也只是過來邊境巡視,魅部是執行屠殺和暗殺的部分,是從來不做人保鏢的。
而這個時候,司空茉也已經一擺手,阻止了李密的話,只是淡淡地道:「我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人,我這麼做當然有我的理由。」
說着,司空茉忽然拿出了脖子上的哨子,對着天空吹出一聲仿若驚鳳鳴叫,又似蒼鷹呼嘯的哨聲。
而不知什麼時候,一隻小巧的暗紅色的影子也搖晃着瞬間飛到了天空之中,呼應着發出數聲如哨聲一樣的奇異鳴叫:「尜尜尜尜!」
那一聲鳴叫如一滴水滴進了濃稠的夜色,盪開了層層漣漪波濤。短短的片刻之後,眾人就忽然聽見夜空裏仿佛傳來了奇異的震盪聲——「呼喇、呼喇。」
由遠及近,那震盪之聲伴隨着各種刺耳難聽的鳴叫,漸漸地響徹了夜空,驚得所有人都一齊抬頭,這才發現,頭頂上不知何時佈滿了黑色的盤旋着的陰影。
「是禿鷲!」
「食屍鳥!」』
生活在邊境的人沒有不認識這種鳥兒的,瞬間認出那些黑影的形狀,忍不住高聲叫了起來。
周雲生詫異地張大了碧藍的眸子,失聲道:「這是。」
他只見身邊那武功高強的美貌少年足尖一點,也不怕墜樓的危險,一下子躍上了城牆之上,仰頭再次吹出那中雛鳳尖鳴的叫聲。
隨後仿佛喝應着她的呼叫之聲一般,那些越聚越多的食屍鳥們展開了翅膀,幾乎將月光都遮蔽掉,然後瞬間滑翔下來,一隻接一隻地朝着赫赫人馬與狼群衝擊而去。
赫赫人正是大笑着策馬朝律方城狂沖而來,一路將那些倒霉跑得慢的村民斬殺,或者踏死,他們被自己製造的血腥場面刺激得異常亢奮。
恨不得即刻就揮刀殺進律方,再搶走所有的女人和孩子帶回自己的領地,既能享受女人,又可以把那些嫩嫩的孩子烹煮了飽餐一頓。
連着狼群都邊低落着口水,眼露凶光,邊順從着主人們的欲望向前衝去,打算飽餐一頓。
卻沒有想到忽然空中傳來了撲稜稜的聲音,隨後不知道什麼東西挾着腥臭向自己撲來。
不少惡狼都只覺得眼前寒風一閃,隨後自己的眼珠子就是一痛,然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頓時慘嚎起來:「嗚嗚——!」
一隻狼跌倒,滾地,就不斷地撞倒身邊的其他狼群,漸漸地隨着無數利爪在狼群們的臉上抓過,他們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耀的綠色光明雖然恐怖。
但是如今都是一盞盞的靶子燈,讓禿鷲們的利爪一抓一個準,狼群的陣形一下子全都慢了下來,混亂之中不少狼還被自己主子的馬匹給狠狠踩過,發出悽厲的慘鳴。
而馬上的赫赫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同樣被禿鷲的利爪和翅膀襲擊,不少人也是瞬間被抓拍了臉皮和眼睛,眼珠子都流到了眼眶外頭
然後被自己的同伴的馬腿踩爛成了一灘肉泥,連喊都來不及喊。
而那些沒了主子的馬匹也不斷地跌倒,然後再絆倒身邊的赫赫人的馬匹。
「嗚哇!」
「那是什麼東西!」
「哇哈,好痛!」
「鬼鳥,怎麼會有鬼鳥!」
「是食屍鳥,竟然是死大王的食屍鳥!」
「救命哇!」
不過短短的片刻之間,慘烈呼救聲就換了從赫赫劫掠騎兵們的嘴裏發出來了!
而他們原本整齊的攻擊陣形一下子全都亂了,宛如炸了鍋一般,一片混亂。
禿鷲們聞見血腥味,更加興奮了,甚至都不需要司空茉哨聲的催動,全都主動地朝赫赫人和狼群攻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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