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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青霜說:「既然你不相信,為什麼還要來這裏?
安夷緊握着拳頭。
向青霜說:「就是因為你相信,你才會再次來這裏吧?」
向青霜早就看透了安夷的心思。
安夷的情緒又開始激動了,她的手越捏越緊。
她說:「當年你母親,確實出生高貴,她可是溫氏集團的獨女,可惜,是個神經病,你知道你父親為什麼娶她嗎?安清輝為了安氏的前途,他和你母親結婚了,可我呢?我算什麼?我十八歲就跟着他背井離鄉離開,陪着他在外面打拼,他說過會跟我結婚的,可是呢,到頭來他和你母親結了婚!和一個精神病結了婚!這對我公平嗎?!」
向青霜冷笑着說:「你說我是小三,我破壞了你的家庭,我又去問誰搶了我丈夫?好在,命運是眷顧我的,家室顯赫又怎麼樣?溫氏集團到現在,不也影子都尋不到了嗎?安清輝藉助你母親的背景,讓安氏逐漸壯大,可是他多麼優秀的一個人啊,卻因為你母親是個神經病,走在外面連頭都抬不起來,他怎麼可能讓她成為人生中的污點,他得讓這個神經病死啊,所以他把她丟進了精神病院,他讓那裏的醫生對她百般的折磨,才兩年,才兩年她就沒承受的住,她從醫院的大樓上跳樓身亡了。
多麼慘啊,當時一地的血,她臉朝着下方,臉都摔碎了,根本辨認不出她的模樣了,她死的時候,還抓着你愛玩的娃娃,那娃娃都被血侵染的,像是血水裏頭撈出來的一般。」
安夷忽然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她看着向青霜。
向青霜依舊沒有停,她繼續在那說:「後來她死了,所有人認為是我殺死了她,是我逼死了她,包括家裏的那些傭人!可實際上我還對她萬分的同情呢!可是他們都將這一切怪罪在我身上!包括你!」
向青霜躺在床上笑着說:「不過,沒關係啊,反正她死了,那些嘴碎的下人說人是我殺的,那就是我殺的,反正對我也不會有半分的影響,只要她死了,那麼,你母親的位置就是我的了,這不是在幫我清除掉障礙嗎?」
她望着坐在地下的安夷,低低笑着:「所以,我才說你可憐啊,你以為他真的把你當過女兒疼愛嗎?你在他心裏,就如同你母親在他心裏的地位,只是他安清輝一個恥辱的存在,他恨不得你從未出生,恨不得,要你母親當時帶着你一起跳樓呢,可惜的是,那個時候你太小了,由着傭人帶着,所以這個計劃沒辦法實施,後來你有用了,在他的計劃之內了,所以他大發慈悲的留着你,只是沒想到,從未帶過你一天,也從不跟你親近的安清輝,竟然會獲得你如此的喜歡,真不知道他運氣怎麼會這麼好,不過也是,你母親是個神經病,你也是,你會對他如此的執着,這也就不奇怪了。」
向青霜臉上又一次帶着悲憫的神情,甚至帶着點點的嘲諷。
忽然門被踹開,程凱走了進來,看向病床上的向青霜。
向青霜同樣朝他看着。
程凱走過去,將坐在地下的安夷一把抱了起來,他對安夷說:「不要相信她任何的話,安夷,她在鬼話連篇。」
程凱再一次看了向青霜一眼,她拉着安夷就走。
向青霜冷笑的想,瘋子是嗎,那我就讓你徹底瘋了。
安夷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似的,處於呆滯的狀況。
程凱將那一帶上車,捧着她臉,他皺眉,喚着:「安夷!」
安夷看着程凱,她手緩緩抓着程凱的袖子,好半晌問了句:「是爸爸殺死了媽媽嗎?」
程凱說:「不可能,是向青霜騙你的,安夷。」
可是安夷卻沒再說話,她的手從程凱的袖子上滑落。
程凱感覺安夷此時很不對勁,程凱被她這個狀態給嚇到了,繼續捧着安夷的臉:「安夷,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安夷整個人都靜止了。
程凱在心裏罵了句媽的,他讓司機立馬開車。
司機飛快的將車送醫院門口開離。
兆敘白天在港口觀察着,他看着來來往往的工人在那搬貨運貨。
他待了差不多有一整天。
這時,港口上為首的一個偷偷朝兆敘走了過來,他笑着問:「兆哥,您今天怎麼有空來碼頭監工?是不是又有貨過來了?」
兆敘看向他,笑着說:「你小子瘋了吧,這個時候走貨。」
他說:「我見您一直待在這,還以為觀察風向呢。」
兆敘目光落在那輪船上那些海貨上頭,他說:「最近都沒貨,不用那麼警惕。」
碼頭監工的頭頭點頭說:「曉得曉得。」
兆敘甩了他一張卡說:「帶着弟兄們最近好好去放鬆放鬆吧。」
監工捏着卡,笑着:「謝謝兆哥了。」
兆敘再次看了一眼港口,很快,他便從碼頭離開了。
這可是他手上最後的一批貨,不能夠出任何的差錯。
晚上安夷驚醒的,她抱着被子喘着氣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往四周看着,血都是血,一屋子的血,她低頭看着懷中的被子,她尖叫將杯子推開,立馬從床上站了起來。
可是很快,她的腳背,她的腳背都被鮮血覆蓋,她感覺自己的腳在一點一點往下陷,她立馬往床下衝去,她縮在柜子和牆的角落。
江媽媽半夜在房間內聽到了動靜,立馬推開房門出來,朝安夷房間看去,江媽媽便走了過去,她輕輕將門給推開。
房間內靜悄悄的,江媽媽將房間內的燈打開,可是她打開,床上竟然沒有人?
