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男人不能說不行。
許多前輩高人曾和謝時暖說過這句話,尤其是沈清湘,和她抱怨,真不行還不給說,男人的心眼啊她指尖捏起比畫了一下。
「這么小!」
謝時暖贊同,沈牧野別的都大,心眼卻比針尖還小。
有一次,他問她。
「我行還是沈敘白行?」
在瘋狂的巔峰發問,問得很惡意很折磨,謝時暖被他逼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行還是不行,她確實沒概念,根本無從比較,她只覺得如果沈牧野這樣的還不行,大概世上的男人都是怪物了。
失去意識前,她後悔了,面對沈牧野還是不能太過放肆,至少不能說不行,是真的要命。
體力透支會讓精神安歇,謝時暖睡了這段時間裏最踏實的一覺。
她不知道沈牧野是時候結束,什麼時候走的,再睜眼,房內空無一人,天已經黑透了。
摸出手機一看,已是晚上九點多鐘。
謝時暖猛地坐起,腰一酸又躺下了,老宅一日三餐的時間是固定的,晚飯時間早就過了,她居然能睡足三小時,大概是無人來叫她,或者沈德昌沒有召集家人一起吃晚餐。
哪一種都不正常。
謝時暖揉着腰和腿,裹着毯子跳下了床,一股暖流順着腿根就淌了下來,她的腦子嗡一下,心道不好。
沈牧野沒有在結束後做清理,情起突然當然也沒有措施,她跌跌撞撞跑進洗手間擰開了淋浴噴頭,熱水嘩嘩衝下,她仔仔細細地清理,慌亂地算着日子,不幸之中的萬幸,不是易孕期,應該不會很容易中招,藥什麼的只能等明天離開再買了。
謝時暖在水流中蹲了下來,試圖平復心跳。
不應該這樣的,就算那也得看看場合看看情況才對。
謝時暖心知是自己太高興了。
不論是謝駿的死有了交代,還是訂婚黃了,都讓她頭腦膨脹忘乎所以。
從洗手間出來,她望着床上床下的一片狼藉,頭疼起來,這種狼藉還不能叫外人來清掃,沈家老宅的傭人不多,各個都是人精,聽沈敘白說,分了好幾派,也有站他的。
但謝時暖不知哪一個是站他的。
所以還是得自己來。
她拉緊窗簾,試了試門,沈牧野還算有良心,走前記得鎖門了。
謝時暖將地上的簪子撿起來重新別在頭上,將丟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拾起,沈牧野應該是換了一套衣服出門,他們兩人的禮服都被折騰得一言難盡,她裹成一團丟到床上,很是發愁。
沈牧野的房間裏沒有清掃的工具,還是得出去,可她沒像樣的衣服穿,外頭雖然安靜,但保不準會不會碰到一兩個傭人,那就全完了。
她焦慮的轉圈,光着腳在地毯上踱步,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一串圓溜溜的東西。
定睛一看,是那串被沈牧野隨手丟掉的澳白。
謝時暖忙撿起來珍而重之地握在掌心,歉疚極了。
她摩挲着預備放進包包里卻見最大的那顆珠子上有一絲淺淺的劃痕,不仔細看不明顯,劉斯年送出時絕對是沒有的。
她是光腳踩地,不存在利器,沈牧野雖然扔了但摔在地毯上,都不至於導致劃痕,除非
謝時暖倏地想起薛南燕離開時柳姐說的那句地毯沒鋪平,瞬間呆滯。
薛南燕是看見過這條項鍊的,柳姐在老宅迎接時也見過,這麼不普通的珍珠項鍊根本不會認錯,謝時暖登時從頭皮涼到腳底。
門口響起解鎖的聲音,她都沒能及時反應。
沈牧野推門便見女人蒼白如紙的臉,她穿着他的舊襯衫,灰藍色,長度剛好遮臀,半干不濕的頭髮挽得隨便,垂下好幾縷,蜿蜒進襯衫領口。
在男人眼裏是很性感的造型,偏偏配着倉皇無措的表情。
沈牧野快步上前道:「怎麼了?」
謝時暖舉起項鍊,急道:「燕姨是不是踩到項鍊了?」
沈牧野瞥過那條項鍊,擰眉。
「踩到了。」
「怎麼辦,她們認得的。」她跳着腳,胸脯跟着跳,「沒那麼容易搪塞的,我們得想個辦法。」
沈牧野懶得再廢話,一把將人抱起:「等你想出辦法黃花菜都涼了,放心,沒事。」
謝時暖被他半抱半扛送至羅漢床上坐定,仍不大相信地望住他。
「柳姐不會說,我媽也沒心思,小事而已。」他眼神點了點那串珍珠,「但如果下次我發現你戴着它,你就有事了。」
謝時暖拍胸口:「我能有什麼機會戴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又不會天天訂婚。」
沈牧野站在她身前,也不坐,就那麼杵着垂眸,目光似有若無掉下去,掉進領口,謝時暖一抬眸就發現了。
她裹緊領口道:「你去哪了?」
那眼神頗警覺,又是一副盤問的語氣,倒叫沈牧野起了興致,他抱臂笑道:「大嫂現在像個質問丈夫的小妻子。」
謝時暖被堵得只能哼哼。
「快說。」
「去確認柳姐沒有亂說,順便,替你的昏睡不醒找個藉口,再順便」他下巴抬了抬,「叫人收拾屋子,不然不像樣。」
「找誰收拾?人多口雜萬一傳出去」
沈牧野笑出聲:「這是老宅,我肯定有我的辦法。」
這回他倒是沒騙她,沒一會兒,就有兩個面生的傭人進門,默默的清理,負責指揮的是柳姐,原來,柳姐就是他的辦法。
謝時暖踢踏着一雙絲綢拖鞋,坐在正屋的餐廳里感嘆沈牧野的神通廣大。
有柳姐在,雖不至於在老宅橫着走,但至少能保上一個晚上安穩。
有傭人給她送來了新衣和鞋襪,以及一套棉質睡衣,但沈牧野不讓換,他嗅着她耳畔沐浴乳的清香道:「這個造型很討人喜歡,想要二十倍薪酬今晚到賬,就給我好好穿着。」
她喝一口湯,瞪對面一眼。
「你真該掛路燈上被勞動人民鞭打!」
「大嫂願意執鞭我就掛。」
沈牧野神清氣爽,明明剛才出力不少,倒是半分疲憊也沒有,他換了身家居服,頭髮也洗過,清爽蓬鬆,傷口重新抹了藥,沒那麼紅了。
正屋是沈敘白的住所,沒有東廂房那麼風格強烈,一應中式裝潢,圓形餐桌不大,燈光下散發暖黃光暈,她和沈牧野對面而坐,伴着飯菜的香氣,很有些人間煙火的家常感。
那暖意絲絲縷縷滲入,竟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了。
在靜好里,謝時暖大着膽子問:「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麼非要針對陳家嗎?」
「你該聽到了,意外而已。」
「不對,如果真的是個填不平的坑的話,公公比你更不願意跳你一早告訴他,他哪怕跟陳石翻臉也會中斷聯姻的。」
沈牧野放下勺子,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那你覺得我是為什麼?為了給你爸報仇?」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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