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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林清榆被請到老宅里過暑假。
林妙妙厚着臉皮也跟着來了。
林妙妙嘴甜,很會討人喜歡,跟陸家兩個遠方親戚的女孩子交往得很好,三個人還一起排擠她,不跟她玩。
在學校被排擠,在家裏被無視,到陸家也被林妙妙和小夥伴孤立,林清榆特別難受,就經常一個人到後山來玩。
後來,在探險中,她發現了關在白色房子裏的小怪物。
好像是個大男生。
她想,他應該跟她是同類人,都好可憐,就每天都去跟他說話。
颳風下雨都去。
還偷偷存下食物,帶去給他。
剛開始男生沒說什麼話,慢慢地,她好像打動了他,偶爾會接話。
她開始興奮不已,覺得找到了一個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小夥伴。
為了這個小夥伴不被別人搶走,她誰都不告訴,尤其不告訴林妙妙!
她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男生,把家裏人對她的不公,把林妙妙的使壞都說了出來。
她也見過男生發病,拼命地砸東西,砸得框框噹噹。
她着急壞了,在外面一直喊他,讓他冷靜。
再後來,門板被砸出一個小窟窿,他的手可以伸出來了,好像要抓她。
可她不怕,就這麼抓住了他的手,告訴他,不要怕,她這個朋友一直都在。
可他還是抓傷了她。
那天,她的手流了很多血。
可她還是沒有放手,死死抓着男生的手,告訴他要冷靜,還唱歌給他聽。
男生很激動,一直想抽走自己的手。
到最後,他好像也受傷了,手上都是血,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
那天之後,林清榆發燒了,接連三天沒去看他。
白色房子裏的男生伸長了脖子等那個小女孩,一直沒等到。
就在他要放棄的時候,小女孩又來了。
這次,他們變成了好朋友。
不過,之後,男生又發病了幾次,也弄傷過女孩,兩人手上的血也糊在彼此身上。
每次,男生抓傷女孩,女孩回去都要發燒幾天,等自愈後又來找他。
詭異的是,男生發病越來越少,他甚至能感受到身體在變好。
再後來,女孩給他修剪指甲,每次來都會帶來毛筆和宣紙,讓他從小窟窿伸出手,抓着他的大手寫《心經》。
每寫一個字,她都會耐心念出來。
她的聲音很好聽,好像有種神奇的魔力,教會他控制情緒。
她告訴他,每次有心魔要影響他的時候,就念《心經》。
就這樣,在那個特別的暑假裏,林清榆收穫了這輩子唯一最要好的朋友——毛毛。
因為他身上有很多毛。
而陸勛卻在那段暗無天日、差點要溺斃的年歲里,忽地被打開一束光,照亮了他的餘生。
他還記得林清榆暑假要結束的時候,連着來跟他告別三天。
那三天都在哭,說很捨不得她。
再後來,他神奇地自愈了。
長出來的毛髮掉了,容貌一點一點恢復回去。
等他完完全全對着鏡子穿上西裝那一刻,他發誓要用一輩子的時光,來守護那個女孩。
他知道她的名字,她叫林清榆。
再後來,他遠遠在陸延的生日宴上看到她,穿着小白裙,長頭髮,一眼萬年。
天知道,他那一刻有多麼想要把她佔為己有!
天知道,他當時有多嫉妒陸延!
他當時就這麼遠遠地看着她,看她偷偷拿着小蛋糕,直奔後山,去到那個小房子。
看着她,找不到他的時候,抱着膝蓋哭了起來,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那一刻,他承認,心口淪陷得一塌糊塗,終身藥石無靈,非她不可。
林清榆想起往事,也難過地抱緊陸勛。
「我好像很久很久的後來,總會想起毛毛。說不清那是青春期一種什麼感覺,好像摻雜着友情,又帶着那麼一點點愛情老公,原來那麼早,就喜歡你了。」
陸勛低着頭,動情吻住林清榆的唇瓣,深吻了一小會兒,感慨地撫摸着她的臉頰。
「你知道嗎?我都寫了一千多張《心經》。
後來你跟陸延在一起三年,我每次想你想得要瘋的時候,就會想起你跟我說,控制不了情緒,就抄寫《心經》。
每次抄寫,我都會在想,佛祖會不會看在我這麼虔誠的份上,把你送到我身邊。」
林清榆聽了這話,眼眶有點濕,責備瞪着陸勛:「那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呀?」
「起初,我以為你喜歡陸延。」說着,陸勛有些彆扭,「再說,我以前那麼丑難道要我跟你說我就是那個又長毛,臉又腫,還跟動物一樣會撓牆的毛毛?」
陸勛負氣吻住老婆的唇瓣,頸側,邊吻邊商量着:「老婆,有一件事就是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叫我毛毛?」
林清榆被逗笑。
這傢伙的偶像包袱大概有10噸重!
不過,她也好感慨,終於尋回了當年的小夥伴,而且小夥伴還變成了自己的老公。
心口好似有一塊缺角被補上了。
這下,她也終於相信,她就是他生命中的白月光。
誰也替代不了那種。
另一邊,段肖白已經抵達了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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