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慕錦月看着坐在地上半靠着金忠、雙目緊閉的雍王,面色很是淡然。
真是想不到,這位金尊玉貴的當朝二皇子,堂堂日月閣尊主,竟如此放得下身段,在眾目睽睽之下使出這般下三濫的無賴招數。
若是方才自己被他所撲倒,自己的名聲便毀了。
此舉雖然卑鄙無恥,但卻很有效。
屆時無論他是突發惡疾還是故意為之,無人會真的在意或深究,真正受到波及的只會是自己。
此時看似人事不省的雍王倚靠着金忠,微閉着眼,心中不由得暗道可惜。
可惜啊,就差那麼一點,便可以將慕錦月擁在懷中了。
想到方才倒下去時嗅到的獨屬於慕錦月的微微幽香,雍王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
此刻他絲毫不覺得方才所為寡廉鮮恥,反而有絲得意。
今日他派去監視慕錦月行蹤的人見慕錦月出了門,立時稟報了他,他便立時乘興前來。
原本他是想以有事相求為由,約慕錦月私下一敘,而後以求她診病為由藉機接近示好,卻不想慕錦月竟直接拒絕便要離開。
無奈之下,他靈機一動,便想出了此等對策。
他從來便不是拘泥小節之人。
若是自己方才觸到了慕錦月的身子,只怕文王與慕錦月的親事會就此作廢,慕錦月怕是將不得不嫁給自己。
想到此處,雍王心中不由得暗暗有些得意自己的隨機應變。
之前他從未想過娶親之事,即便身邊素來不乏形形色色的女子,但均不過是逢場作戲,或是有意利用罷了。
但若娶的是慕錦月倒也不錯。
若是娶了慕錦月,屆時自己與威遠侯府便是一體,他自可以說服母妃不必再執着於毀掉威遠侯府,又能藉此羞辱文王,可謂一舉數得。
真是可惜,若是方才動作再快一點
「喲!這是哪裏來的登徒子,我方才看了半天了,搭訕慕大姑娘不成,便這般嚮慕大姑娘撲過來,真是好不要臉!」
正當雍王假意不省人事、實則心內遐想連篇之時,霓裳閣掌柜的潘氏卻驀地出聲斥罵道。
潘氏的聲音極大,方才還各自議論紛紛的眾人瞬時便都收了聲,向着潘氏看了過來。
「這位公子,您要耍無賴也要有個限度,這可是聖旨賜婚的慕大姑娘,日後的文王妃!您這般無賴地糾纏,是不要臉面,也不要命了嗎!」
「也就是您方才沒有傷到慕大姑娘,不然,只怕是小命不保了!」
潘氏潑辣,此時叉着腰睨着地上的雍王,語速極快地道。
此時倚靠着金忠、故作姿態的雍王聽聞潘氏如此潑辣的叱罵,眼角不由得一抽,幾乎要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
這市井婦人,出言竟如此不堪!
「放肆!」
金忠此時扶住文王,眉目一冷地瞪着潘氏斥道:「我們公子是什麼身份,豈容你胡亂污衊!」
「我們公子方才明顯是身體不舒服,絕非是故意唐突慕大姑娘!」
金忠雖然面色冷肅,說得義正詞嚴,但心內卻頗有些發虛。
方才雍王驀然倒了下去,他也是嚇壞了,忙伸手接住了雍王的身軀。
但此刻他扶着雍王,感受到雍王呼吸平穩,且方才這掌柜的斥罵之時,近看之下雍王面上還有些細微的反應,可見意識應是清醒的,心內不由得有些暗暗叫苦。
這主子為了接近慕大姑娘,還真是什麼招數都使得出來。
提前暗示自己一下也好!方才也不至於嚇得自己心都差點從嘴巴里跳出來。
「是不是故意的,你們公子心中明白!」
潘氏此時冷哼了一聲,抱着雙臂睨着金忠道:「方才你們公子就已糾纏了慕大姑娘許久了,大家都看在眼裏,慕大姑娘不欲與他糾纏,他竟然還要上手拉扯!」
「如今你說他並非故意的,你倒是問問看,這圍觀的人可信!」
「哦對了,你方才還說,你們公子的身份,那你倒是說來聽聽,你們公子是什麼身份!」
「你們公子的身份是多高貴,便能縱使他當街糾纏調戲少女?」
金忠張了張口,卻無言以對。
雖然他方才一口咬定雍王方才不是故意為之,但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而此番情境之下,沒有雍王的准允,他又不敢貿然暴露雍王的身份。
此時旁觀的客人聽聞了潘氏一番言語,又見金忠面色漲紅卻不再出言反駁,也是對着他與「昏厥」在地的雍王指指點點。
「這人真的好不要臉,當眾糾纏慕大姑娘,竟還敢自詡身份高貴!」
「就是!身份高貴,有多高貴?難道還能高貴得過當今聖上與皇后娘娘所出的嫡子-文王殿下嗎?慕大姑娘可是陛下欽點的文王妃,這人竟然在慕大姑娘面前自詡身份高貴!真是可笑!」
此時仍裝作失去意識的雍王聽聞了眾人所言,心中怒火更甚,騎虎難下之下自然也無法自行甦醒過來,只能心內暗自發恨。
這幫賤民,竟敢如此出言不遜!
