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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林苑又多逗留了幾天,玩兒得盡興的蕭宸,才攜了顧毓嬅與他的一眾美人,浩浩蕩蕩一起回了皇宮。
回到皇宮後,顧毓嬅立時就去往長樂宮,向周太皇太后請安。
多日不見顧毓嬅,周太皇太后也甚是想念,眼下正好無事,便留了顧毓嬅在長樂宮中,與自己說笑解悶。
這邊廂,祖孫倆正兀自聊得高興,忽有殿外宮人,恭聲稟報道:
「啟稟太皇太后,端宜公主殿下求見。」
「哀家不想見她,讓她在殿外跪着吧。」
太皇太后聞言,頭也不抬的淡淡道。
「諾。」
此時正在殿外的端宜公主蕭淑寧,自是將周太皇太后的話,給聽了個分明。
聞言,她抑制不住的渾身一顫,瞥了眼緊閉的殿門,卻仍不忘恭聲應諾。兀自恭順的跪在長樂宮主殿的大門前。
天知道,此時的蕭淑寧,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狂風巨浪,奈何卻是敢怒不敢言。
見此情狀,顧毓嬅鳳眸微閃,飛速掠過一抹略帶譏嘲的笑。
嘖,這端宜公主蕭淑寧,此刻只怕是要羞憤欲死了吧?
她這麼一跪,可是讓這來來往往的宮人們,都看了個真切呢。蕭淑寧這個公主殿下,今天算是丟人丟大發了。
本來想要送個美女,巴結下她的皇帝弟弟,以期更大的榮華富貴,卻沒料到,到頭來,這皇帝弟弟的馬屁沒拍好,倒是連番受罰,還被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當着闔宮宮人的面,狠狠的打了臉。
呵呵,蕭淑寧,你丫還真是作繭自縛、自作自受。
越想越是可樂,顧毓嬅的心情不由得大好,兀自和周太皇太后聊得更加歡暢起來。眼瞅着周太皇太后似面露倦色,顧毓嬅這才起身準備告辭:
「皇祖母,您也乏了。我也不多留了。明兒個一早,兒臣再過來向您請安。」
「嗯,你回去也好生歇着吧。這舟車勞頓的,你那精氣神只怕還沒養回來呢。」
太皇太后聽聞毓嬅要走,也不阻攔,微微頷首道。
頓了頓,周太皇太后又再度開口,便是變得很是沒好氣:
「毓嬅,你出去的時候,順路跟端宜說一聲,就說哀家命她直接去孫氏處,讓她母親好生教導她。完事後,給哀家直接回府,好好閉門思過。」
聞言,顧毓嬅眸光微閃:
跪了這麼久,結果竟還是不予召見麼?
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讓太后孫氏親自教訓一頓,再自行回去閉門思過。
這簡直是剛在端宜公主的左臉上打完一計耳光,又不由分說的往她右臉上,狠狠的再扇一巴掌嘛。
不過,顧毓嬅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周太皇太后這麼做,有什麼過分。因為她知道,太皇太后所做的這一切,全都是是為了自己。
太皇太后她就是為了替自己出氣,才會如此狠狠打了端宜公主蕭淑寧的臉的。
畢竟,比之眾多孫女中的一個的蕭淑寧,自己這個唯一的外孫女,在太皇太后心目中的地位,那是絕對要高得多得多。
思及此,顧毓嬅心中一暖,不管怎麼樣,這份情,她領了!遂衝着周太皇太后甜甜一笑,應道:
「諾。毓嬅自會向端宜公主姐姐,傳達皇祖母您的旨意。」
「嗯,你去吧。」
見顧毓嬅如此情態,人老成精的周太皇太后,自是知曉毓嬅已然明白了自己,對她這個乖孫的一番維護之心,遂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顧毓嬅離開。
顧毓嬅剛一走出大殿,便見一女,端端正正垂首跪於大殿外不遠處。
此女年約二、三十歲模樣,身材娉婷,作貴婦人打扮,着一身華美而不失典雅的緋色華服宮裝,如瀑秀髮一絲不苟的梳理於腦後,堆成了一個頗顯威儀華貴的朝天髻,由一副華美異常的碩大赤金鑲珠砌玉、並綴有各色寶石的心形華勝,細細綰起,整個人顯得貴氣逼人、氣派非常。
只是,在這一身不凡裝扮的映襯下,她垂首跪拜於殿外的身影,卻顯得有些諷刺與可笑。
那下跪之人,似是聽到了顧毓嬅的腳步聲,急忙抬首向顧毓嬅所在的方向望來,一雙略帶幾分欣喜的眸子,在瞥到顧毓嬅之際,瞬間染上一抹失望,猶帶幾分尷尬、甚至閃過了一絲屈辱與不忿。
隨即便倏的垂下頭去,不過數息時間,再次抬起頭來,那女子的眸中的那些複雜情緒,已然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而熱絡的溫婉笑容。
她熱情的沖顧毓嬅打起了招呼:
「毓嬅,原來你在皇祖母這裏啊。」
「嗯。」
聞言,顧毓嬅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
心中則是在暗自咋舌:
嘖嘖,不愧是蕭宸那廝一母所出的同胞姐姐,這臉皮和變臉速度,還有那超強的隱忍勁兒,真是和蕭宸一樣,令人嘆為觀止得很呢。
沒錯,這下跪之女,不是別人,正是被周太皇太后,罰跪於長樂宮殿外的端宜公主,蕭淑寧是也。
見得顧毓嬅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蕭淑寧目光就是一縮,暗自撇撇嘴,心道:
這毓嬅就是小氣。自己不過是送個女人給陛下,她就這般給自己臉子看。說不定剛才就是她,在太皇太后面前給自己上眼藥,不依不饒的,太皇太后才會這麼不給自己臉面。
心中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蕭淑寧心中不禁暗恨:
好你個顧毓嬅,你自己多年無子,她這個做姐姐的,替陛下的子嗣着急,送個把女人給他怎麼了?
顧毓嬅,你這個嫉妒成性的醋罈子,真真是不配為後,待她的皇帝弟弟真正掌權了,一定會把你廢掉,哼!
心中如此恨恨的想着,蕭淑寧面上卻是絲毫不顯,反倒是一臉委屈的望向顧毓嬅:
「毓嬅,眼見得陛下多年無子,我這個做姐姐的心裏也是着急,才想着送個把女子給陛下。姐姐我可沒有什麼旁的意思,你可千萬別想左了啊。哎,現下里,不但你心裏怨怪姐姐我,就連陛下和皇祖母她老人家,也誤會了為姐。真真是委屈死姐姐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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