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老爺,夫人已經睡着了,您過來有什麼事嗎?」
芳容放下針線簍,起身行了個禮,黑暗中有些看不清晰的眼眸中浮現幾分埋怨。
自從萬氏搬到這處小院,謝遠志一次也沒有來看過。
芳容作為萬氏的貼身丫鬟,自然知道這夫妻二人並不像外頭所說的琴瑟和鳴,只是維持表面的體面罷了。
但即便如此,自家夫人好歹也是明媒正娶進門的妻子,怎麼就放任她住到小院不管不顧呢,未免也太冷漠無情了些。
謝遠志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這些日子醫館裏事情多,我沒顧得上來看靜雲,多虧了你照顧她。」
芳容眼神疏離,敷衍地屈了屈膝,「老爺言重,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謝遠志點了點頭,「我從老友那裏得了一個藥方,專治肺癆的,你隨我去主院書房取來,明日煎了給夫人吃。」
芳容像是沒想到他也會關心萬氏似的,先是一愣,繼而神色一松,「多謝老爺!」
宋錦二人跟着謝遠志和芳容回到主院,直覺之後有事發生。
按理來說,像芳容這樣不懼生死伺候萬氏的丫鬟,謝棠安不該沒有提起,好像並沒有這麼個人似的,既然如此,芳容十有八九是遭了算計,要麼死了,要麼被趕出去了。
書房只掌了一盞燈,光線有些昏暗,謝遠志在書桌邊坐下,斟了一壺茶,指了指一旁的書架,「你自己找吧
,方子在第三層第五本書里夾着。」
芳容覺得哪裏不對勁,卻並未細想,點點頭走到書架前。
書架很高,第三層更是要踮起腳才能夠得到,她正專心翻找,卻沒注意謝遠志走到了自己身後,舉起手刀狠狠劈在她後脖頸上。
謝遠志端着茶盞站在一邊,看着她身子一軟倒在地上,撩起袍子蹲下來,將那茶盞里的水盡數灌進了她嘴裏。
那水裏不知道放了什麼,芳容縱使在昏迷中也難受的弓起了身子,喉間發出陣陣哀鳴,忍不住去摳自己的嘴。
難以忍受的折磨促使芳容醒了過來,謝遠志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隨手將那茶盞扔在了地上,「你是個忠僕,我本想留你一條命,可你太聰明了,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這命,便留不得了。」
芳容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地指着他,想說些什麼,可一張嘴喉嚨就痛得像是有刀子在割,她不敢置信的啊了兩聲,終於意識到什麼,看向謝遠志的眼光中猶如看到了魔鬼,又驚又恨。
她是個女子,知道自己不是謝遠志的對手,眼珠動了動,飛快抄起書架上的書扔向了謝遠志,趁這個機會踉蹌着爬起來,沖向書房門口。
謝遠志向來斯文的臉上浮現一抹猙獰,他兩步跨過去,拽住芳容的後衣襟將她摔在了地上。
「啊啊!」
芳容憤怒的吼叫,可發出的只是嘶啞的哀鳴。
謝
遠志抽出袖中藏着的匕首,面無表情地扎進了她的心臟。
血液噴涌而出,濺了謝遠志一臉,芳容恨極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直到咽氣都沒有閉上。
謝遠志閉了閉眼,手不可抑制的有些顫抖,他站了一會兒,走到水盆架前洗了把臉,啞着嗓子朝外頭喚了一聲,「渡河,進來。」
書房門從外推開,一個小廝打扮的精壯男子走了進來,一眼便瞥見地上躺着的芳容,眼光閃了閃,勉強拽回視線,「......老爺。」
謝遠志坐在書桌後,一點點地擦着匕首上的血跡,「芳容圖謀不軌,深夜潛入書房偷我的印信,被我發現後又意圖對我不軌,我已經下令將她發賣。你把屍體帶去城外處理了,明天一早再去小院跟夫人說一聲。」
渡河偷偷覷了一眼他的表情,又飛快的埋下頭,「是,小的這就去辦。」
渡河帶着芳容離開後,謝遠志在書房呆了一會兒,手指不停地敲擊着桌子,神色肉眼可見的焦躁。
忽然,他站了起來,出門去了謝老夫人的院子。
謝老夫人已經睡下,聽到丫鬟通報勉強披上衣服起來,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大半夜的又怎麼了?你整日只顧着醫館,家裏的事一點也不操心。
你那媳婦兒又是個不頂事兒的,得了那等子要命的病,家裏一攤子事都等着我處理,你是存心要累死我這個老娘是不
是?」
謝遠志揮退謝老夫人身邊的婆子,撲通一聲跪下,「娘,兒子做了一件荒唐事,請娘幫幫兒子!」
看着他一臉天快塌了的表情,謝老夫人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了,一股不妙的預感漫上心頭,「怎麼回事兒?你先說說看。」
謝遠志便如數將自己的謀算說了出來,包括萬氏被感染肺癆,以及方才他殺了芳容的事。
「你啊你,你怎麼就這麼糊塗?那萬家跟咱們家不相上下,又向來是護女兒的,你不喜歡萬氏休了她便是,與她和離也行,幹嘛要害人性命呢?
你跟胡眉的事我早就知道,左右她為你生下了嫣兒,我本想着過兩年讓你把她納進家來當個貴妾,你怎麼就如此沉不住氣,你這般害萬氏,讓萬家知道了非得剝了你的皮!」
謝遠志好歹是當爹了人了,被謝老夫人指着鼻子這般教訓,臉色一下子就有些不好看了,但他還指着謝老夫人幫他遮掩,暫且也只能壓下不滿,受了這聲罵,悶悶開口:
「娘,不是兒子不懂事,是眉兒的肚子眼看就大了,我給她把了脈,這胎一定是兒子,萬氏嫁進家裏這麼些年,只生了棠安一個女兒,眉兒肚子裏這個是咱家頭一個小子,她,她說不想讓孩子一出生就是庶子,兒子不得不多打算一些啊娘!」
謝老夫人對自己這個娘家侄女一向是多有照顧,不然也不會讓她留在府城住下
,又縱容她跟自己兒子私下來往。
可往常如何,那是往常的事,現在牽扯到自己唯一的兒子,謝老夫人心裏的天平瞬間歪斜,氣得直罵:「這個狐媚子!就知道惹事,我哪裏待她不好,她竟這般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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