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至此,慕錦月也再不遲疑,手腕一抖之間隨身攜帶的針囊已是在手,而後便將針囊展了開來。
她伸手微微掀開太子所蓋的錦被,而後將太子的中衣解開,露出他的胸膛。
太子素來身體強健,即便此刻身染疫症、躺臥在床,但仍是看得出孔武強健的線條,只是此刻周身均是泛着淡淡的慘白之色。
慕錦月執一根金針在手,毫不遲疑便對着太子的?中穴刺了下去。
一針之後,接着便是中府穴、天突穴、伏突穴、天樞穴等其他大穴。
慕錦月一連十餘根金針刺下去後,就在她微微捻動着太子穴位上的金針之時,便聽得太子微微輕哼了聲,一雙劍眉也是微微一皺。
「殿下?」
慕錦月見太子此刻有了反應,立時輕聲喚道。
一瞬之後,太子終於長吸了口氣,而後緩緩睜開了眼。
「殿下,您醒了」
慕錦月見太子緩緩側過頭看向她,心內立時便是一定,又輕聲道。
書房外間的無憐與靈雲等人見太子醒來,此刻也是不由得面上一喜,那侍衛更是激動得紅了雙眼。
「楚二夫人?」
太子略顯茫然地看着榻旁的慕錦月,一瞬之後,這才出聲道。
他原本想詢問慕錦月為何會在這裏,但驀然想到如今他的身體情形,立時便是面色一變,忙欲起身挪向床榻里側,想要遠離慕錦月。
「楚二夫人莫要靠近本王,本王如今怕是」
「殿下,您的確身染了疫症。」
還不待太子起身,慕錦月便伸手按住了太子的肩膀,而後沉聲道。
聽聞了慕錦月所言,太子先是微微一愣,而後立時便欲推開慕錦月按在他肩上的手臂:「既是如此,楚二夫人更不可如此靠近本王,這疫症的確如楚二夫人所料,極易傳染他人,楚二夫人要保重自身才是」
「殿下,錦月是醫者。」聽聞太子此言,慕錦月面色不變,仍是正色輕聲道。
「如此危急的形勢之下,錦月身為醫者,本就是義不容辭。」
聽了慕錦月此言,太子立時便明白了,為何慕錦月此時會出現在這東宮之中。
她並非是無意中前來,而是因為知道了他染了疫症,所以特意前來診治,以求研製出治癒這疫症之法。
「這盛安城內的醫者,並非只有月兒一人!」念及至此,太子立時眉頭緊蹙地沉聲道。
「月兒能夠未卜先知、料事如神,使得我們能提早應對,已經是大功一件,即便疫症當前,身為醫者義不容辭,但月兒也已盡力相助,不必將一切都攬在月兒一人身上。東宮之中自有醫者,若東宮的醫者無力應對,還有宮中的御醫」
「本王相信,眾人勠力同心之下,假以時日這疫症必然會被消滅殆盡。」
「本王不用月兒醫治,若是月兒因此出了什麼事,本王要如何向阿夜交代」
太子此刻神色激切,擔憂之下甚至忘了稱呼慕錦月為楚二夫人,而是直接稱呼了月兒。
看着太子如此擔憂於她,慕錦月心內不由得一暖,此刻面帶淺笑道:「殿下擔憂錦月,錦月明白,但殿下莫忘了,這疫症,本就是錦月先發現的。若說盛安城內的醫者,有誰有望最先研製出解這疫症的方子,錦月怕是當仁不讓。」
「殿下如此擔憂錦月,想來也是知道這疫症危急、難以對付,所以每多拖上一刻,盛安城內的百姓便多一分危險。」
「殿下擔憂錦月,想要護錦月周全,錦月感激不盡,但殿下可有想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這疫症擴散開來,不僅是盛安城,甚至整個南充都會屍橫遍野、民不聊生,屆時月兒與阿夜,又如何能獨善其身。」
太子看着面前淡然自若的慕錦月,不由得攥緊了手,一時無言以對。
身為太子,他自然知道慕錦月所言無錯,以慕錦月的無雙醫術,怕是最有希望儘快研製出治癒這疫症的法子,為了盛安城內的百姓,最穩妥的法子便是如慕錦月所言,讓她繼續參與其中。
但拋卻他太子的身份不言,他無論如何也不想讓慕錦月身先士卒、以身犯險。
太子心內糾結難平,正在他無法決斷之時,卻忽然覺得喉間一股腥甜之意上涌,隨後眼前一黑,忍不住便噴出了一口血來。
「殿下!!」
外間的無憐與靈雲等人原本正遠遠地觀察着太子與慕錦月交談,見到太子吐血,眾人立時心內一驚,那護衛驚駭之下更是忍不住呼喊出聲。
見太子吐血,此刻更是咳嗽不止,慕錦月也是面色一凝,再顧不得其他,忙伸手扶住太子的手臂,扶他躺了下來。
「殿下,莫要再言,快些躺好。」
見無憐與靈雲等人此刻正靠近裏間,尤其是那護衛,心急之下幾乎已來到了裏間的門口,幾乎要衝將進來,慕錦月立時擰眉冷喝道:「不要進來!」
外間的無憐等人腳下立時一頓,那護衛也是生生地頓住了腳步。
「楚二夫人,殿下他」那護衛雖然依慕錦月所言停下了腳步,但擔憂之下卻並未後退,而是立在裏間的門口處焦急地道。
「殿下無事,不要靠近。」
慕錦月不再看向外間的眾人,而是立時自袖中取出了一個瓷瓶,而後自其中倒出了一顆藥丸,餵到了太子的口中。
待將口中的藥丸吞下,太子只覺得喉間一陣清涼之意湧入五臟六腑,方才止不住的咳嗽竟也被壓了下去。
太子此刻微微喘息着睜開眼,待看到慕錦月的衣衫之上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跡之時,立時便是面色一凝。
慕錦月順着太子的目光看到外衫上沾染的血跡,此刻不在意地淺笑了笑,輕聲道:「眼下殿下即便是再錦月看診,也是無用了。以這疫症的來勢洶洶,即便錦月此刻立時退出去,怕是也來不及了。」
「殿下便安心躺好,讓錦月仔細診治,以便儘快找到醫治之法。可好?」
太子看着慕錦月容色傾城的面上那淺淡的笑意,一腔言語便凝滯在了胸口,再無法說出半分。
一瞬之後,太子深深嘆了口氣,就此闔目躺好。
慕錦月見太子此刻神態,便知道他是默許了自己為他診治,於是便也再不多言,凝神逐一觀察着太子各大穴位上的金針。
外間的無憐與靈雲靈雨看着慕錦月外衫上的血跡此刻滿心的擔憂,但見慕錦月正凝神潛心為太子施針,卻又不敢出聲打擾,只能強忍着心內的擔憂之意,緊緊地盯着慕錦月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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