日後定不會饒了她們!
慕錦月方才還未想好如何應對,不想口齒伶俐的潘氏便搶先一步開口,將雍王罵了個痛快。
此時她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雍王仍是一派平靜卻隱隱僵硬的面色,這才淡然出聲制止道:「掌柜的,您確實誤會了。」
「這位是當朝二皇子-堂堂的雍王殿下,又怎麼會做出那等無恥下作之事。」
「想必殿下是真的身體有恙。」
潘氏與圍觀的客人聽聞慕錦月所言均是一愣,不由得看向地上仍「昏迷不醒」的雍王。
「慕大姑娘說什麼?」
「慕大姑娘方才說這位公子,是雍王殿下?」
「竟然是雍王殿下!」
「若是雍王殿下,那麼便是文王殿下與慕大姑娘的兄長,雍王殿下又怎麼會覬覦未來的弟媳呢!」
「的確如此,是我們想偏了,想偏了!」
圍觀的眾女子此刻七嘴八舌地搶聲道,紛紛想撇清自己的干係。
眾人此刻紛紛後悔方才的口不擇言,此刻均是面色發白,不由得微微向後縮了縮。
眾人心中忐忑,有心立時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卻又不敢,只能紛紛噤聲立在原處。
金忠此時也是不由得蹙眉望向了慕錦月。
他想不到,慕錦月竟會暴露了雍王的身份。
「喲,這慕大姑娘,您沒有騙奴家吧?」潘氏此刻也是醒過神來,面色發白地看嚮慕錦月道。
「這位這位公子,果真是雍王殿下?」
對於自己方才所為,此時潘氏心中可謂千萬個後悔。
要知道,任何一位皇子都是千尊萬貴,她們這樣的平民百姓如何開罪得起。
「嗯。不過,掌柜的不必擔憂。」
「所謂不知者不怪,方才掌柜的並不知道雍王殿下身份,只當殿下是個市井無賴,一腔熱血之下這才仗義執言,對殿下言語間多有得罪。」
「雍王殿下賢人君子,自然不會因為這一點誤會便為難掌柜的。」慕錦月安慰道。
慕錦月此言自然是故意說與雍王聽的。
果然,仍裝作毫無意識的雍王聽完,心內便是一番欣喜得意之色,對潘氏方才口不擇言的怒意便也消了些許。
「雍王殿下突發昏厥,想必是身體有恙,錦月略會一點醫術,若是金護衛准允,錦月可為殿下診治一番。」慕錦月此刻絲毫不理會金忠審視的目光,仍是一派淡然地看着金忠道。
金忠扶着雍王沉思了一瞬,便點了點頭。
「如此,便有勞慕大姑娘了。」
他沒有忘記自家主子今日是為何而來,如今慕錦月既鬆口答應可為雍王診治,也算是殊途同歸。
此時的雍王聽聞了慕錦月此言,心內不由得暗自一笑。
終於,雖有曲折,但也算達成自己所願。
此時慕錦月身旁的白若桐聽聞慕錦月所言,不由得看着她微微蹙了蹙眉。
若說慕錦月是真的願意為雍王醫治,她是絕對不信的。
想必錦月姐姐是有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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