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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人其實覺得江寧侯夫人說的話不盡然可信了。
但是,到底是侯府的人,自然幫回侯府,主要是不想事情鬧大,這事鬧大了,整個李族的名聲都不好。
因此,江寧侯的姑母道:「老夫人,今日之事,誰對誰錯都好也不是那麼重要的,重要的是兩家這親事還得繼續啊,不如一人退一步,侯府把缺了的送過去,國公府也為郡主着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是挺好嗎?」
跟老夫人說完,她又看着江寧侯夫人,「今日本是你先錯的,你踏實給老夫人賠罪說句對不起,趁着如今還沒天黑,先把東西送過去,兩家重歸於好。」
江寧侯夫人自然不能再改口了,三番四次地改,信譽全無。
所以她咬定了道:「既然老夫人要討個說法,就討吧,橫豎今日我和嬸母在國公府也是受盡了屈辱,聽了許多尖酸刻薄難聽的話,若最終還是被冤枉,也是沒法子了。」
老夫人聽了這話,只是冷冷一笑,並未說話。
在座的有江寧侯夫人娘家的人,正是楊侍郎的夫人黃氏,她聽着雖然知道自己的大姑姐錯了,可甄家也太咄咄逼人了吧?
因此,她淡淡地道:「這時候論什麼對錯?難道真不想結親了嗎?不結親,你們家的外孫女就很光彩了?都被退過一次婚了,還不知道丟人?這樣帶着人衝上門來,欺人太甚了!」
老夫人冷眼掃過去,「你姓什麼?哪家的媳婦?」
黃氏哼了一聲,「吏部楊侍郎的夫人,您老人家長期沒在京中,不認識我也是正常。」
老夫人對大舅媽說:「記下來,嘴賤的慢慢再收拾!」
黃氏一怔,隨即惱怒地道:「你說誰嘴賤呢?我敬你是老人,給你幾分臉面,這才沒罵你,憑你今日做的事情,若按我往日的脾氣,早就」
老夫人忽然惡狠狠地打斷她的話,「若按我在邊城的脾氣,憑你方才說的話,我便可撕爛你的嘴!」
黃氏一驚,觸及她冷冽陰鷙的眸子,嚇得把到唇邊的話給吞了回去,縮在椅子上不敢做聲。
倒是江寧侯夫人說內急,出去了一下,出去之後,便迅速去找嬸母李夫人,交代幾句,再交代婆子去跟去送聘的人對口供,交代完畢,才慢慢地回了正屋。
她進來的時候,老夫人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仿佛是知道她去做什麼。
家將很快便去請到了侯爺,一路上也沒說原因,只說老夫人如今在府中,要見他。
侯爺自然不敢怠慢,老夫人尋常不出門,忽然去侯府,一定有事。
今日去下聘,他也是知道的,出門之前,便交代了下去要好好辦這事。
莫非是下聘出了事?按說不會啊,那邊也不在乎多少聘金,至於其他的也都是尋常物件,首飾也是名貴的,且這些身外之物,瑾寧和老夫人應該也不會在意。
他問家將,家將三緘其口,說只等他回了府中便清楚,若他先說了,侯爺會先入為主,反而不公平。
侯爺心急,只得快馬加鞭趕回去。
回到府中,見外頭站着一排軍士,他心中沉了沉,軍士對他行禮,他拱手便推門進去了。
進去看到屋中坐滿了人,大部分都是本家的,老夫人坐在正座上,氣勢威儀,臉色沉凝。
江寧侯記憶中的老夫人,一向都是溫婉和藹的,唯一一次見她這樣,便是當年甄家家將出了叛徒,害得甄大將軍差點命喪。
如今見她這副模樣,心中一沉,連忙上前行禮,「子言參見師娘!」
他是單膝跪地,這禮可大了。
老夫人沒有動容,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起來!」
江寧侯站了起來,卻依舊躬着身子,站在了老夫人的身前。
江寧侯夫人神色很坦然,甚至對旁邊的婆子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去把方才被仍走的嬸母請回來。
老夫人看着江寧侯,道:「老身今日來,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侯府討個說法。」
江寧侯倒是乾脆,直接道:「師娘有什麼委屈儘管說,子言定會為您討回公道。」
江寧侯夫人剛揚起的眸子迅速垂下來。
她就是怕會這樣。
不問緣由,不分青紅皂白,只盲目地信那邊的人。
老夫人伸手壓了一下,「是不是老身委屈,還不知道呢,老身沒參與其中,也是聽兒媳婦回來說的,在老身說之前,先聽聽你的夫人怎麼說。」
江寧侯夫人眸色不動,「方才老夫人命人去請侯爺,路上不先說了此事嗎?」
江寧侯瞥了她一眼,冷聲道:「他什麼都沒說,只讓本侯馬上回來。」
江寧侯夫人抬起頭看着侯爺,眼底含着淚意,委屈而又故作倔強,「我只問侯爺一句,信不信我的話?」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總不能說不信,這裏頭還有她娘家的人呢。
他這些年對她和對娘家人都很好,只是出了陳瑾寧這件事情之後,才對她逐漸冷淡的。』
因而,她賭一賭這二十餘年的夫妻情分。
江寧侯卻一口道:「哪那麼多廢話?說!」
江寧侯夫人聲音低沉而淒婉,「若侯爺不信,我說來何用?」
「我來說!」方才被扔出去的嬸母李夫人大步進來,臉上堆滿了怒火,裙裾一拖,人便進了屋中。
她直接便站在了江寧侯的面前,厲聲問道:「子言,你夫人說的話你若不信,嬸母說的話,你信不信?」
江寧侯見到她,便蹙起了眉頭,這位嬸娘的性子他自然清楚,族中她的嘴巴是最厲害的,日前說來幫忙,他就交代過江寧侯夫人,不可讓多插手婚禮的事情。
只是礙於自己是晚輩的身份,他躬身,「嬸母請說!」
李夫人重重點頭,擲地有聲地道:「好,你若信我的話,便坐下來聽我慢慢說,今日之事,我一樁一件,哪怕一字一句都得給你說分明了!」
江寧侯見她義憤填膺,倒不像是理虧之人,便疑惑地看了看老夫人,慢慢地走過去坐下來。
李夫人走到大舅媽的面前,冷笑一聲,「今日我與侄兒媳婦一同去下聘,是你在國公府接待了我們,是不是?」
她口中的侄兒媳婦,自然就是江寧侯夫人了。
大舅媽見她口氣十分凌厲橫蠻,倒像是端着天大的委屈來,便冷笑一聲,「沒錯,你們二人來下聘,是我在國公府接待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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