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上來 第十八章 細說林山隱秘

    夜半時分，醒來的向天明吃飽喝足之後，開始打量只有六七平米的小木屋，屋子不大，但處處是溫馨，房間中似乎到處充滿姜樂樂的身影。

    「樂樂，屋子裏怎麼會有這麼多工具和裝飾品呢？這島上還有人住嗎？」向天明看着掛在木牆上的斧頭鋼刀之類的玩意兒奇怪的問道。

    「島上沒人呀，這一片我都逛得差不多啦，工具都是當時船上的，一起衝過來的，幸好有這些，不然天明哥你只有睡山洞了。」樂樂打趣道。

    「那倒是。」向天明看着沒有什麼縫隙的小木屋，對樂樂手上諸多的老繭有個一個更深的認識。

    「你頭上怎麼要插兩根羽毛？」屋內安靜的有些尷尬，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讓向天明不斷找着話題，緩解凝固的氣氛。

    「嘻嘻，好看吧，這是我自己做的，爸爸說海鷗是大海的使者，帶上它能保佑我們不受海浪的侵擾。」樂樂見向天明好奇，順手取下一根遞給他。

    「送你一根，這樣天明哥也不會被洶湧的海浪打擾了。」

    樂樂臉上的柔光讓向天明心底一陣悸動，究竟是怎樣的生活才配得上樂樂悲苦中的樂觀，究竟是怎樣的堅強才能抵擋着住日復一復的孤獨，究竟要怎樣的結局才能讓她的幸福圓滿。向天明不知道，這一刻，他只能再次緊緊握住姑娘的小手，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

    「樂樂，好樣的！」

    「嗯？」樂樂被向天明突如其來的感觸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小麥色的臉龐微微泛紅。

    「咳咳！夜深了，快休息吧。」看着樂樂羞澀的表情，向天明用力的翻了翻身，挪身到牆邊，給她留了一大片草墊出來。

    「嗯。」

    樂樂利索的滅掉火光，輕巧的躺在向天明身旁，二人之間原本冰涼的溫度逐漸變得火熱了起來，遠遠的飄來的海浪聲與心跳聲奏出了美妙的樂曲。

    向天明的眼睛在黑夜中不斷閃動，久久無法入眠，他雙手緊攥樂樂送給他的羽毛，沒有放手，他在思考究竟該怎麼保護這個堅強溫柔的姑娘，不過可能嗎？藍波世界中的事物總歸是鏡中花水中月。

    但不試試怎麼知道，哪怕知道她在將來的某一天會落花凋零，他想，至少有自己的參與，在她的時光中，應當不只有苦難與折磨，更有歡聲笑語，這才是他出現在樂樂世界中應該有的意義才對。

    「天明哥，睡了嗎？」樂樂靜悄悄道，想說話又怕吵醒睡着的向天明。

    「呃怎麼了？」突然聽到樂樂的聲音，向天明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我能抱着你睡嗎？」樂樂聲若蠅蚊。

    「可，可以啊」

    向天明不知道樂樂抱着他是個什麼感覺，反正他此時已經渾身繃緊，手指不停地在木牆上畫着圈圈，心中反覆的數着綿羊。

    『向天明啊向天明，冷靜冷靜，這個五方世界是怎麼回事，大師說的方尖碑是什麼玩意兒，大師你好慘啊！妹妹我一定會找到你的，高進你死哪兒去了啊~好軟、好溫暖、好溫柔操』整夜思緒混亂的向天明臨近黎明才沉沉睡去

    外界長慶市。

    「滴哇兒滴哇兒」警笛響徹整個柳清大道，一輛警車開道，救護車緊隨其後，速度非常快，引得路邊行人紛紛注目而視。

    「前面的車靠邊靠邊！542b，靠邊靠邊！媽了個巴子。」汪叔不間斷的喊道，甚至爆粗口，也不在意被人投訴了，他現在只想快些趕到醫院。

    在汪叔心急火燎的急速飛馳中，高進、向天明和高空墜落的陌生人被推進了急救室。

    漫長的等待在走廊中汪叔的跺腳聲中溜走。

    「怎麼樣怎麼樣，醫生，他們沒事吧！」看着醫生打開急救室的大門，汪叔趕緊衝上前去詢問。

    主刀醫生摘下手套摸了一把汗，慶幸的說。

    「還好送的及時，兩個人都脫離生命危險了，高警官倒是問題不大。」

    「那就好，那就好，辛苦了、辛苦了。」

    汪叔微微鬆口氣，目光隨着一群醫生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他們消失在視線之外。

    他輕輕招了招手，仿佛在召喚着什麼。不一會兒，拐角處出現了兩個身影，他們身着筆挺的西裝，步伐堅定而有力，顯然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男子。

