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靜頤一時間有些動容。
其實他們三人里,只有紫蘇還有家人在,柳靜頤和半夏,都已是無家可歸。紫蘇當初是沐王府的丫頭,後來荊子言讓幼惜把紫蘇的身契要了過來,她從五歲上就被家人賣入沐王府,當初母親為了養活弟弟,把她以十兩銀子的價格賣給沐王府做丫頭,因為年歲小,價格也低。但至少是活契,二十年。
這一晃十年過去了,還有十年的光景,紫蘇就能自由了,柳靜頤一直想着,她們這幾個人里,總有人以後要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受他人約束,去過屬於自己的人生,她一直暗暗的在為紫蘇打算着。
而她自己當初被賣的是死契,半夏是官奴,亦是死契。除非主子開恩,可如今她參與的事情越多,全身而退的可能越小,她有這個覺悟。
紫蘇心疼的給她擦了擦眼淚:「姑娘,您放心,奴婢會一直陪在您身邊。」
柳靜頤破涕為笑:「你這說什麼傻話呢,一輩子很長,怎麼能讓你一直在我身邊蹉跎。就是我想,恐怕寒澈也不會同意呀。」
「姑娘慣會打趣我」紫蘇的臉刷的一下子紅了。
「好了,既然你回來了,就讓紫苑回去吧,畢竟她跟着我,有些屈才了。」柳靜頤淡淡的說道。
半夏出去給紫苑傳信,柳靜頤這才正襟危坐,悄悄問紫蘇:「紫堇的事情都辦妥了,可有異常?」
提起紫堇,紫蘇打心眼裏對對柳靜頤充滿
了敬佩,「想不到,姑娘的醫術已是如此的精進,她的臉上未留下任何傷疤,胳膊上也未留下任何傷疤,誰都看不會認出來,這世上,如今也只有一個紫堇在世。」
「奴婢已經把她安置在宅子裏,並一併買了些丫鬟僕役,一共花掉二百兩。」說着她從衣袖中拿出三張一百兩的銀票:「姑娘,這是剩餘的三百兩銀票,都在這裏了。」
說着她又搬來一個盒子,遞給柳靜頤:「姑娘,這是所有丫鬟和僕役的身契,請姑娘收好。」
「姑娘,如此您以後也有個家了,再辦差去豫州,可直接去宅院裏落腳。」
玉京城形勢不明,柳靜頤不敢讓紫堇跟在身邊。就如半夏的堂姐,不過月余,就丟了性命。想到這兒,柳靜頤突然問道:「紫蘇,你從京郊一路走來,可有聽到過關於九天神女的傳聞?」
紫蘇微訝:「九天神女?這是什麼?奴婢從未聽過這傳說訝。」
柳靜頤蹙眉,頗受管家貴女推崇的九天神女,為何毫無任何傳聞?難道真的是神女下凡,只有被選中之人才能看見?
柳靜頤接着便把自己這荒唐的念頭打消了。「紫蘇,你先下去好生休息一番,接下來或許又一場硬仗要打。」
老鴇說那琴韻姑娘因突然染病而亡,可在那房間中並未聞到任何藥草的味道。若那琴韻姑娘真的是半夏的堂姐,她遇害的原因會不會與她看到神女有關?
思索之際
,半夏急匆匆的走來告訴她:「姑娘,家主回來了,讓您過去。」
柳靜頤徑直去了二堂,拱手行禮:「屬下見過主子。」
荊子言看着她,沉聲問道:「靜宜,你是緣何找到丹楓院的?」
柳靜頤解釋了事情的原委,聽完,荊子言神色凝重:「說說你今日所見的看法。」
「主子,老鴇說那房間中住的是琴韻姑娘,染惡疾而亡,但屬下今日在那房間中所見所聞,琴韻姑娘並非死於疾病,那房間中有血腥味。屬下懷疑,那琴韻姑娘是被人所害。」
荊子言嘆了口氣。「今日城外護城河中出現一具女屍,根據畫像有人認出,是丹楓院的姑娘,老鴇指認,畫像的確是琴韻姑娘。」
說着,荊子言從衣袖中拿出一張畫像:」將這畫像拿給半夏,若琴韻姑娘真的是她的堂姐,那恐怕她的死就不簡單了。」
「主子,屬下懷疑,若琴韻真的是半夏的堂姐,或許與她不慎見過那九天神女有關。」柳靜頤鄭重其事的回答。
提到這九天神女,荊子言神色冷峻,冷冷的說道:「這九天神女也算聰明,只在女眷中發展信眾,女眷們多位閨閣貴女,是隱匿行蹤的絕佳手段,市井中竟然無任何關於此女的傳言。」
「主子,若她的信眾多為女眷,那我們便去問問這些貴女們?」柳靜頤想的十分簡單。
荊子言扶額,又揉了揉眉心,頗有些無奈,柳靜頤也算是在沐王
府長大的,怎麼能對這高門大戶的規矩一點都不懂。
他微微嘆氣,到底還是個小丫頭,不懂得高門大戶的規矩。
這也是陶庸一心迴避竇家姑娘案子的原因,畢竟是未出閣的高門貴女,他去竇家上門問竇家姑娘生前接觸過什麼人,與什麼人有仇怨,一定會被打出來,因為這在竇家眼中,無異於在敗壞竇家女兒的名聲。
荊子言看着單純的柳靜頤,平靜的問道:「靜頤,你知道這九天神女為何只在女眷中,尤其是貴女中積累信眾?」
柳靜頤搖搖頭,誠實的回答道:「這其實這一點,屬下未曾想明白。」
荊子言嘴角微微上揚:「這玉京城的貴女們,向來視名節重於生命,未出閣的姑娘,活動的半徑只在後宅中,待人接物,也都由家中主母親自帶着,出門應酬也會儘量逼開外男。誰家的女兒未經主母同意,私下裏見了什麼人,那便是不顧廉恥,不重名節的行為,輕則發配到莊子上,重則亂棍打死。」
「所以這些貴女們,即便是接觸過什麼人,也輕易不會承認。」
柳靜頤倒吸了一口涼氣。她這才意識到,自從到了荊子言身邊當丫鬟,豪門權貴中的這些規矩,她一心想的是活下來,哪有什麼心思去想什麼禮義廉恥。
柳靜頤眼神一亮:「所以,那九天神女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成功的藏匿起來。」
見柳靜頤想明白這一點,荊子言這
才點點頭。
柳靜頤只覺着脊背有些發涼,這九天神女可真是機關算盡,打得一手好算盤。
「主子,屬下想住回丹楓院!」柳靜頤咬咬牙,還是開了口:「若屬下的猜測屬實,那九天神女可能還會在那丹楓院出現。」
「不行,你一個清白姑娘家,怎可住在勾欄瓦舍中!」荊子言第一個不同意。隨着柳靜頤多次救她於為難,他對柳靜頤的信任也越來越高,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在不斷的提升。
柳靜頤單膝跪地,拱手道:」主子,屬下身為主子的護衛,有責任為主子分憂。屬下是大夫,能聞到常人聞不到的氣味,會更容易找到兇手。更何況,死者若真的是半夏的姐妹,半夏跟着屬下一場,理應為她查出真兇。」
「你」他一時氣極,卻又想不到理由反駁她。
柳靜頤言辭懇切,目光真誠:」求主子成全!「
」罷了,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便依你,紫蘇已經回來,讓紫蘇跟着你,務必寸步不離。「荊子言不放心的囑咐着:「這玉京城的水有多深,我們都不得而知,所以行事務必要小心。」
「不過,明日你需去檢查一下那女屍的死因,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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