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話里話外以及神色上都有一些好奇的意思,宋錦笑了笑,道:「你既然提到葉家,我順勢問問罷了,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就是。」
「是,小的的確聽說過一些。」小二撓了撓頭,有些鄙視道:「我兄長同那葉均也算一起長大,葉均他不是個好東西,整日裏就會說些花言巧語哄騙人家姑娘。
他那個妻子徐氏,原本也是個富家小姐,被葉均哄得暈頭轉向,甘願頂撞娘家嫁給他,還不是沒幾年就臥病在床,葉均背着她不知跟多少人勾勾搭搭。
唉,不過他竟願意帶着徐氏去外地求醫,算他有良心吧,沒辜負徐氏對他的一腔情意,說起來,他離開也有幾年了,半年前我見他坐着馬車回來,那渾身綾羅綢緞,一看就是發了大財的。」
宋錦問:「與葉均勾搭過的都有誰,你知道嗎?」
小二嚇得倒退兩步,忙將食指束到嘴邊,噓了一聲,「這可不敢亂說!說是勾搭,其實不過是大家傳來傳去,說不定是誤會呢。」
「那你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小二搓着手,訕笑兩聲,「這不是葉均那人太招人厭煩了嗎......」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猜測也沒關係。」宋錦拋給他二兩銀子,沒戳破他那點想要好處的心思,只道:「放心,我不會透露出去。」
「嘿嘿,姑娘大方,既如此,小人擔上一點罵名也沒什麼的。」
小二揣好銀子,伸出
三根手指,「葉均少時讀過幾本書,自恃才子風流,光小人聽說過的跟他有瓜葛的就有三個,一個是賣豆腐的胡家二兒媳婦,人稱豆腐西施的楊巧瓔。
一個是黃家的老姑娘黃月,憑着自己有幾分美貌,年輕時候要的彩禮錢高,又挑三揀四,一直沒嫁出去,聽人說她跟葉均有那麼一點關係,就等着徐氏病死,她去給葉均做續弦。
不過後來葉均又勾搭上春雨巷的周寡婦,黃月還去葉家鬧過兩回,這事大家都知道,周寡婦鬧了好一個沒臉,聽說徐氏當場氣暈了,要不是身子不行下不得床,非得撓花黃月和周寡婦的臉不可!」
宋錦輕笑,「你這不是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嗎?跟親眼看見了似的,我問你,葉均和蘇巧巧有瓜葛的事情到底是傳言還是真的? 你知道什麼只管說來,是真是假我自會判斷。」
小兒撓了撓頭,「要說傳言吧,其實還是有幾分真的,畢竟徐氏病了那麼些年了,成日在床上躺着,脾氣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之前有鄰捨去她家,沒說上幾句就話不投機,被趕了出來。
蘇巧巧又比她大上幾歲,平日裏也沒什麼來往,去她家能幹什麼?不是跟徐婉娘有關係,肯定就是跟葉均有關係了,而且不是一次兩次,是被人看到了好些次。
對了,還有件事,不過這個小人也不能確定是真是假,只是聽人提了那麼一嘴,說是那天親
眼看着葉均出去之後又聽到葉家院子裏傳來洗衣裳的聲音,那徐婉娘病的連床都起不來,哪裏能洗衣服?
那個人是誰我不能說,但她說那天湊在門縫裏看過去,見一個女子包着頭巾坐在院子裏洗衣裳,她沒看見臉,只看背影倒是跟蘇巧巧有幾分相似。
可那會兒蘇巧巧都死了好一段時日了,她的屍體都是大家看着抬出去的,怎麼想也不可能是她,而且後來葉均說要帶徐婉娘去外地求醫,臨出門時,大家都看見了的,那板車上確確實實躺着的是許婉娘。
想來葉均就算再大膽也不敢當這徐婉娘把外人領回家,說來說去可能是那個人當時看花了眼吧,或者是許婉娘身子確實好過一段時日,能起床洗衣裳也說不定呢。」
宋錦理了理其中關係,「你說與葉均有瓜葛的女子有三個,提到周寡婦之後就提到蘇巧巧,難道葉均跟周寡婦斷了之後找了蘇巧巧?」
小二搖頭,「這個我可不敢確定,那些閒言碎語是這麼傳的,他跟蘇巧巧有沒有關係小人也不知道,但既然傳出這種流言,想來不會是空穴來風。
對了,小人聽槐花巷裏的人說起過,上次葉均回家時帶了個車夫,二人言語間提到過『夫人』和『小少爺』,大家都在猜想難不成徐婉娘身體治好了,竟連孩子都生了。
不過這些也沒什麼根據,興許是徐婉娘沒治好病去了,葉均又娶了
一個也說不定,總歸這葉均不是個安分的,小人所知有限,姑娘若想打聽更多,可以去槐花巷問問。」
宋錦起身,「我知道了,多謝,麻煩送些洗澡水上樓。」
「是,小人這就去準備。」
回到屋中,宋錦將回溯時看到的事情告知聶景珩,聶景珩道:「看來要去問一問這個周寡婦,如果她跟葉均曾經相好過,那葉均和蘇巧巧的事她肯定知道。」
俗話說,最了解一個人的肯定是他的敵人。
如今,宋錦已經知道葉均和蘇巧巧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既然此事涉及到江宿,江宿又發話說要找到要查到當初他家失火的真相才肯認罪,她就必須要找出證據來,讓江宿心服口服。
一夜無夢,次日一早,二人來到客棧樓下,昨天問話的小二正招呼客人,見二人下來,笑眯眯上前,「姑娘,公子,可要用些早飯,廚子煮的小米粥,還有農人剛從河塘里挖出來的蓮藕做的涼拌藕條,最是鮮嫩爽口。」
宋錦挑了張最近的桌子坐下,「嗯,兩碗小米粥,一盤子涼拌藕條,還有什麼其他的招牌,你看着再來兩樣。」
「好嘞。」又攬了兩位客人,小二笑着記下,朝後廚跑去。
正值九月,是吃蓮藕的好時節,客棧廚子手藝不錯,藕條滋味清淡又爽口,另有剛炸好的油條和一碟醬餅子,清早配着粥吃正好。
吃完飯,向小二打聽了周寡婦家,二人邊散步
邊消食,慢悠悠走了過去。
長渠鎮地方雖小,卻是去府城的必經之路,有那來不及趕路到府城的客商只能在此處歇息一晚,二人雖是生面孔,也並未引起旁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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