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驀然驚愣看向張玉清桌子前的一盤牛肉。
有些迷茫。
這話題跳躍性也太離譜了。
剛才小娘子還在與王雄對峙,劍拔弩張,氣氛微妙緊張。
怎麼一眨眼,扯到牛肉上呢!
自然,沒人能懂張玉清的真正意思。
甚至有一名赤景幫武者站出身來,客客氣氣回應,「這是上等氂牛肉,從漠北草原運來的。」
張玉清冷笑一聲,冷冷道,「可我不吃牛肉。」
那武者一怔,旋即道,「這就給您撤走。」
「哼!」
「你們知道張某行走江湖多年,從不吃牛肉,卻還偏偏上牛肉,這是在羞辱我嗎?」
「啪」的一聲,張玉清拍桌,眸光冷洌。
「這…咱們也不知道您不吃牛肉啊!」那武者小聲嘀咕。
王雄臉色沉怒。
他感覺到張玉清是在故意找茬發難。
什麼不吃牛肉,根本就是個幌子!
「聒噪!」
張玉清低喝一聲,張口一吐,一道真氣如雷霆激射而出,呈赤陽之色,蘊煌煌之威。
噗嗤!!
方才嘀咕反駁的那名武者胸口直接被洞穿。
胸膛間出現一個血色窟窿,血濺三尺。
他眼神驚愕且不甘的躺地,慢慢失去生機。
一時間,這突如其來的殺伐讓滿堂驚恐變色。
尤其是幫主王雄,更是心間一陣涼意席捲。
真氣,又是一尊真氣高手。
這顏家到底什麼來歷?接連請來兩尊真氣武者。
什麼時候一流高手都爛大街,成了尋常了?
不能惹、絕不能惹!
王雄趕忙將心中泛起的怒火與殺意狠狠壓下,半點不留痕。
「你什麼身份,敢這麼跟張某說話。」
張玉清殺人不眨眼,輕鬆淡然,更戲謔般的看向王雄,
「王幫主,這人拆我台面,不給我面子,我殺他合情合理吧!」
這似曾相識的話讓王雄只感到一陣膽寒,本能的點頭應和,
「合理、自然合理。」
隨即又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對手下大聲怒斥道,
「一群蠢貨,還不把牛肉給撤了,全撤了。」
「是!」
周圍人二話不說,手忙腳亂的將每一桌與牛有關的菜品都撤走。
「張兄要吃什麼,我立即吩咐後廚去做。」王雄低聲下氣道。
「來一碗牛肉蔥花面吧!」
張玉清話落。
莫說赤景幫的眾人,連柳岱岩都疑惑的看了眼。
說好的不吃牛肉呢?
你點一碗牛肉蔥花面啥意思?
那失神怔怔的小娘子也有些懵,全然不知其意。
「張兄,你確定是要一碗牛肉蔥花面?」王雄咬牙,問。
「有問題嗎?張某不吃牛肉,但好食麵,不能?」張玉清反問。
「那這面里到底要不要加牛肉?」王雄感覺自己被狠狠耍了,憋屈不已,可又沒膽子掀桌子。
「你說呢?」
我說個屁啊!
哪知道你到底什麼意思?要不要加牛肉?
王雄臉色鐵青,只得吩咐一名小弟去後廚端一碗不加牛肉的牛肉蔥花面。
片刻!
面被端來,熱氣騰騰。
上面有牛油,不見牛肉,撒一把蔥花。
「爺,您的面來了。」那小弟的手都在顫抖,畏畏縮縮的。
「聰明!」
張玉清瞥了眼,道了一句。
讓那端面的小弟如沐天恩,長舒了口氣。
從死亡邊緣走了一趟,只覺渾身輕鬆。
然下一秒,他耳畔又傳來那如神魔低語的聲音,
「可我也不吃蔥花。」
話落,張玉清輕輕抬手,一道匹煉刀罡落在他脖子上。
血線濺灑。
又一具屍體出現在這本該歡慶的喜宴上。
讓赤景幫眾人既感到無盡的羞辱,不甘。
又誠惶誠恐,膽顫心驚。
身為幫派人,向來欺壓他人,魚肉平民,囂張跋扈慣了,可在這三言兩語間信手殺人的張玉清面前,着實有些小惡人遇上大惡人、小巫見大巫的即視感。
柳岱岩訝然。
他也是第一次見如此聲色俱厲,陰晴不定一面的張玉清。
不過再細想!
張玉清這般行為,只怕是真好為這小娘子出面。
柳岱岩不露聲色的打量眼跪伏在地小娘子。
小家碧玉,清秀佳人。
但僅論姿色,說實話,尚不及張玉清本人。
應不是什麼英雄救美,垂憐美色的橋段!
「那麼,他其實是秉承着心中一份正義感。」
柳岱岩內心嘀咕一聲,投來一道意外的目光。
試想曾經,二十年少,意氣風發,出入江湖。
白馬青鋒,握三尺劍,盪盡天下不平事。
三十而立,見慣生死,殺戮,以及人世間的險惡,不求快意恩仇,人間正義,只求武道之巔。
而如今,他人事,他人問,於我何干!
孤身一人,不問過錯,渴求地煞之路。
江湖就是一塊磨劍石,歷經歲月,紅塵滄桑,不經意間就將自身的一身銳氣、鋒芒給磨平了,只剩下自私與圓滑。
像張玉清這種,還能有一份正義感的武者。
也只有年輕時才有的。
換作是他,絕不會摻合此事,不問他人冷暖。
眼下,滿座驚慌,四下寂靜,鴉雀無聲。
王雄身為班主,在猶豫片刻後,還是咬牙擠出一句話,道,「張兄,你這麼做,可不講半點情面!」
「哦!!」
張玉清斜眼一瞥,「王幫主是斬妖司校尉嗎?」
「不…不是!」王雄有點懵,不明所以。
這問的又是什麼!
「那你是真氣武者嗎?」
「自然不是。」
「那你成就肉身真罡了嗎?」
「尚差一線。」
他,王雄,真氣之下無敵,但距離真氣真罡始終差一線。
這是事實!
問罷,張玉清臉色陡然一變,聲色俱厲,睥睨不屑,「那你踏馬是什麼身份,敢這麼跟我說話,你他娘的夠資格嗎?」
剛才王雄以身份地位回應小娘子的質問。
還讓張玉清評評理。
現在,他是第二次以同樣方式回敬。
王雄語塞,徹底惱羞成怒,也不再裝孫子了,冷冷道,「姓張的,還有屠夫,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伱還敢問我什麼意思?呵呵…」
張玉清悠然起身,睥睨四方,「無它,我只是覺得在坐的諸位,都該下十八層地獄。」
「什麼!」
「你別欺人太甚。」
「這裏是赤景幫,不是你的地盤。」
赤景幫的人也渾然不知哪來的勇氣,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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