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長公主看了信件,估摸着方家還有五日回朝,那麼她中毒的應該就是在這兩三日。
一點兩天秦靜蘭都守在長公主身邊,勤勤懇懇的伺候,沒什麼異樣的舉動,只是心情看起來有些不大好。
長公主手邊事情多,又要忙着陪活潑好動的孫子,見秦靜蘭不樂意讓她操心婚事,便也沒再提過。
到了第三天夜裏,秦靜蘭伺候長公主睡下之後回到自己屋子,心事重重地躺在床上,一顆眼淚沿着眼角緩緩落下。
正在這時,一道人影從半開的窗戶里翻了進來。
屋子裏點着蠟燭,秦靜蘭看見有人闖進來,下意識便要大喊,誰料那人身手十分敏捷,下一秒便擒住她的脖子,將她牢牢釘在床上。
「要想活命就閉嘴!要是敢喊人,我保證你會比我死的更快。」
那人一身黑衣,頭臉蒙得嚴嚴實實,眼睛裏卻露出鷹隼一般的狠色。
秦靜蘭跟在長公主身邊,雖有些見識但到底是個小丫頭,哪經歷過這般情景,當即被嚇得眼淚嘩啦,不住的點頭。
黑衣人像是很滿意她的識趣,搬了個繡墩在床邊坐下,掏出一個紙包甩在她身上。
秦靜蘭淚眼朦朧,傻傻的看着他,「這,這,這是什麼?」
「能讓你飛黃騰達,美夢成真的好東西。」
秦靜蘭不解。
黑衣人倒也有耐心,「這裏面的東西是落神散,是神仙吃了也要落下凡間乖乖受死的東西,這毒無色無味,
症狀與普通風寒相似,你把它摻在重華長公主的食水裏,其他的什麼都不用管,事成之後我保你如願以償嫁給方瀛。」
宋錦心臟狠狠一跳,心道原來如此。
怪不得秦靜蘭不肯讓長公主操持她的婚事,原來她早就心有所屬,心儀的人就是方瀛啊。
且如果仔細來論的話,孫嬤嬤嫁給了秦副將,秦靜蘭是副將之女,怎麼也不該淪落到做丫鬟的地步,雖然長公主身邊的丫鬟與旁的丫鬟不同,可到底名頭不好聽,若她心儀方瀛這一切就能說通了。
秦靜蘭緊緊攥着紙包,閃動的眼神能看出她心動了,但緊接着她就意識到謀害長公主的罪名不是她能擔得起的,連忙將那紙包拋開。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公子不是我能肖想的,我,我,我也辦不成這事,今天的事我不會說出去,你絕了這份心吧!」
「是嗎?」黑衣人發出一聲嗤笑,忽然站起身走到床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枕頭後的木箱子裏拽出一個褻褲,兩指拈着褻褲一角上繡着的墨色竹子。
「我聽說方公子自小體弱習不得武只能從文,平生最愛墨竹,褻褲是貼身之物,這上面的墨竹應當是他夫人親手所繡......靜蘭姑娘,你說我要是把這東西交到聶氏或者方瀛手裏......」
黑衣人打量着秦靜蘭煞白的小臉,「會如何呢?」
秦靜蘭劇烈
的顫抖着,強撐起來的勇氣在這一刻潰不成軍。
她自小在這府里長大,與方瀛也算得上青梅竹馬,可這麼多年來方瀛沒對她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特殊,反而愛上半途嫁進來的聶氏,她心裏不是不羨慕,不是不嫉妒。
但同時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旁人不知道她自己心裏卻有數,方瀛是個很聰慧的人,她不是沒對他表現過愛慕,但剛一露頭就被他毫不留情的按了回去。
如今能留在長公主府里,時不時看他一眼,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可真的就甘心了嗎?她自問容貌才情不輸聶氏,只是身份差了一些,憑什麼就配不上方瀛?。
她甚至不奢求正妻之位,可這樣都不行......
若聶氏知道了興許會大度地表示願意納她為妾,但方瀛不會同意,還會把她趕出府去。
手指漸漸緊握成拳,秦靜蘭臉上的恍惚轉為堅定。
「好,我做。」
——只要能跟公子在一起,哪怕一天,哪怕背上謀害皇族的罪過,哪怕會死,她都心甘情願。
她已然走火入魔,全然沒想過若是方瀛知道她害了長公主,估計會將她千刀萬剮。
只是......秦靜蘭到底還存着一分警惕,「......你是誰?為何要害長公主?」
「我是誰你不用管,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事就行,對了,別想着反悔和告密,此事要是出一點紕漏,不但你的命,你娘的命也保不住。
」
說罷,黑衣人扯了塊布保住那褻褲,翻窗離開了。
秦靜蘭心神恍惚,一夜沒睡,次日一如往常般收拾妥當,臨出門前她翻出那個紙包,猶豫再三,良久嘆了口氣,用小竹片將裏面的粉末撥進指甲蓋里壓實,掩藏好後便出門去長公主屋裏服侍。
秦靜蘭自小跟在她娘孫嬤嬤身邊,耳濡目染之下長公主的習慣愛好她都瞭然於心,更何況她如今是長公主最信任的貼身大丫鬟,長公主入口的每一樣東西都要經過她的手查驗。
如果是長公主出事,她第一個要被盤問,但相應的,一般人不會輕易猜到她的頭上。
畢竟她一身榮辱都寄托在長公主身上,對長公主不利就是自尋死路。
秦靜蘭做好了準備,神色表情一如往常,讓人挑不出錯來,服侍長公主用完早膳,小廚房那邊又送來茶水和點心,她取了試毒的銀針,在茶水點心裏一一試過,自然一切正常。
鑑於有些毒銀針試不出來,人群後又走出一個小丫鬟,以身試了一遍,仍舊沒有問題。
到這裏試毒便結束了,秦靜蘭對長公主的喜好了如指掌,穩穩端起一杯茶,並趁轉身的空當用指甲輕輕掠過茶水。
藏在指甲里的粉末一瞬間遇水即溶,長公主毫無察覺,接過杯子啜了一口,又讓人取來一本地理經注,躺在貴妃椅上翻看。
秦靜蘭忐忑地等待着, 一上午過去,長公主略有些疲倦,午膳只草
草用了幾口就讓人撤了下去。
伺候的嬤嬤不免擔憂,一邊幫長公主按揉穴位,一邊說請太醫來瞧瞧。
秦靜蘭心一提,裝作不經意道:「嬤嬤不必擔心,興許公主是苦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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