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木板子,底下黑洞洞的,顯然是個地窖。
耿氏毫不憐惜,將石秀茹一把推了進去。
天色漸黑,二人用罷晚飯,收拾好馬車,耿氏給幾人換上一身粗布衣裙,由江宿拉着出門往城外去了。
耿氏留在家裏,匆忙打掃收拾了院子和行李,又將他們住過的痕跡一一抹除。
一個時辰後,江宿回來了。
耿氏帶着行李上了馬車,與他一道兒離開了。
回溯結束,宋錦收起水鏡。
她直覺江宿和耿氏不會再回來了。
害死小月的兇手全部被殺,其家人也未能倖免。
雖看起來唐家在這件事中與其他幾家受到的傷害一樣,但不查出來一切最初的真相便罷了,若查出來唐家許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明里暗裏的報復也絕對少不了。
只是這各案子跟她先前接手的案子不一樣,死了五個舉子,若石秀茹等人也出事,就是死了十個,再加上當初的齊家三口,算得上是大案。
除了崔知府,暗中恐怕也有不少人盯着,她必須拿出實打實的證據才能服眾。
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先知道耿氏和江宿去了哪裏,若兩人逃出南陵府,之後再想找尋其蹤跡定是難上加難,實在不行,只能讓聶景珩先將人監視起來,等她找到證據再一起交去府衙。
聶景珩聽了她的打算,道:「此事讓趙虎帶人去辦。」
「好,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被江宿擄走的石秀茹幾個,聽耿氏和江宿的意思,
像是要將她們送去什麼地方,若是煙花之地就麻煩了。」
時下女子最重清白名節,若是讓人知道被送到那等地方,就算沒來得及發生什麼,往後餘生想起來也是生不如死,甚至更嚴重一些,經受不了刺激的很可能會自我了斷,葬送一條性命。
想到這裏,宋錦打開水鏡,讓趙應按照她的指示追着江宿往城外趕去。
城門進出都要接受守門兵丁檢查,只是尋常時候檢查的並不嚴格,一般給兵丁些好處就會放行。
水鏡中,江宿趕着馬車來到城門前,兵丁攔下他,讓他掀開車簾。
「大人,裏頭是在下妹妹。」江宿趁說話往那兵丁手裏塞了兩塊碎銀,「女子重名聲,還請大人勿要讓旁人看見。」
兵丁收了好處,自然不會為難,略往裏瞅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揮手讓他過去了。
等人走遠後,兵丁看着地面上深深的轍印,疑惑的撓了撓頭,嘟囔道:「什麼姑娘家這麼重?」
宋錦記下這兵丁樣貌,馬車一路出城,走了小半個時辰,停在一間荒蕪破敗的土地廟前。
土地廟不大,只一間正殿,供奉着土地爺,然這地方離城太遠,香火不旺,土地爺的塑像早已坍塌的不成樣子。
一群乞丐或站或坐或躺在廟裏,見廟前突然停了一輛馬車,登時虎視眈眈的盯了過來。
江宿一身黑衣,出城時頭上戴的兜帽換成了蒙面的布巾。
乞丐們看他這樣打扮,又恐
他是什麼為非作歹的惡人,連忙往後退去。
江宿沉着臉,將石秀茹幾人從馬車裏拽出來扔進土地廟,冷言道:「這幾個丫鬟犯了主家忌諱,主家發話,賞給你們了。」
聞聽此言,乞丐們面面相覷,有個膽大的咽了口唾沫,「當真任我們耍玩?」
江宿點了點頭,轉身上馬車離開了。
乞丐們看他真的走了,猶豫片刻,挪着湊近石秀茹幾個,借着月光看清幾人長相,當即便抽了口氣,眼中垂涎之意畢現。
「美,太他\\娘的美了!」
乞丐們平日裏吃了上頓沒下頓,走在路上都被人嫌棄,哪裏想到如此好事竟然落到了他們頭上。
石秀茹幾個或是嬌養的大家閨秀,或是清秀可人的小家碧玉,如今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任由搓扁揉圓,誰能坐得住?
乞丐們對視一眼,眼裏放光猶如餓狼一般。
宋錦下了馬車,與聶景珩藏在草叢中,淫靡的呻\\吟聲與慘叫求饒聲混作一團傳到耳邊。
聶景珩臉色黑沉,捂住宋錦耳朵,將人往遠處拽了拽,「別聽!」
「我知道。」宋錦拍了拍他的手,「被擄走的石秀茹幾個就在廟裏,情況不妙,咱們在這盯着,先讓趙應回去找王捕頭他們,多帶些人手來。」
聶景珩點了點頭,揮手讓趙應去辦。
「咱們不能在這乾等着!」慘叫聲聽的宋錦心焦,她咬了咬牙,「先讓......他們停下再說。」
「場面污濁,你不
能去,在這等着。」聶景珩將她按住,隨手摘了幾片葉子,腳尖一點,落在土地廟前。
乞丐們嚇了一跳,「你,你誰!?」
聶景珩冷哼一聲,將內力灌注進葉子中,手指一彈,乞丐齊齊倒地,哀嚎一片。
廟中四處瀰漫着難聞的氣味,聶景珩眉頭緊皺,隨手拽下樑上懸掛的破爛布條,蓋在了石秀茹幾人身上。
遭受了這般折磨,幾個姑娘早已沒了求生的欲望,見乞丐們被制住,竟是起身往柱子撞去,索性宋錦趕來,凝出冰棱擊中幾人腳腕。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好好呆着嗎!」
聶景珩將她拽進懷裏,牢牢捂住她的眼睛,「別看,先出去,等人來。」
宋錦嘆了口氣。
她有水鏡,實則該看見的早就看見了,但聶景珩這會兒正是醋意上頭,她不想跟他對着來,便順從的點了點頭,由着他將自己帶出門外。
石秀茹幾個求死不成,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潰散,無助的顫抖着身子,裹緊殘破的衣裳,縮在角落哀聲啜泣,哭聲直戳人心,讓人聽着心堵得慌。
乞丐們這會兒回過神,意識到哪裏不對勁,慌忙跪下求饒,「英雄饒命!我們也不知道這些姑娘是什麼人,昨天晚上有個黑衣人把她們丟在廟裏,說是家裏的奴婢犯了錯,讓我們隨意作弄......」
姑娘們這般聽着,本就灰敗的臉上更是褪盡了血色。
眼看不妙,宋錦忙打斷他
們,「夠了!事實如何官府自會查明,閉上你們的嘴!再多說一句,小心我要了你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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