安夷呢?
江媽媽在房間內四處掃着,忽然,她在一處柜子的角落看到了安夷,她縮在那。
江媽媽驚呼:「安夷!你躲在那幹嘛?」
安夷卻緊盯着她腳後跟,她抱着腦袋說:「有些,江媽媽,你腳下有血。」
江媽媽立馬低頭看去,沒有啊,哪裏來的血。
江媽媽忙走了過去,蹲在安夷面前問:「安夷你胡說什麼?」
安夷抱着腦袋,痛苦的尖叫着,她撲入江媽媽懷裏。
「爸爸殺死了媽媽,是爸爸殺死了媽媽。」
江媽媽捧着安夷用手捂住的腦袋,她說:「安夷,你怎麼了?誰跟你說的這些?你別嚇江媽媽。」
安夷眼神痛苦的看着江媽。
她忽然又尖叫,用力將江媽推開,指着被她推開好遠的江媽,瘋狂大叫着:「血,你身上都是血!」
江媽立馬低頭去看自己身上,哪裏有血,哪裏來的血。
外面突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
沒多久,江媽媽快速從樓上下來,到達樓下,便拿起了電話,她慌張的摁了一串號碼。
電話播了出去,響了好幾聲,好半晌,那端傳來一聲:「餵。」
江媽說:「沈、沈先生,您,您有空嗎?」
沈韞沉默了幾秒問:「怎麼了。」
「安夷、安夷、您快過來。」
電話那端忽然就斷線了。
江媽以為是信號出了問題,她試圖再撥過去,可是撥過去後,那邊卻無人接聽了。
江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又迅速上樓。
差不多半個小時,一輛車深夜兩點開進安家,很快車子停下後,下來一個人,江媽立馬撐着傘下梯級,沈韞也沒有問江媽安夷的情況。
只是直接朝樓上走,江媽跟在沈韞身後,在到達門口後,沈韞停住,他對江媽說:「您在外面等吧。」
江媽看着沈韞。
她很擔心。
沈韞說:「不用擔心。」
他說完這句,便推門朝着裏頭走去,在江媽想要跟過來時,沈韞將門反手關上。
屋內是漆黑的,沒有開燈。
沈韞站在那良久,他伸手開了房間內的燈光。
他看向縮在柜子角落的人。
安夷聽到響聲也抬頭看向他。
沈韞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然後停在她面前。
安夷仰頭,看着她,她穿着睡裙,赤着腳,腳邊,是她一地的頭髮,她如海藻一般的披肩長發,此時被她剪的亂七八糟。
沈韞彎身便要去抱她,可是她往柜子的方向瑟縮了兩下,沈韞停住,不過很快他將她整個從角落裏抱了起來。
安夷依舊是依賴他的,在沈韞抱住她的那一瞬間,她的額手便抱住他的頸脖,他靠在頸脖處。
害怕的說:「血,好多血。」
沈韞沒有說話,手環着她腰,便抱着她朝浴室走。
安夷趴沈韞身上哭泣着。
等到達浴室內,沈韞去開燈,可是在燈打開的一瞬間,安夷指着開關上的害怕的說:「血!那裏都是血!」
沈韞看過去,開關上面卻是水漬,他伸手用手摸了一下,然後看着,對安夷說:「不是血,是水漬,水霧氣導致的。」
他特地將手攤開,將手上的水漬給她看。
安夷用手去觸碰,可是指尖碰到液體,她又縮了回去。
沈韞問:「是不是。」
安夷又伸手碰了下,那液體一接觸她指尖,就以透明的姿態覆蓋在她手上,真的是水,不是血。
沈韞撫摸她剪的亂七八糟的長髮,他溫聲說:「我們把身上的碎發洗掉好不好?」
安夷看着,她手臂上,她腳上,她肩頭,都是她碎發。
她嗯了聲,很乖很乖的說:「好。」
接着她又伏在沈韞肩頭。
沈韞抱着她去洗手池。
他開了溫水,將安夷放在洗手池上,安夷盯着水龍頭。
是透明的,不是紅色的。
沈韞將安夷冰冷的小腳泡在溫水內,安夷看着。
沈韞的手同她的腳一起浸泡在溫水內,他始終握着她冰涼的小腳,安夷的小腳軟若無骨,被沈韞握在手上,她似乎才有安全感。
沈韞將安夷腳上的碎發全都一一洗乾淨。
江媽媽還是忍不住,從外頭進來了,她站在浴室門口,看到沈韞竟然在給安夷清洗着纏滿頭髮的腳,而安夷的情緒竟然不似之前激烈了,很聽話的趴在沈韞身上。
而沈韞在替她清洗完腳後,手便給她擦拭着臉。
一邊擦拭着,一邊同她說:「牙齒不要咬着唇好不好,安夷。」
安夷的牙齒鬆開,下唇露了出來,被她咬的紅腫不堪,還充着血。
沈韞指腹溫柔的替她揉了兩下。
江媽媽發現安夷是依賴沈韞的,而沈韞對安夷,幾乎是溺愛。
那種溫柔的溺愛。
沈旭東半夜出現在一處茶樓,他帶着人走了進去,走到三樓的時候,他對身後的人說:「你們在這等着我。」
那兩人便點頭,各自在門口散開,站在不遠處,左右警惕的看着。
沈旭東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的屏風後面站着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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