    兩人走到汪叔面前，站定後微微低頭，等待着他的指示。汪叔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威嚴與沉穩。

    「去查，把跳樓這個人的祖上三代都給我查一遍，明天早上我要看到結果！」汪叔低沉的聲音透着冰冷，怒火中燒，他想看看究竟是誰在壞他的事。

    汪叔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他原本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汪家安排的事情也辦得頗為順利，可此刻卻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數。他不禁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當時7號他自己說要在怡神小院跳樓，在自己的協助之下，7號跳樓的高度角度都是恰到好處，重傷而不身死，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差點打汪叔個措手不及，要是7號真出了什麼問題，不說那邊肯定會重罰，妻子熏華只怕也

    夜色逐漸濃郁，只有病房還亮着燈光，似乎在與死亡爭奪生命的豁免權。

    「汪哥，什麼情況？」一位看着和汪叔歲數差不多的民警帶着幾個人急切的跑進看護病房問道。

    汪叔簡單給來人描述了一番當時的情景，聽完之後，在場的所有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感嘆高進真的是福大命大，野蠻衝撞，還是四樓，是還是年輕底子好。

    「趙念，你們先回去吧，這邊人醒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們過來做筆錄。」汪叔起身不着痕跡的擋着趙念的視線。

    「汪哥，我還是留下來吧，你一個人也不好照顧三個人。」趙念考慮道。

    「那行吧，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今天都辛苦了，改天我請大家喝羊肉湯。」汪叔笑着說道。

    「可嫌疑人」一個年輕的民警小劉有些猶豫，思考着要不要回去，結果其他的聲音突然響起。

    「好嘞，汪叔，我們可記住這頓飯了哈，不准反悔。」一個板寸頭警察吆喝道。

    「行了行了，小劉，瞎嚷嚷啥，汪哥說的話哪次沒算數，趕緊去休息，明天中午都加個班！」趙念沒好氣的說道，眾人在一片哀鴻遍野中散去。

    等到眾人都離去之後，名叫趙念的警察皺着眉，等待着汪叔的下文，雖然是同期，但他也算是汪叔的半個徒弟，年紀也比汪代瓊要小一些，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汪哥一般都會督促他們回去休息，此次他只是提了一嘴，汪哥破天荒的讓他留了下來，其中肯定有隱情。

    果不其然，等人走光病房安靜下來之後，汪叔莫名的開口道。

    「趙念，當年那個案子最後處理好了沒有，再回想回想有沒有什麼遺漏。」

    「你說的哪一個？」趙念被突然問得有些一頭霧水。

    「你知道的」汪叔意味深長的看着趙念，後者渾身一個激靈。

    「你說林山？！」

    「噓。」汪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環顧四周，讓趙念小心隔牆有耳。

    「汪哥，怎麼忽然提起這件事來了？」

    「當年你第一時間到，好多細節都清楚，我交代給你的那些事沒什麼遺漏吧。」汪叔神色暗淡的看着趙念，後者卻總感覺汪叔有些不大對勁。

    「這汪哥放心，當時那兇手還有一口氣在，我直接往他臉上嘴臉上倒了一整瓶硫酸，是個人都認不出他是誰了，而且我把他偽造成自殺的樣子，也算是便宜了他，不浪費死刑的子彈。」趙念看了看四周，繼續沉聲道。

    「汪哥，我知道你的女兒死在那人的手上，但這件事你知我知，兇手我已經將他正法，免得他打着精神病的幌子苟且偷生，你就別多想了。」

    「哎，是啊，當年你幫了我大忙，我還沒有好好的感謝你。」汪叔苦從心底來，一臉悲嗆的說道，在身上東找西找的摸着東西。

    「又沒煙了是吧，你等會。」趙念無奈的搖搖頭，起身離去。

    「還是你這老小子懂我，呵呵。」汪叔苦笑兩聲，埋着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剛走到門邊，趙念忽的回頭，剛想說點什麼的他此時才瞟到頭上纏滿紗布的向天明，一抹驚色在他眼中一掠而過，心中驟然升起些驚惶，強行笑道。

    「汪哥，再有兩年你就退休了，好好回去陪陪嫂子，別以後離婚了還要讓我來陪你這個老頭子下棋，哈哈。」

    「好好。」汪叔抬起頭來有些悲傷的看着前者，讓趙念假裝嘆息不已。

    「不用照顧我了」等到趙念走遠之後，汪叔看着門前消失的人影喃喃自語，不知是對自己說還是對誰說。

    第二天中午，受傷較輕的高進率先醒來，迷迷糊糊的要着水喝。

    「高進、高進、高進！」

    「哎呀師傅，耳朵快被你震聾了，賞杯水喝唄。」高進艱難的抬起右手捂着耳朵說道。

    「哦哦哦，給。」

    高進幹了個扎杯，撐的斷裂的肋骨都開始疼了，突然想起什麼，急切的問道。

    「師傅，向天明怎麼樣了？」

    「有你這麼個福星在，他能有什麼事，先安心養傷。」汪代瓊掃了隔壁向天明一眼說道。

    聽着師傅這麼說，高進也輕輕的呼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撞得及時。

    「嫌疑人呢？」

    「你小子這職業病怎麼跟我一樣，你左手邊躺的舒服。」汪叔沒好氣道。

    「還有你這麼關心向天明幹嘛。」汪叔漫不經心的問道。

    「還能幹嘛，我懷疑他和房東身死案有巨大牽連，自然是不能讓他死了，不然線索就斷了。」高進翻了翻身找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繼續躺着。

    「屁的線索，兇手李大爺，全招了，就是他情緒激動一把將房東推到樓下去的，案子都結了，你一天天到處跑，不長點心。」汪代瓊沒好氣的說道，他就是不想給高進說這個情況，免得這小子又去多此一舉。

    「啊？！您怎麼不早說！」高進一臉震驚，有些不相信案子結的這麼快。

    「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早說你又要胡思亂想，懷疑這兒，懷疑哪兒的，跟峨眉山的猴子一樣蹦躂，不省心。」汪叔在高進的頭上輕輕拍了一下。

    「那你昨天還去怡神小院」高進有些無語，也沒多想，他知道師傅每一次辦案之後都會去案發地解封，給附近的群眾說一說案子的結果，這也是他敬佩師傅的原因，就現在的一些人，案子結了就結了，很少有人還會再回去警民交流，也就發個連事情都說不清楚的通告。

    「還好去了，不然向天明早死了，相關的情況昨天我已經讓趙念向上面匯報過了，你也別操心了，後面的事他來，安心養傷。」汪叔瞪了想要下床的高進一眼，後者悻悻然又滾回病床上。

    「師傅，以後這種事能不能早點給我說，勞心費神啊，主要是。」高進又強調道。

    「你不是關心向天明嗎，這案子有什麼進展我第一時間通知你行了吧。或者等你傷好了，我請趙念帶着你一起調查案子。」汪叔側過身，抿了抿嘴，不讓高進看到他的表情，掏出一根煙點上吹着煙圈。

    「對嘛，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什麼案子師傅你得想着我才行，謝謝您嘞啊嘶！」抱拳作揖的高進得意忘形，胸前的劇痛讓他又倒在床上吆喝連天。

    「行了，別得了便宜又賣乖。」汪叔起身燒水，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中午一點。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引起高進的注意，汪叔皺着眉撇過頭，手中端着茶壺側目。

    「砰！」門突然被撞開，就聽到小劉略帶哭腔的顫抖聲音。

    「汪叔！念叔！念叔他他死了！」

    「什麼！！！？」汪代瓊與高進二人面色巨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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